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脑子的欲望,你就不能有点情怀?

 

情怀是氧气,欲望是CO₂。...

有 一 个 秘 密 只 有 1% 的 人 知 道
“ 一 次 元 不 需 要 二 流 人 物 关 注 ”
 2016.07.03|No.030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送走布冯,回想宝玉发顶至辫梢的珍珠少了一颗——童年(青春)已随夏日逝,我今三十而立未立。如汤老所言: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照理说,凡事应应时而生,俗称“识时务者为俊杰”。然人活一世,未必非要做“俊杰”——

王石说:“人生没有什么不可失去。”

王小波说:“一个人只拥有此生此世是不够的,他还应该拥有诗意的世界。”

郭婉莹说:“因为,这才是人的样子。”


▲图中为暮年郭四小姐(郭婉莹)
我相信王石不是不懂《厚黑学》,他甚至可能没有读过《南华经》,但他却身体力行在领悟、学习、阐释《胠箧》:塞瞽旷之耳,胶离朱之目,攦工倕頫之指——所谓“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唯以天下为私,是以不失天下。

宝玉毕竟是个孩子,与彼得潘有相似之处:不想长大(反感“大人”的世界)。不论永无岛抑或大观园,都是一个“适合人类生长的所在”——虽红楼一梦终成空,但好歹在大观园里,那随黛玉下凡的一干少年少女拥有了诗意的世界,人的生活。很多识时务者会怒其不争,比如贾政。究竟夏虫不可以语冰,于权钱染缸中浸泡得皮肤皆变色的人怎会赞同通透和纯粹这些看似虚无的“超现实意义”呢?

因为懂得,所以悲悯。文学和八卦的区别在于前者有悲悯之心,后者则善于幸灾乐祸。当大人在指责彼得潘患有不长进的毛病时,巴利却以“只要孩子们是欢乐的、天真的、无忧无虑的,他们就可以飞向梦幻岛去。”作为小说结语。同理,贾政责骂宝玉“你这不长进的毛病多早晚才改过”时,宝玉已磕头告别父亲,梦醒,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如果你敲你两闷棒,只有敲你两闷棒——大人啊,你多早晚才醒悟?第一回就唱了《好了歌》,你非要第八十回……哦不,一百二十回才怅然若失,并且立马以成人的思维加以臆断:妈的,这他妈是一个悲剧小说。

既如此,待我请跛足道人和赖头和尚再给诸君唱一唱: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
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
▲江海寄余生
仅四句即可,估计有的人得研究上大半生也研究不透。当然,中枪的人啊,你不要怒,也无需对号入座。毕竟你的生活是你的。同理,我的观点是我的,你无法左右。

其实我要说的是,下面这两种现象:“小孩”的情和“大人”的欲。或者说大人的性。

借用一句不知出处的话为引——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去年冬天,我和一个朋友讲了很多话。说得最多的一句就是:人生需要往回走。顾秀才说人之初性本善这句话是错的。我说未必全错,如果以出生定为初的话,相对而言,婴儿应该不具恶念。再说了,南宋时期并无国人信基督,王应麟也不知道什么人类始祖、伊甸园和原罪,也许在他看来性本善就是好的,毕竟北宋时期,东坡和佛印的故事流传甚广,他总不可能说人一生下来就是“魔婴”,或者戴罪之身。(我承认。和顾秀才的对话纯属闲来无事扯卵谈——武陵山人好像都有这个“恶习”,且不愿改。该段要点在第二句:人生需要往回走。

以红楼梦第21回为例。原文部分将划线区分:

宝玉送他二人到房……次日天明时,便披衣靸鞋往黛玉房中来,不见紫鹃,翠缕二人,只见他姊妹两个尚卧在衾内。那林黛玉严严密密裹着一幅杏子红绫被,安稳合目而睡。那史湘云却一把青丝拖于枕畔,被只齐胸,一弯雪白的膀子撂于被外,又带着两个金镯子。宝玉见了,叹道:“睡觉还是不老实!回来风吹了,又嚷肩窝疼了。”一面说,一面轻轻的替他盖上。


▲湘云醉卧
于宝玉而言,林黛玉也好,史湘云也罢,乃至一干水做的女儿——皆是他儿时最亲密的小伙伴。此前说过他不想长大,再者男孩心理发育稍晚,虽湘云认为如今给他梳头是“这可不能了。”,他仍是拽着童年的尾巴不肯放,缠着湘云梳头,说“横竖我不出门,又不带冠子勒子,不过打几根散辫子就完了。”巴利想表达的,大概也是:孩子没有成人狡黠的部分,内心通透,而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真而诚——未成曲调先有情。

宝玉看到熟睡的湘云,膀子搁于被外,想的是“仔细着凉了” ,遂替她盖好被子。至于前一句的“睡觉还是不老实”,读过红楼梦的人都知道,湘云是个大大咧咧的姑娘,吃醉了酒图凉快,醉卧园中青板石凳——果见湘云卧于山石僻处一个石凳子上,业经香梦沉酣,四面芍药花飞了一身,满头脸衣襟上皆是红香散乱,手中的扇子在地下,也半被落花埋了,一群蜂蝶闹穰穰的围着她,又用鲛帕包了一包芍药花瓣枕着。众人看了,又是爱,又是笑,忙上来推唤挽扶。湘云口内犹作睡语说酒令,唧唧嘟嘟说:泉香而酒冽,玉盏盛来琥珀光,直饮到梅梢月上,醉扶归,却为宜会亲友。

