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朔之间

黄河冲出内蒙荒漠，沿山西界穿行在峡谷之间。千百年来，一条黄河分隔出游牧与农耕的差异，一道长城阻碍了大漠与中原...



黄河冲出内蒙荒漠，沿山西界穿行在峡谷之间。千百年来，一条黄河分隔出游牧与农耕的差异，一道长城阻碍了大漠与中原的往来；春秋以来，北狄人聚居于此开疆扩土，战国中期，被赵国纳入版图。秦汉时期在此设置关隘，名为偏关，后设郡县即为马邑。

河朔之间，早在旧石器时代晚期（距今约28000年前）远古先人在峙峪、边耀、鹅毛口等地的遗址，见证了古代遗存的久远。站在土城墙东望，烽火台绵延不绝，往日里金戈铁马的狼烟，依稀可见。

地处黄河大峡谷崖壁边上的牛湾古堡，坐落在万家寨古城头下，城墙与水脉融为一体。老牛湾古村落依山而建，由三处河湾、一处峡谷组成；“包子塔湾”，“老牛湾”，“四座塔湾”和“杨家川小峡谷”合称“牛湾古堡”。万家寨依山临水是历代屯兵设防的要塞，其北端的望河楼至今尚存。老牛湾民居，依山而建，开凿窑洞均以条石垒砌。穿流在峡谷中的黄河，绕过河湾奔流向南，而城墙在山谷中蜿蜒东去；从老牛湾至万家寨，经偏关、宁武，可直抵朔州；勾画出河朔之间、地势奇绝，易守难攻的地利优势；历史上的西北“三关”，所指即“偏关、宁武关、雁门关”，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雁门关、因山而得名，《太原志》记载；“代山高峻，鸟飞不越，中有一缺，其形如门，鸿雁往来……因以名焉。”雁门关据山而建，其地势险要，群峰挺拔，北至晋北大同，南抵晋中太原，为中原西北之屏障。历代兵家在此经营，固守奇险。秦朝大将蒙恬在此筑城名为马邑，西晋时，代王拓跋氏屯兵峪岭、设置关隘，后称雁门。北魏建都平城，时属京畿之地，其治所辖桑乾郡（今山阴东）、繁峙郡（今应县东）、马邑。隋末唐初，改称朔州。唐代天宝元年（公元742），又改朔州为马邑。

自北魏兴佛、数百年来，此地尊儒重道、英雄辈出；前有西汉才女班婕妤，以辞赋见长名留青史；后有三国时期曹魏名将张辽，威震逍遥津。更有唐朝名将蔚迟恭几经沙场，因救主有功，名列众将之首。

河朔之间，寺院林立，殿宇楼台隐没于万绿从中，映衬出一派祥和。如今，除夕守岁 、家家户户张贴门神 ，除旧迎新。尉迟恭、秦书宝，黑白二将穿越时空，历经千载，守岁如初、家喻户晓。

尉迟恭，字敬德，朔州鄯阳人。唐代名将。幼时以勇武闻名乡里，后加入刘武周义军，曾率军南下，大败唐王李渊。公元620年被李世民战败于美良川，归顺秦王李世民后，倍受器重。秦琼、字叔宝，齐州历城人，乃名将之后，骁勇善战、屡立战功。

唐太宗曾染病卧床，夜闻鬼魅啸嚎、不能入眠。群臣举荐秦琼、尉迟敬德守护；两位大将全身披挂，门外守夜，不出几夜，大病痊愈。如此反复几次，唐太宗命画工绘制秦琼、尉迟敬德画像贴于门上，每夜得以安卧。贞观年间此事不胫而走，而更换门神之举，首起河朔之间。传说中的两位门神，神荼、郁垒；不声不响，退下门楣。自大唐贞观年后，尉迟恭、秦书宝，黑白二将即被尊为门神，遍布黄河上下、大江南北。

河朔之间，雄关漫道历史悠远，文脉绵长钟灵毓秀，青山环抱秀水，残城盘绕雄关，长河中融入中华古韵，峡谷间渗透千古空灵。

２０１６年秋

黄河之水天上来（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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