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分子说“不”

 

一个世纪老人的去世,竟兴起了一场面对邪恶知识分子是否应保持沉默的口水。本文旧作,且早起微信发过,今天再次提及,算是作为一个伪知识分子对口水的参合。...



知识分子的首要职责就是对权势说“不”,以防范权利被滥用,防止强势群体仗势欺人。如果知识分子只会说“是”,而不会说“不”,枉读圣贤之书,实非知识分子。

                              ——知识分子的使命。
                        (《特别关注》2009.11期96页)


记得在下曾写过一篇题为《要让孩子学会说“不”》的文章,要义是许多孩子(学生)在家长(老师)的指令下为着一个目标被动盲从,没有说“不”的机会,甚至没有说“不”的勇气,导致我们这个时代盛产奶油小生和乖乖女,孩子的个性在渐渐丧失……在下做的是叛逆文章,规劝天下父母(世上园丁)创造孩子(学生)张扬个性、敢说“不”的氛围,给予他们说“不”的权利,也他们养成说“不”的习惯。



从当下教育的理念来说,在下是比较先进的。但国人已经习惯并默认着顺从的伦理,对下属和下一代有着先入为主的统辖欲望。多少人在这个“欲望”里苦苦挣扎,弄得头破血流,甚至“枉送了卿卿性命”。说“不”谈何容易,而唯独把这个石破天惊的任务踢给知识分子?

有人说,知识分子头脑清晰,判断准确;且有说“不”的传统。



要说知识分子头脑清晰,判断准确,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封建王朝的更替与重建,那一次没有知识分子呕心沥血的参与。要说知识分子说“不”这个传统,还真有其事:孔夫子周游列国,规劝诸侯克己复礼,不同流合污;李太白背对朝堂,宁可寄情山水笑傲仕林,也不“供奉翰林”;方孝孺宁灭九族,也不做忤逆者所谓的正统文章——知识分子用血泪甚至生命捍卫这说“不”的权利。



我要强调的是最后一句——“知识分子用血泪甚至生命”——这就是知识分子说“不”的代价:孔夫子的“不”说到无人理睬,只得开馆授徒,以“束修”度日;李太白说“不”说到饥寒交迫,只得四处认亲糊口,落得个客死扁舟;方孝孺说“不”说到身首异处,殃及第十族——地地道道的血、活生生的命……知识分子还敢说“不”吗?知识分子还有机会第二次说“不”吗?



再说,知识分子作为一个社会阶层,单凭三寸不烂之舌,就能说动一个王朝、一个政府和一个比自己大若干倍的阶级?强大的王朝机器如一座大山,让每一个阶层都在这座山的笼罩下苟且偷安;而作为众多阶层中的最弱势群体的知识分子,自身尚且不保,哪有说“不”的底气。他们的祖祖辈辈,都遵从着一句古训:“学成文武艺,卖给帝王家。”这里,“帝王家”是买方,且总是买方市场。按照马斯洛的理论,生存是第一的——知识分子唯恐不被买去,这个“逆差”更导致更多说“不”权利的流失。



要说知识分子的首要任务,恐怕没有一个不知道。韩非子写《说难》,韩退之著《师说》——知识分子早就肩负着自己的历史使命。他们胸怀黎民,抱着“兼济天下”和“独善其身”的理想,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得非常到位,同时,一些不甘寂寞的孔夫子们,也的确进行了说“不”的尝试——他们的“兼济”值得敬仰,但他们不是广大知识分子的对立面,我们不能因此来强求更多的知识分子“越俎代庖”。



权力是民众对处在统治地位的一拨人的政治期许,这个期许是正强化的,监督这个正强化过程的是相应的政治体制和广大的民众,知识分子只是这个“广大”中的一份子。他们有监督的义务,但不要把这个义务无限放大。而且,如果一旦相应的政治体制乱作为,说“不”的不光是知识分子,更有如黄巢、洪秀全那样敢用拳头说“不”的准知识分子。这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也是文明社会最忌讳的事情。

2010-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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