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快民俗“泥仓子”

 

传统农耕文化,欢快民俗,丰收期望。...



最早接触到“泥仓子”是通过程应海先生的文章,在他的文章里有一段提到枝江的民俗和李明良先生的“泥仓子”组图。“泥仓子”是枝江、当阳等水稻产区的一种民间风俗。人们在插秧快结束时,相互追逐,将秧田里的泥巴涂满伙伴全身,甚至将伙伴推倒在田里,滚得满身的泥水,嘻哈笑闹,不分男女,无所顾忌,“泥仓子”体现的是一种劳动的快乐,寄托着一年丰收的希望。

2009年5月,我有幸参加宜昌、枝江摄影协会组织的“泥仓子”拍摄活动。那时我刚开始拿相机,“泥仓子”拍摄应该算是拿相机的第一次拍摄实践。

当天其实不算拍摄“泥仓子”的最佳时间,大雨过后气温骤降,田里的农民都穿着雨衣,或红或蓝或黄的,虽成风景却体现不出“泥仓子”的那一种拙朴。

不远处的稻田里传来一阵阵笑声,远远地便看见稻田里六七位农人躬着腰利落地插着秧。不知是因为温度低的原因,还是缺乏一种氛围,几位农民有点羞涩,虽然偶尔互相扔一些秧把,溅起一些泥水,却远远达不到我们想要的效果。经过几分钟的酝酿,一位大方的嫂子一声喊带起头来,她捞起一大团泥巴朝村书记扔了过去,村书记一个不防备,正中眉心,泥水和着泥巴一团团往下掉,糊得他的眼睛都睁不开了,他也不管,也俯身抄起秧把向对方扔去,一下子,场面喧闹起来了,其他的几位农民也加入进来,一时间,就象打泥水仗一样,你糊我一脸,我扔你一坨,只看见田间泥水四溅,秧把横飞,张扬的、开心的笑声回荡在田间。

除了田间的欢声笑语,四周田埂子上也一片喝采声,摄影师们一边不停地按下快门,一边不忘鼓励农民们的嘻闹来得更热烈一些。一时间,快门的咔嚓声、田间的欢笑声响成一片。

当时我手里是一部松下变焦卡片机,如今已经不记得那部相机的型号,但对刚拿相机的我来说,一切都是那么新奇,也不懂拍摄的具体参数,好不容易插空找了个位置站稳,定好运动模式,来个连拍。

不知什么时候,我们周围聚集了一些附近的农民,他们一边看着热闹,一边附和着提醒田里打闹着的人们,一边还给我们讲解着这个风俗里最有意思的地方。原来,这个风俗在现在的农村已经不常见了。“泥仓子”主要还是在生产力不发达的农业合作时代盛行,那时田地多的东道请上一些劳力,有男有女,尽是插秧栽谷的好手,大家一字排开在一大块稻田里劳作。劳作的过程是有趣的,是有声有色的,大方的嫂子放开嗓门唱起插秧歌,汉子们便起声附和;有时几位劳作好手碰到一起,还来个插秧比赛,一溜儿人排开,手快地便远远将伙伴抛在前面(因为插秧是倒退着插的,所以落后的反而在前进的人的前面),那既是一种骄傲,也是一种荣耀;几天抢种下来,大片大片的稻田已经横成列竖成行地栽满了秧苗,插秧的队伍便也挤到了最后一块田的最后一方角落里,于是几天的劳累便在此刻释放了,他们互相追逐,将泥巴糊在同伴的身上、衣服上、头上,因为四周都已经插满了秧苗,所以躲避的空间就非常有限,大家在那最后一方狭小的空间里嘻笑打闹,一下子散尽了劳作的辛苦。被抹得最惨最狼狈的那个人往往是最得人心或者最能干的人,有时候也可能是东道主,所以,这种方式一定程度上是一种肯定,也是一种祝福,一种祈盼丰收的希望。就这样,几千年的传统传承下来,成了地方的一种特色和民俗。

当然,和那天的“演习”不同,民俗中的“泥仓子”是一种自发的行为,是中国农民在几千年的传统道德压制下的一种自发的抒解,正如程应海先生所写的那样:那些精力旺盛的男女,是瞅准了来之不易的机会大胆地放肆一回,以互掷泥巴、打打闹闹、嘻嘻哈哈的方式,来释放压抑已久而又不能付诸实施的欲望,他们在泥地里一滚,定会把自己身上那些满满涨涨的荷尔蒙传递给了那些蓄势待发的秧苗,弱嫩的秧苗自然会被催生得颗颗饱满,丰产丰收。

但是随着生产力的越来越发达,以前的合作型的手工插秧劳作方式已经被机械化作业所取代,农业合作社也变成了分户单干,所以,在现在的水稻产区,这种自发的“泥仓子”也不多见了。

如果没有文学家的笔墨,没有摄影家的镜头,没有历史学家们的关注和收藏,也许,再过不久,这种淳朴的民风民俗就只有在博物馆里的橱窗里、在精心编排的舞台上才看得到了。不知道,这种对土地的热爱,对丰收的期盼是不是也会随着科技的发达而变成一串串音符和数字。

不过,有着这么多人的参与和挽留,不论是什么样的结果,民俗文化它总是实实在在存在过,让人感动过,让人思考过,有这,就够了。让我们就在它们还存在我们身边时,细细去品味它吧。

时隔七年,听闻5月22日关庙山将要举办“泥仓子”文化节,倒真是有点期待呢。

久违子的“泥仓子”,将以什么样的形式再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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