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烟台大樱桃

樱桃好吃，树难栽，核别吐……...

古画里，常见粉红杏桃草虫瓜，却少见茂叶曲干樱桃树下。尽管清宫红墙内，郎世宁的桑鳲（shī ）旁是樱桃树，但在大多数中国古代文人的画卷里，却少见这嫣红欲滴的剔透果，不是不想画，而是的确没见过。

1858年，清政府与英、法签订《天津条约》，烟台成为通商口岸。历史的屈辱且不谈，此时的大樱桃已离我们不远。1870年代，大樱桃在烟台港边上岸。数十年后，樱桃也开始在齐白石、张大千的画卷上出现。



东市场，灰白的马路牙子上，一排酒红色的塑料桶排开，桶后面的“王婆”们的表情飞扬，夸赞着自家的樱桃。

“姊妹，就放心吧，老甜了，不甜不要钱。”“姊妹，你尝，不甜咱不买。”

“王婆”先把桶里的樱桃倒在手上，再翼翼地端进塑料袋，生怕碰坏它姣好、果冻般晶软的躯体。不过，红色的塑料袋，也还是帮忙滤掉了些不完美的黄色疤痕。

端坐在电视机前，端着一只装满晶莹的红碗，一勺一勺挖进嘴里，一口一口的翻动咀嚼，一颗一颗的喷出果核，像扫射的机关枪。



大樱桃，坐着大飞机从俄国、法国、德国飞到烟台，飞到台湾。落地护照上写着：“车厘子”，通身红紫，肉质亮莹。

念着家乡的樱桃季，买了一盒台北进口的“车厘子”。依旧洗好，放勺。但这一勺挖下去也只能装个一两颗，两勺送进嘴，舌头已无法动弹，更别说口吐炮弹了。

还是别吐炮弹了，很多人还惦念着去阳明山的故宫，看郎世宁的《樱桃桑鳲》呢。



於台北

2016.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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