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案故事】石家庄新华区检察院 李浣：那天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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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察院的故事

那天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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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浣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河北省石家庄市新华区检察院指控，河北省某医院医疗器械科科长陈某利用职务之便，收受山东某医用高分子制品厂驻石业务员王峰的回扣款４.６万元。反贪部门根据群众举报对陈某立案侦查，陈、王二人供证基本一致，调取的书证也能够佐证犯罪。移送起诉后，经审查我院便对法院提起公诉。

想不到开庭时风云突变，犯罪嫌疑人居然当庭翻供，证人也提交了虚假证言，律师更是作无罪辩护，公诉人当即要求法院中止审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庭审后，公诉人立即向检察长汇报了情况，之后召开反贪、起诉两部门联席案情分析会，研究应对之策。对于自侦案件，要撕开突破口，再重新收集证据是关键。检察长决定兵分三路，一路当晚立即到陈某家搜查，一路询问涉嫌伪证的王某，一路东行山东再寻书证。

我和其他侦查员匆匆吃了些煮面就上了院里当年仅有的一辆面包警车，当晚搜查的目标主要是串供的书证和物证。

经过仔细搜查，侦查员老郭给我使了个眼色，我明白，关键证据拿到手了。就在我们要“班师”时，被告人的大女儿回家了，她一进屋就大吵大闹，拽开房门，叫两个妹妹到楼道里去嚷、去哭，接着掀翻桌子、推倒椅子、摔碎玻璃杯，桌上数万元赃款撒了一地。她边喊边向男干警身上冲撞，她两个妹妹见状也大哭小叫，一时间上演了一场“三女闹堂”的闹剧。

这次领衔搜查的老郭这时已将搜查到的制服犯罪的关键证据——“串供联络图”转移到了安全之处，警告被告人的大女儿，再妨碍执行公务就对她采取措施。她闻言抓起地上摔碎的茶杯碎片，一边对着我们挥舞一边大叫“你们敢带走我，我就死给你们看”。

由于事发突然，面对往身上扑的女人，男检察官们纷纷避让，当时就我一个女干警，我恐发生不测迎上前去，伸手去抢玻璃片，结果右手食指割伤，鲜血喷出，衣服、地上血迹斑斑。我用左手按住伤口，忍住疼痛正色道：“我们是依法执行公务，你不要胡闹。”主管检察长、当地派出所干警、被告人单位的纪检干部闻讯赶来，一起终结了这场闹剧。

另一路侦查员也拿到了证实犯罪所需要的证据，那个医药制品厂业务员说，犯罪嫌疑人和妻子找了他若干次，请他帮助开脱，而他自己也怕受牵连被追究行贿于是做了伪证。那边去山东的侦查员取到的证据显示，该医药制品厂一直将回扣以宣传费的名义，按产品售出比例由推销药品的业务员转交产品购买人，还宣称这是他们一贯的销售模式。

之后第二次开庭，陈某在法庭上仍拒不供认，但形成证据链已经紧紧锁住了犯罪。最终法院以受贿罪判处陈某有期徒刑八年。这个贿赂案历经二次起诉、二次开庭，在强制措施上，根据案件需要，反复采取了监视居住、拘留、取保候审、逮捕等法律手段，并对该案证人涉嫌伪证果断采取了逮捕措施。

当年风华正茂的办案人如今都已是资深检察官了，说起这个案子，大家还都记忆犹新。大家调侃说，以当时李姐的“英勇”，获评“最美检花”可谓名副其实。

记得那天晚上月光皎洁，当我手上裹着纱布回到家里时，孩子已经入睡，在家人的提醒下方才想起，这一天正值中秋。

古人有诗：“满月飞明镜，归心折大刀。”“中秋月。月到中秋偏皎洁。”中秋月圆日，家家户户享受着阖家团圆的天伦之乐。当年的中秋节还没有假期这一说，而这一天我们完全沉浸在了办案之中，基本上可以说是与中秋擦肩。那些去山东的检察官这一日在外地忙于固定证据，更是与家人隔空互祝安康，过着他们的别样中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