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听雨 ‖余皓 : 再遇坪上书院

 

余皓,笔名湘女,湖南省作家协会成员,毛院十四期学员。出生在湘江河畔的长沙城,生长于湘西沅陵大山深处一个备战备荒年代兴建的军工厂。作品散见于《岳阳晚报》《岳阳文艺》《广州文艺》《长沙晚报》《湖南工人报》《吐鲁番》等十余家报刊杂志。...






作者简介

余皓,笔名湘女,湖南省作家协会成员,毛院十四期学员。出生在湘江河畔的长沙城,生长于湘西沅陵大山深处一个备战备荒年代兴建的军工厂。作品散见于《岳阳晚报》《岳阳文艺》《新象周刊》《泰山周刊》《广州文艺》《长沙晚报》《湖南工人报》《吐鲁番》等十余家报刊杂志。

再遇坪上书院
这是千年的缘还是万年的福,我在枫叶飘红的秋天再次踏入平江福寿山下的坪上书院。

今年春天,坪上书院揭牌,我有幸观摩了揭牌典礼。当我第一次踏入坪上书院,就被它的古朴和典雅所吸引,我像一个好奇的孩子,在这百年大屋里东瞧瞧西看看,这屋里的每一处都让我稀奇。我跨过高高的门槛,绕过长长的天井,穿过六角形的梅花门,来到门外的花园,围着百年古樟转圈圈。同行的朋友笑我痴,指着大屋里的房间笑道:“这么喜欢这间大屋,留你到这屋里住上几晚。”这屋里还可以住人?我赶探头打量,只见昏暗的光线下,一张古老的雕花大床倚墙而立,似乎在诉说前朝的故事。在这古老的屋里睡上一觉,会梦回前朝吗?会有古人跑来和我对话吗?我充满好奇。我生于城市,长于工厂,从小目睹的是嘈杂的车辆、拥挤的人群、轰鸣的机床、刺眼的灯光,农业文明的气息,只在博物馆里见识过,这次这么真切地涌到面前,我禁不住充满渴望,我能来这里住一晚吗?

没想到机会说来就来,到了秋天,我居然成了岳阳市文学创作学习班第三期学员,有幸第一批入住坪上书院。当我再次踏入坪上书院,望着那张熟悉的大门,内心充满了欢欣:我的美梦终于成真了,这次不当匆匆过客了,我要在这里呆上十天,在这里听课读书了。在这古老的大屋听课是什么滋味?这间大屋凭什么历经几百年还能留存呢?我禁不住驻足仔细地打量。



大屋黄砖黑瓦,隐匿在一群神气耀眼的小洋楼间,打眼看来有些寒酸,墙壁斑驳脱落,沟壑不平,露出岁月侵蚀的痕迹,门口的两根柱子却是新上的桐油,看得出被细细修葺过,它和簇新的黑瓦一起,高高地撑起大屋的门面。在一对古老的石鼓和高高的门槛间,木门敞开着,露出一进游廊。迈进游廊,发现这里摆着书架和书桌,这太符合书院身份了,下雨的天气,可以在这里听雨读书,读得不耐烦了,可以沿着游廊往左一拐,进入坪上花园,远眺那两棵百年樟树,然后折进六角形的门里,进入厅堂。厅堂是大屋的第二进,标准的中堂结构,分左右天井和左右厢房,正中是过道,过道尽头的窗子下搭了讲台,下面摆满了桌椅,看来这里是我们的课堂了。

我在椅子上坐下来,光线从缕空的木窗透过来,这有点像古代,环顾周围,土墙和木柱间隔中恰到好处地挂着一幅幅画,每根木柱挂着壁灯,罩着竹篾灯罩,这又像现代。我有些恍惚,我走进了哪个时空,古代和现代在眼前交错,却是如此相融,毫不突兀,仿佛它们天生就长在一起。周围的一切,看似朴实无华,实则每个细节都经过精雕细琢,这座大屋看来经过建筑大师的手笔,我怎么有如此福气,坐在这样的屋子里聆听讲座,说不定会听到来自古代的声音,我忽然有些飘飘然了,定定神,发现大屋还有一进。迈过门槛,隔着过道,看见一个大厅,厅顶挂着一幅巨匾,上书四个字“堂构宏基”,字体苍老宏劲,看来是大屋祖传,匾下挂幅《岳阳楼记》小楷,字体浑圆清秀,两幅书法跨跃时空,互相映衬,相得益彰。更让我惊喜的是有架扬谷机,它赫然地立在厅中,我摇起铁制把手,它的风轮转起,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让我童心大起,恍若回到了游戏的童年。



这大屋太有趣了,我趁着兴致前前后后逛个遍,发现它好似一个乡村博物馆,随处可以看见过去的东西:石磨、蓑衣、纺车、篱笆……这些东西怡然自得地呆在这里,仿佛这里是它们天生的家园。这的确是它们的家园,它们和大屋同属一个年代,那个年代只能在博物馆里看到,它们在大屋里神气活现,全然没有博物馆的久远、呆板之感,这是为什么?

我走出大屋,远处山峦叠障,近处小河涓涓,我深吸一口新鲜空气,忽然顿悟,这大屋藏在深山中,躲过劫难,终于遇见懂它的人,经过他的巧手点拨,枯木逢春,焕发出活力,这种活力带来的人气,让大屋里的所有东西都有了生气。我转过身又将大屋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深深地为设计师的良苦用心所打动,在这栋大屋里,原墙和木结构是重点,新的东西只是背景,他用最少的改变,获得了最大的价值。这种设计理念,如果都能用在旧建筑改造上,我们将会饱有多大眼福,我们将不必去博物馆追寻逝去的年代,站在日常生活中我们就可以看到过去,去思考将来。我知道这种想法要落到实处有很多困难,但是坪上书院让我看到了曙光:把诗意与文化融入古老山村,用最自然最低调的姿态,慢慢努力,静静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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