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苑风】我的阿勒泰，我的爱

很走心的一篇书评，阿勒泰美丽的风光，一望无际的沙漠、沙丘、戈壁滩、草原牧场、乌伦古河，厚厚的雪、浩渺的天空，广袤的土地.........





心歌阕阕：真名雷长江，七零后，辽宁阜新人，喜欢读书写字。作品常见全国报纸副刊。

雨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清新、亮丽、透明，纯净。走在阳光杲杲的清晨，树荫浓重里透着淡淡的寒凉，却让心情愉悦抖擞。空气中氧离子仿佛多了起来，连呼吸都觉得那么酣畅淋漓。



在这样一个隐约而来的初夏的味道里，我走进了青春实力派作家李娟的散文代表作《我的阿勒泰》。

新疆很近，近得一直在我心里；阿勒泰很远，远到天边只是一个符号。这部散文作品分为《阿勒泰记忆》、《角落》、《九篇雪》三部分，其所有的文字都与她在阿勒泰的乡居生活有关。

那时候，她在新疆最北端的阿勒泰地区富蕴县，一个以哈萨克为主要人口的小县城度过的一大段童年。在她的少女时期，她又跟随家庭辗转在阿尔泰深山中，和母亲一起经营一家杂货店和裁缝店，与游牧的哈萨克牧人为邻，生活了好几年。



她的文字都来源于她的生活感悟：养鸡、卖杂货、做裁缝、种葵花、剪羊毛、去森林采木耳，以及哈萨克形形色色有趣的人物。她以清新质朴和不加任何世俗雕琢的语言，记录了阿勒泰的马、一只猫、牛、花脸雀，还有春天的荒野、一条路、河边的空旷地、森林中的木耳、马桩子、树，还有外婆、汉族和哈萨克的孩子、乡村舞会和弹唱会、酒鬼，还有裁缝和经营小杂货店的艰苦营生，以及游牧的哈萨克族人……

遥远的新疆，陌生的阿勒泰，在她充满真情的叙述中，不断在我眼前勾勒出那一望无际的沙漠、沙丘、戈壁滩、草原牧场、乌伦古河，阿克哈拉村以及那旷野的风，厚厚的雪、浩渺的天空，广袤的土地。



李娟的文字竟如此的清新，如此的纯净，如此的辽阔，寂寞中与我的心灵息息相通，就像坐在我们对面邻家女孩，宁静安然，亲近美好，天启般打开了我的视野，如醍醐灌顶，煞是好看。

她居住的是一个名叫阿克哈拉有着少数民族风情的小村，作为那里唯一的汉民，母亲的杂货店，家里养的宠物猫狗都是她无尽的创作源泉。在《过年三记》里，她写了母亲如何带领她们过年，去最远的远方散步；除夕的夜晚放烟花惊动了哈萨克族村人，她们是不过春节的，但是三次烟花给她们带去了欢乐。还有那个爱吐舌头的外婆，像个老小孩，调皮乖巧，跃然纸上，十分惹人喜爱。

《角落》这一辑中李娟当时十八九岁，她以一个少女的情怀书写了在阿勒泰的喀吾图陪母亲经营小生意的一段美丽清纯的时光。那个时期，她敏感多情，贫穷虚荣，每一场拖依（宴会），每一块空地，每一个哈族孩子，每一个季节的风景都悄悄被她收进记忆，藏在心灵深处，像一块透明的玛瑙石，晶莹润泽，温暖灵犀。



“少年情怀总是诗”，李娟也一样，孤独也好，寂寞也好，有事没事每天总会去河边散步，土地空旷，思想敏捷，她笔下的冬末春初河流、山野、芦苇滩，以及草原的风，天空的云都是那么的恬静安逸，清新亮丽的文笔，勾勒的草原图画

美不胜收。

在《乡村舞会》上，她喜欢一个名叫麦西拉的哈族小伙子，朦朦胧胧的爱情，像一朵含苞的桃花，像一枚青青的果实，青涩而委婉。乡村舞会在盛大的拖依（宴会）之后粉墨登场，能歌善舞的青年男女，老人孩童聚在一起，在电子琴，冬不拉、手风琴的旋律中翩翩起舞。那个秋天，那个欲说还休的夜晚，以及和麦西拉浅浅的爱情，在她少女的心中像一首诗像一幅画，静谧美好。

