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洱茶马帮越过

【悦读】《天下普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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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普洱

与乌龙茶，龙井，甚至与其他任何一种名茶不同，普洱茶从一诞生开始就与大雅文化无关，它出现的日常场景，只是普通百姓家的火塘边，或是堂屋里。普洱茶的民生意义，也许只需用一条道路的功用就可以说尽。有一条道路，是因为普洱茶才开辟出来的，它就是茶马古道-----一个浪漫而又令人回肠荡气的名字。其实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这条道路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我有时会想，这样的悲情是有联系性的，如同普洱茶一样。

尽管从东晋时代，普洱茶就现身于典籍中，随后也曾诗意地从两汉、三国、唐宋等等历代文本中穿行，但其留下的痕迹何其轻盈，以至要耗费一个学者数年的精力才可以考证出来。千年之后，沉睡的普洱茶从清代醒来，逐名动天下。一时间，举国振奋，普洱茶已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大事。仿佛所有的期待，就为了那一刻的美丽。之后，又是几百年从风中吹过，从80年代到当下，普洱茶再度归来，这一次，与普洱茶联袂而来的除了有古老的传说，历史的神话，还有诸多漂洋的艳遇，逐年升值的刺激和久违了的云南普洱情结。

那么，让我们回到云南，回到普洱茶的故乡，往事从心间拾起。

画一条茶马古道

休闲在家，手握茶杯。突然眼睛湿润，普洱茶，这看似不起眼的叶子，在伴随人类从幼年走向成年的历史中，无语地承载着多少文明？　　透过窗外，我看到一支马帮踏过眼前的土地，向遥远的地方走去。这是茶马古道上的马帮，连接着森林密布的西双版纳易武和距离天堂最近的布达拉宫。他们掠过19世纪到20世纪前半叶的历史尘土，掠过一张张充满期待的脸庞，把我带回那段充满生命内在激情的岁月。　　全程近3000公里的路，竟要通过纯粹的脚步走出来，路途是那样的艰难、曲折、坎坷和充满变数——经常与死神擦肩而过。当他们到达目的地时，马匹的伤亡少于一半都是奇迹。我清晰地看到，马帮们用粗大的蔑绳编制溜索，一个先行者游过澜沧江，把溜索固定在两岸巨型的木桩上，然后这边的人把用栗木制成的半圆状溜帮挂上溜索。接着过溜了，他们把人、马匹、货袋用溜帮上的皮绳捆牢，猛力一推，在满是凛冽的风声中、在奔腾不止的大江上，依次快速地滑向对岸。同时，我也惊恐地听到，人和马在溜绳上的惊声尖叫，一些人和马甚至在魂飞魄散中，葬身于涛天的江水。

越过那些人畜心跳的溜绳，越过丛林深处泛着绿光的豹子，越过那些专噬人血的恶蚊，越过面目峥嵘的土匪，我看到了那些脖挂哈达接受欢迎礼仪的幸存者，目光闪烁。你可以把那些送到普洱茶、盐巴等等生活用品理解为马帮赚钱交易，但也要看到，他们同时把别人更好的生活当作了自己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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