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艺术这一面

 

艺术对我来说是重要的,因为它是心灵的倾诉、生命的召唤。只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做一位艺术家,尤其不愿做艺术评论家,我仍然愿意和努力去做一个人文学者,这是我一生百折不回的志业,所以出现在我笔下的作品只是我读书著述之余的精神演练,“游于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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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心孤月復谁知



我幼时即拈笔弄墨,后来只是因为要了解更多的关于艺术的意义,才把用于创作的时间让给读书,不想这一读却让我转入经史之学而几乎彻底放弃了创作。只是偶尔技痒,才拿起笔来随意涂几下,仿佛心中的浅吟低唱。我也不断地从古人的作品中揣摸他们的意趣,看他们笔下的山神花魂树精蕴含了怎样的精神境界。


禅独坐寄枯


艺术对我来说是重要的,因为它是心灵的倾诉、生命的召唤。只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做一位艺术家,尤其不愿做艺术评论家,我仍然愿意和努力去做一个人文学者,这是我一生百折不回的志业,所以出现在我笔下的作品只是我读书著述之余的精神演练,“游于艺”而已。

乡趣


甲申岁末的一个星期天,窗外大雪纷飞,闲寂中忽然想清理一下自己曾经用心或无意东涂西抹的作品,于是一张一张地展开,真真切切地觉得摊在面前的竟然是自己的精神印记——西方人多注重反映在艺术创作行为之中的变态心理,国人却爱从点线中看“心印”看“生机”——每件不好的作品,无疑意味着自己的精神危机,而一件好的作品,则是精神的一次升华。于是我撕毁了大半,只保留了一点点——我注重反映在作品中的心态是否健康,是否光明。我愿使我的心境在笔墨中得到纯化、澄化、净化,我的意志中所存在的盲目、狂妄、偏狭等等都在此纯化、澄化、净化过程之中得到转化,以便进入中国人的心性传统,更进生命的真际。


种松皆作老龙鳞
我心中偶有所感,就铺纸拈笔,写毕画完,随手抛却一边,不复问其工拙,此心亦复平静,然后仍旧读经史写文章。半年前一位朋友问我在做什么,我说画了一些画,那朋友刻薄地说:“你那不叫画画,勉强可以叫做消遣。”我听了这话并不生气,因为书画对我来说就是一种遣兴,一种让自己的天性愉快地爆发的过程。

刘墨拟古山水
有一次我忽然觉得中国人的艺术活动是从“真际”回归到“实际”的第一境,或者是吾人摆脱“实际”世界的最后一境。书画是一艺,当它向“道”上升的过程中,也就类似于一种修行,只是这种修行因与“艺”连在一起而与宗教徒式的苦修不同。这是一种简约、恬淡以及纯静的生活。日本的喜海(1147~1250)在为明惠上人所作传记中写过这样的话:“遣兴虽及于鲜花、杜鹃、明月、白雪,以及宇宙万物,然一切色相,充耳盈目,皆为虚妄。所吟咏之句,均非真言。咏花实非以为花,咏月亦非以为月,皆随缘遣兴而已。恰似雨后彩虹,虚空有色;亦如白日映照,虚空明净。然虚空本无光,虚空亦无色。我心似此虚空,纵然万种风情,却是了无痕迹。此种诗乃如来之真形体。”这话说得真是透彻之极,不悟到此处,如何能去其浮伪而归于真实,又如何得能自省、自觉、自剥落?

我愿意为此精进不止。

2005年2月2日
刘墨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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