为了生活，李娟和母亲在阿勒泰随牧民的辗转迁徙不断地搬家，《坐班车到桥头去》是写她搭车从县城到桥头的一段段经历，和一个个日常生活中的话题所发生的故事。冬天那辆破车到处缠满了透明的胶带，四面漏风，没有一点暖气，大家挤在一起坐着，每人嘴前一团白气。破车开得很慢，一摇三晃荡，随时都会散架，一路上让人越坐越绝望。

在这样的环境下，她强忍着晕车的苦痛，一路颠簸，一路感受着车窗外的阿勒泰一年四季的景色。那重重盘山道的乌恰沟，四面群山环绕的谷地，可可苏湖畔的风光和野鱼店的鱼香，以及高大整齐的白杨树林荫道，这一切都给了她无穷无尽想象的空间，她用笔执着地勾勒出阿勒泰浑然天成的美。



《木耳》一篇分量很重，集中写妈妈到森林里采木耳，从不知道哪有到谙熟木耳生长的规律，哪一片森林哪一片谷地木耳多，以及采木耳、收购木耳、买木耳赚钱养家的故事。文中描写了很多母亲为了采木耳赚钱绞尽脑筋，每一个故事都凸显出母亲的伟大，为生活的无悔付出。

文中也参杂着对生活的感悟和人生的思索。“木耳突然来到这里生长，没有经历更长时间的自然选择与适应，它会不会最终是失败的？它偶然的命运里，其实也流淌着必然的河流。生活在前方牵拽，命运的暗流在庞杂浩荡的人间穿梭进退，见缝插针，摸索前行。”她们家也像木耳一样，各种各样的原因使他们不得不最终来到阿勒泰，进行另外一众生活。木耳来了又消失，“桥头还是离世界那么远，我还是一个人也没看见，只看到她们日渐浓重的生活痕迹遍布四周。”

结尾是“我远远地一眼就看到她手边不远的地方有一朵木耳，那是整个世界的最后一朵，静静地生长着，倾听着。”回味无穷，语意未尽。



《九篇雪》是她十多年前一本旧书里面的内容，那些小时候的文字，自以为是，轻率矫情，其中也不乏天真可亲的片段，令她自己都羡慕不已。《马桩子》、《小孩努尔楠》、《赶牛》、《在河边》、《蝴蝶路》等篇章，无不带着少女的情怀，乖巧率真，在那个蓊郁充沛的阿勒泰大草原，在森林，高山、峡谷、河流、湖泊，大自然的怀抱下，诗情无限，灵感大开，每一段文字都充满了童趣和天真，每一段文字充满了灵性和幻想。

马桩子带来了好生意，和哈萨克族小男孩交往的有趣故事，以及一个人看杂货店，去赶牛的生活片段，表现出牧民之间的友好和淳朴感情。《有关酒鬼》鲜活地将牧民中喜欢喝酒，喝得天昏地暗，酩酊大醉以及和那些酒鬼打交道的种种趣闻和无奈，还有自己静下来关于醉的浮想联翩，呵呵，那就是生活，如万花筒般绚丽。还有《富蕴县的树》、《绣满羊角图案的地方》、《补鞋能补出的幸福》、《牛在冬天》、《花脸雀》《森林》等精巧的篇章，无不向我们展示着游牧民族色彩斑斓的生活。

读李娟的文字，看阿勒泰的角落，心底自然地生长出一片平静的湖泊，让我突然领悟，有时简朴甚至是贫苦的生活也能孕育出美丽的花朵，而在钢筋水泥灯火绚烂下长大的我们，却可能慢慢地纠结成一团枯草，再也伸展不开。



合上书，阿勒泰那美丽的风光藏在心底。春夜喜雨，多好的时节，淋透了田野山川。树林有凝重的蓊郁，小河有灵动的涟漪，大地有蓬勃的律动，远山有深沉的静寂。

我的阿勒泰，我的爱，如绿色的温馨弥漫在天地之间，袅袅地升腾。那是生命的味道，浸染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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