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炜是谁?终于找到你!

 

刘炜是谁?他是哪里人?目前在深圳吗?从事什么工作?……这些信息我们一无所知。于是,我们开始了一段“寻找刘炜”的经历,循着他诗句的痕迹,我们慢慢靠近一名深圳仓管员的诗与远方、歌颂与怀念。...

刚刚结束的2016年深圳职工诗歌比赛评选中,有一首诗,像一匹黑马,从近两千首参赛作品中脱颖而出,在终评阶段,以总分第一的成绩赢得桂冠!

诗作者叫刘炜,然而,他在投稿时却未留下任何联系方式。他是谁?他从哪里来?他的诗作为何如此动人?他究竟有着怎样的经历……一切,我们一无所知。

终评结果揭晓的同时,也是“寻找刘炜”的开始……
评审:一首乡愁诗,打动所有评委


刘炜诗歌里的老屋,有长着芦苇和水草、鱼虾活蹦乱跳的池塘,已经去世了十年的父亲在他六岁时把他扔下池塘里,让他学会了游泳,麦草垛、南瓜秧子、蟋蟀、炊烟、月亮、瓦片……他想把老屋像火柴盒一样装进口袋,带到城市去……

终评环节评委、光明新区作协主席、诗人远人说,在评审中,《我要把老屋装在口袋就像装一盒火柴》给他留下相当深刻的印象,“它的技法成熟,作者写得很老练,在情感表达上颇有独特之处,将老屋比喻成一个火柴盒,然后用火柴划出的光亮照亮作者的记忆。这种修辞给我很新颖的感受,但作者又不是一味求新去写,而是很自然地在修辞中打开了自己。”

近年来很少遇到的好诗!”终评环节评委、龙华新区作协主席、诗人孙夜认为,这首诗把对故乡的深厚情感表达到极致,饱含诚挚的故乡情感,揭示了不同事物之间的诗意关系,给读者带来令人惊喜的审美体验。

评委们一致认为,深圳作为移民城市,许多人远离家乡,在这里辛勤奋斗,这首诗歌诗作者就是其中之一,他的作品朴实又富有想象力、情感真挚、诗性饱满,能让人眼前一亮,从众多诗作中跃然而出,是当之无愧的一等奖。
寻找:刘炜是谁?
刘炜是谁?

他是哪里人?

目前在深圳吗?

从事什么工作?
这是一个针对深圳职工的诗歌比赛,根据大赛规则,如作者非在深职工或有在深务工经历,参赛资格将被取消。然而,通过邮箱投稿的刘炜甚至连联系方式也没有留下,仅仅在他的诗歌中,我们能看到一个深圳地名——横岭村。初评、复评结束后,工作人员均发送邮件与他联系,也未收到任何回复。

对大赛评委和工作人员来说,当务之急要尽快找到神秘的刘炜、核实他的基本信息。但是,如何找、从哪里找?继续回复邮件?网上发帖寻人?还是求助于新闻媒体?大家纷纷提出建议。

“等等……刘炜!我好像在一个活动听过这个名字!”正当大家为寻找刘炜焦灼不已的时候,评委孙夜突然想起来,他曾在深圳一个诗歌活动上见过一名沉默寡言的诗人,“应该就是他!我马上打电话问!”孙夜立即拿起手机,联系了当时那个诗歌活动的负责人,让他务必帮忙找到刘炜的联系方式。

半个小时后,孙夜的电话铃声终于响起来:找到刘炜的手机号码了!

“喂,你是刘炜吗?《我要把老屋装在口袋就像装一盒火柴》是你写的吗?你在深圳吗?在哪工作?……”电话一接通,孙夜便迫不及待地问出大家都关心的问题,电话那头的回复让大家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他就是这首诗的作者刘炜,江苏大丰人,现在是深圳市罗湖中免免税品有限责任公司的仓管员!

评比结果出炉之后,评委远人感慨:“他太过低调了,但从另外角度来看,为人的低调,或许才能保证诗歌本身的沉静。诗歌需要沉静,沉静的诗歌才是最打动读者的诗歌。祝贺刘炜,实至名归。”
我是刘炜,写诗,是我这一生中唯一学会的手艺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写诗,

但我写了,这就是命。

就像铁匠,木匠,

或者别的手艺人一样,

我以为写诗也是一门手艺。

诗就是我做出来的活,

我希望它一件比一件精美。

——刘炜


我要把老屋装在口袋就像装一盒火柴

作者:刘炜

我要把老屋装在口袋

就像装一盒火柴

每一棵树,都排列整齐

足以划亮,岁月放大的思念

我还要把屋后的池塘

打进包裹

那些活蹦乱跳的鱼虾

一定不要让列车上的旅客

受到惊吓

我要告诉他们

池塘很浅,就像城里的游泳池

只是多了些芦苇

与水草。我的父亲

在我六岁的时候

曾两次,把我扔进池塘

教我学会了游泳

掐指一算

父亲,走了十年了

我六岁时,呛的那口水

还在鼻子里发酸

在眼睛里打转

我还要把我们家的麦草垛

捎上,城里不许生火

不许用炊烟,在天上写字

但我可以,在麦草垛上

看看月亮

爬些南瓜秧子

我还要把我们家的蟋蟀带上

它头上的触须

天线似的,在秋天

思念滋生的夜晚,能加班

不停地给故乡发报

若有惊扰邻里

只要一片小瓦,就能盖住……

当然,为了这些宝贝

能在城里落脚

我的心,最少还得能装下

一个村庄,至于面积

我想有横岭村这么大,就够了

快乐与乡愁,爱情与幸福

凡是我能想到的事物

都可以住在一起
作者自述:

