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日以忌

 

美食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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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吃兰州拉面的时候是在去宜昌市看望住院做手术的老爸,那个时候从县城到这个四线城市就是我全部的世界,而宜昌市是我的世界轴心。

小县城关于面的世界只有三种,早餐铺子一排望过去最尽头的砂锅面最好吃,其他的面馆没有砂锅但也相差无疑,几乎在全城吃面老板都会问你:牛肉面肥肠面还是炸酱面,即使家乡的人毫不忌讳的说要碗素的,老板也爽快的接一句好叻。而我妈经常是叫素面的那个,牛肉面肥肠面就构成了汤面的全部,我都爱吃,上面撒上几块炖烂的块状牛肉或者肥肠,红汤宽面,辣锅里还烫点青菜,走的是川渝那边的风味儿。

一切当我遇到兰州拉面的时候变地不一样了,那个时候觉得一碗面汤清澈见底但怎么能这么入味,拉面竟然真的存在于小当家以外的真实世界,奢侈。那个时候发烧,没有吃几口,但味道却一直留下了,及时多年以后无数次会被兰州拉面的味道腻歪到,但依然会对第一次满怀幻想与憧憬。

后来在这座城市读了初中高中,也并没有想起那碗面。

随着大学我的世界迅速而又循序渐进的拉长,更多时候夹杂在黄焖鸡和沙县中间作为快餐的不二选择。学校周边的兰州拉面店的吃的最多的是新西北,最后一次送走新疆的同学也是在那儿。而真正让我再一次想起那个味道的是在暴雨交加的晚上,我和艾兰狼狈的从鸟岛骑行回来躲进来避雨,湿漉漉的时候捂着小碗的拉面汤一勺勺吮着,含着暖嗓子。11点的时候老板认熟没有赶我们走,就这么喝完了一碗,又添了半碗。新西北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从好吃到难吃又到好吃,我们以各种形式折腾着这家店的想象力,它的羊肉泡馍使得馍是炸的金黄的薄薄一层,可以要求它做餐单上没有的臊子饭,人多的时候适合点一个20快的汤锅,大冬天的喝一口汤想想就暖和····太多了,我在这儿吃了很多新疆菜系。但也有难吃的时候,但间隔的还是愿意来,我不得不承认我对于吃的没有表现的那么挑剔和认真。

这让我想到,有一次在一家难吃的盖饭馆遇到郑老师,客套的问,老师喜欢吃这家呀。还是和蔼的样子,笑笑,习惯在这边吃,随便吃吃顾不上主要就是吃熟客了。郑老师就是这样,把自己放在人情,家庭,温暖与平和的后面,我们看不到那个自私和固执地她但好像又看到了全部的她。这因为这样,在倒数第二天郑老师请我们吃的一桌涮羊肉上,吃到一半听着郑老师说起“真好,我们那个时候同学聚会啊```````”我突然就忍不住大哭起来,又笑的,说不清,紧着着大家又继续下肉,吃铜锅鲜羊肉,烤羊肉大串儿,和咸口蒙古奶茶。

沈阳的暴雨不多,但稍微暴躁的天气就能这个城市的市政瘫痪一半。铁西离浑南东路是半个沈阳,那天又是暴雨。我靠在窗边闷声哭了二十多公里路。

是啊,十年后的同学聚会呢。

下雨的时候大家还是爱点外卖,特别是在专业教室画图的时候,跟我最常一起的饭搭子,王志彬时常以广东人及其严苛的自律精神告诫我,你自己定吧,拉肚子反正别怪我没说。我们还是经常在无数风雨交加的日子风雨无阻奔向食堂,可能很难找到如我一样对食堂抱有幸福感的人了,一食堂以份儿菜为主,所以在一食堂挑选食物的时候让我有一种逛街选购新衣服的幸福,但经常向别人提及二食堂才是真爱,间接性的也往二食堂跑,心理上总觉得它东西上但做的精。往常去,都会先在一楼打一个胡萝卜馅儿的煎饼,两块酱牛肉,然后再上楼打个素菜,打点米饭,来一块锅包肉。吃饱了,来一杯豆浆。

生活大多数情况都是贫瘠而又平静的。只有我是时常暴跳如雷的。还有王志彬。但是我们也有我们的无奈,无奈不能和这个城市,这个学校和解。最后还得乖乖钻进食堂,隔三差五出去鬼混。回来觉得还是食堂好,干净卫生还实惠。互相骂一气儿。又正点不误的跑进食堂。

后来他开始忙碌起来,最后变成生活常有的一种状态,闲适的时间也是满满当当的闲适,在最年轻的时候,和我的忙碌不一样,我插科打诨,发疯狼狈,他还是按时吃饭,学习,健身,睡觉。这些时间最后成了主流,主流到覆盖了一起吃过的那么多记忆深刻的所谓美食吧。这样的一切都不像是关于对生活的回忆,成了不断盘绕和反问的思想,就像不间断的发生在日常的反问和思考,喜欢的人骂了那么多次还是喜欢,挣扎了那么久的两颗钉子倒是磨得润滑些许了,但依然丁是丁,卯是卯。最后我们并没有所谓的进步,你依旧单纯又坚决,我依然懒散又激昂。但大部分时候我们是琐碎又脆弱的。我们并因为相同和认同同行,而是逐渐熟悉和永久性的脆弱,人都是脆弱的,可不是吗,两个伤心人跑这么远,搭个饭容易吗,好在你手拿一顿好菜,手持梦想一首,背架真诚一蹲,庇护你在远方。庇护你的孤独和自尊,在23岁。

我已经很少对吃抱有极高的幻想了,在经历的这些之后,我的世界的极轴拉远,味蕾放大,我在幻想布尔乔亚式的美梦,又觉得及其罪恶,这个时候我想起那碗拉面,是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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