境界上的道家,实干上的儒家,架子上的墨家|王磊

 

境界上的道家,实干上的儒家,架子上的墨家。无伤其性情,充实其精神,有益其人民。...



我说境界,大约是人生态度的意思,就是对己对人对物的态度。在这个态度上,我更喜欢道家的。它是那种恬淡的,一视同仁的,万物均等的。在万物之中不会觉得人最了不起,在人之中,不会觉得谁比谁更有价值。道家不会认为有人类共同的准则,不会觉得人生而有何天理,又该当如何。万物皆在它本有的性分中,自然趋向它最有可能的形成,无有勉强安排,其视他人,亦没有既定之框架、成见之审判。

我取道家的,就是它的人生态度,但学不好容易流于散漫慵懒,所以在实际的工作中,需要有一种儒家式的自强不息的实干作派和厚德载物的道德要求。道儒在态度和实干中的关系,似乎可以用这句话作比,即战略上的道家态度,战术上的儒家精神。对人生之宏大战略以一种蔑视敌人的态度,怀着宠辱不惊的心态,而生存工作上却可以追求精益求精的卓越,细化到分秒必争的兢兢业业,在每一个节点上都可以做到极致。但这个对于卓越的追求应当以态度上的平和为前提,倘若一个人得了热毒,急功近利,好胜攻心,其努力是以伤及生命状态乃至其周遭为代价,则不可。

所谓厚德载物的道德要求,是儒家成熟的处理伦理关系的原则,它不认为人是单子的人,必处在与人与物亲疏远近的关系之中,不同于道家不断解除主客关系的方式,儒家是尽其可能的承担,尽其可能的成就人的共同体,小到一个完整完善的自我,大到夫妇、朋友,家国天下。在承担生命共同体的过程中就必须有道德的要求,即服从伦理的天生或俗成的法则,以使人与人、人与物的摩擦损耗降到最低而使共同体最有效的存活发展。当一个人欲要最好地处理他与人、物的关系并取得功用,儒家的实用主义无疑是一种非常好的选择。

但是儒家太容易热,在这个钢铁还没有锻造好的时候,炉子就往往烧的不行,这个锅炉的架子也喜欢耸得老高,老喜欢端着一个舍我其谁的架势。当它只保存了理想主义的情怀和名教的框架,而丢掉了实用主义的作派与生命的活泼充实,儒家就热过头了。这时候,它的热就需要道家“时不时的准备一盆凉水从头泼到脚。”它的架子就需要被彻底地松松骨头。

所以关于架子问题,我喜欢墨家的架子。杨老师跟我们说过《墨攻》这部电影,墨家巨子奔走替人守城,却往往遭遇不屑。其中有一幕,君王令巨子睡在马厩里,巨子二话不说,铺上稻草倒头就睡。这要是搁在儒家,其名分,其礼遇,其态度,都太难以接受了。太多关于“名”的意识和束缚,会使一个人无论是追求理想还是实用都放不开手脚,空端着一副架子死要着一个面子名分,那功业、格局、理想都就做不大了。

我们历史上的思想文献如此丰富,现代的价值也无比多元,我们各取所需,灵活组合。做到无伤其性情,充实其精神,有益其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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