诗与远方,歌颂与怀念

我2012年来的深圳,正值四月。深圳的春天给我的感觉,起初就是南方的那种热。因为携着大包、小包,又穿了很厚的棉衣,可以想见那是一种怎样狼狈的状态。事实上,深圳与别的城市一样,春天也聚集在公园,植物园与山上,这是我到深圳四年后才发现的,我总是对自己的发现沾沾自喜,并乐意把它们写进诗里。

在深圳,最初我住在竹子林。几乎每天都会被清晨的鸟鸣吵醒,当然也可以说是被鸟鸣叫醒,这样可能更亲切一些,有代入感一些。那阵子我的思想是恍惚的,大约有近三个月的时间,老家的竹园,鱼塘,屋边的树木,树上灰色的斑鸠……时常会出现在我的梦中

而我的心里竟然没有出现麦浪和布谷,这无论如何是件很奇怪的事。但还是出现了麦草垛,我喜欢把它想像成山岗的麦草垛。在新月明媚的晚上,我甚至想过爬上去摘星星,坐上去荡秋千。

诗人沈苇说,继续赞美家乡就是一个罪人。而我对故乡更多的是怀念,我想歌颂与怀念都是诗的一种结构,但也是有区别的。因此,即便有罪,我想我的罪也会轻一些。

我之所以写到父亲,写到老屋,写到池塘,确实是因为父亲不止一次地把我扔进过池塘,呛了水。而世上有许多的爱与感动,是需要时间去番然悔悟的

我的父亲

在我六岁的时候

曾两次,把我扔进池塘/教我学会了游泳

掐指一算

父亲,走了十年了

我六岁时,呛的那口水

还在鼻子里发酸

在眼睛里打转

三个月后,我离开竹子林。去了民治横岭。我在横岭租住的出租屋很小,但它的窗户是朝阳的,所以,我始终是可以看到阳光的,我的内心始终是温暖的。人在异乡,只有内心保存着温暖的人,灵魂才会是善良

当我写下《我要把老屋装在口袋,就像装一盒火柴》这个题目。正是2014年的冬天,我一直纠结于回家不回家过年这件事上。路费很贵,而我的工资不多。这是件很幸福的事,也是件很忧伤的事。

但我还是回去了。我回去之后要把故乡装入口袋,带到深圳。把所有割舍不下的一切都带回深圳。当然,这或许只是我的一个梦,但只要坚持,梦也许就是一种现实。

当然,为了这些宝贝

能在城里落脚

我的心,最少还得能装下一个村庄

至于面积

我想有横岭村这么大

就够了

快乐与乡愁

爱情与幸福

凡是我能想到的事物

都可以住在一起

2014年以后,在横岭我再也没有见过那株绿色的南瓜藤,它所产生的乡愁在那一年一下子全都堆集到了我的体内,无处发泄。唯有写诗,这是我这一生中唯一学会的手艺。我这样说没有贬低诗歌的意思。因为诗歌在我看来确实是一门手艺,让人的灵魂可以得到抚慰的一门手艺。

我始终相信,诗歌里有着另外一个世界,一种莫明的感伤与快乐。而我比候鸟更渴望的远方,早已经不止一次出现在我的梦中。

我的血管,是我这辈子必需要走完的路。它缠绕在乡间的草木上,我要给乡间的草木,一件温暧的红色毛衣。

但我终于乘坐汽车,火车,高铁,飞机……漂泊远方。与诗歌背道而驰。我越想摆脱诗歌的左右,却陷得越深。我与诗歌的爱情,注定旷日持久。

城市,在向我招手。我暂时忘记了诗歌。我似乎也能活着。当我又一次与诗歌接近,我才发现我的村庄,是可以装在袋子里,跟着我漂泊的。它是我诗歌的仓库。我可以取了又取的粮食,取之不竭。

如果有一天 ,我找到了死亡的理由。诗,是我唯一能留下的。诗离开了我,就是空气,不再拥有姓氏。

我只希望它能自己活着。活得很好。我只希望它,可以是个独立的孩子。我愿意它可以像人间的草木一般,安安静静地被人记住,或者被人忘记。我愿意我的命运与诗歌的命运分开。谁也不耽误谁。

对于一个写诗的人来说,他写下的一切终会消失。

有点跑题,还是读诗吧。诗告诉你的,一定会比我告诉你的更多更确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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