相爱的人一定是两个孩子,而非成人。大概是因为孩子重情,而成人纵欲。宝玉对宝钗是没“情”可言的,因为宝钗是个大人,成天都是要求他“上进”,读《四书》考功名。贾政已经够讨厌的了,再来一个宝钗,他唯有躲避甚至出逃——他们的对话永远是在“书房”,而他与黛玉则更像是在“花园”。所谓爱与情,怎么可能在堂屋发生?汤老是个明白人,所以将杜丽娘和柳梦梅修筑了一个牡丹亭。曹雪芹更是深谙其道:空对着山中高士晶莹雪,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


▲宝玉黛玉读《庄子》
木心的《从前慢》也在说这件事,一生只够爱一个人。宝玉爱的是黛玉,他们可以一起看《会真记》,也可以一起唱《葬花吟》。纵使最后黛玉死,宝钗成功嫁入贾府,宝玉一见新娘不是黛玉,就兑现了“诺言”:你死了我出家做和尚去。

不管宝玉是做了和尚,还是回到了灵河岸边与绛珠仙草黛玉再续前缘。总之少年重的是情,非成人之肉欲。


▲作为一条分界线
肉欲从何来而来?看看成人贾琏便知。

因女儿巧姐出了疹子,需与凤姐分房而卧。那个贾琏,只离了凤姐便要寻事,独寝了两夜,便十分难熬,便暂将小厮们内有清俊的选来出火。选清俊小厮来出火。在这里曹雪芹还算隐晦,仅仅用了“出火”二字;但又不算隐晦,仔细读读,不难看出那贾琏简直是为泄欲,连男孩子也不放过啊——或许但就性(欲望)这件事,本就无性别可言。前段时间英国脱欧,首相卡梅伦就肯定了他们的其中一项民主事业,即使同性恋结婚具合法性

这才只是开头。后头贾琏与厨子媳妇的苟合则完全彰显了成人的肉欲本征:是夜二鼓人定,多浑虫醉昏在炕,贾琏便溜了来相会。进门一见其态,早已魄飞魂散,也不用情谈款叙,便宽衣动作起来。谁知这媳妇有天生的奇趣,一经男子挨身,便觉遍身筋骨瘫软,使男子如卧绵上,更兼淫态浪言,压倒娼妓,诸男子至此岂有惜命者哉。那贾琏恨不得连身子化在他身上。也不用情谈款叙,便宽衣动作起来。这是“爱”和“欲”的本质区别,贾琏那兽欲一上来,哪有功夫谈情,或者说欲望和情感本身就是一对反义词。这是作为“成人”的可悲所在——不仅仅是肉欲,包括现实社会的金钱、名利都能通用。而谁知这媳妇有天生的奇趣,一经男子挨身,便觉遍身筋骨瘫软,使男子如卧绵上,更兼淫态浪言,压倒娼妓,诸男子至此岂有惜命者哉。这男盗女娼的一唱一和,使贾琏的欲望得到了彻底的满足,或者说其女也达到了G点。因此纵然无爱可言,那贾琏恨不得连身子化在她身上。


▲贾琏“调戏”平儿
十二日不放家去。最后贾琏竟然连王熙凤的丫鬟平儿也敢动。贾琏见他娇俏动情,便搂着求欢,被平儿夺手跑了,急的贾琏弯着腰恨道:“死促狭小淫妇!一定浪上人的火来,他又跑了。”似乎在本章节,贾琏并未得逞。但就他那些污言秽语,就足够让人恶心。后又放话:“你两个一口贼气。都是你们行的是,我凡行动都存坏心。多早晚都死在我手里!”多早晚都死在我手里!曹雪芹是心疼平儿的,他亦不能免俗,在他塑造的人物中,但凡喜欢的(性格不太与世态同流合污的,比如另一个丫头晴雯),多多少少会启动保护屏障但又不歪曲事实。这一句隐约透露出贾琏是肉欲过平儿的(电视剧里有演这一出)。当然被他肉欲过的女人数不胜数,包括为他送了命的尤二姐。


▲被贾琏害死的尤二姐
成人的世界这么污浊,也难怪宝玉不愿长大。纵使结了婚,考了功名也“消失”了。食尽鸟投林,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我很赞同拾遗君的意见:即便王石一败涂地,我们也要给操蛋的生活一点情怀。愿相爱(心里有情)的人们往回走,像孩子一样,过一个短短的人样的人生。区区几十年,何必呢?你说是不是。

回吧,回吧!只要有心,就可以回到明朝。参悟亭台楼阁。如此,你便是牡丹亭中


▲《游园惊梦》
做一个人何其艰难,却那么可贵、有趣。做个人吧。
你奔向灯塔
心中有爱
会讲很多很多的话
……
你的心被欲蒙蔽
乌云满天
就是一具尸体
只图苟且


PS:当人类为探索「平行宇宙」不得而懊恼,不妨回到一次元 但愿我们都有那样的一天,活成了我们最想要的样子。
-NO END-
一 个 点 构 筑 的 单 向 世 界
一 个 小 确 幸 的 秘 密 花 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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