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过最美的地方,是我家的屋顶

 

现在我在这里自己造了一座...

我的爸妈都是人民教师,打我记事起,我就生活在学校里。

父母任教的小学建在一条小河与长江的交汇处,距离长江大约一公里,从河边的沙滩往上爬,沿途都是大片大片的庄稼地,每到夏汛的时候总会被淹掉大部分,所以我打小只要从窗户一望,就能看见江。

98年长江特大洪水时,我也曾跟在大人的背后,站在高高的岸上,看着江水浩浩荡荡,岸上的沙土轰隆隆地跟着垮下去。

江是生命的一部分,但却不是最妙的。



在江边长大,你可以猜猜哪个是我

我们住的是学校集资修起来的楼房,一共有三栋,住的都是爸妈的同事,大家熟得像四合院里的邻居,我从小就四处串门。

楼房不高,但每一栋的屋顶都满载星光与月亮。
我家住的那一栋刚好在学校的围墙边,爬上屋顶,视线就可以跃过围墙,看外面的人背着锄头和背篓从围墙根下经过,不远处河边的沙滩上搁浅了一条旧船,每天造船厂的工人都在上面敲敲打打,声音传得老远。

再远一些就是货运码头,小铁车沿着轨道从码头上滑下来,装满了货再慢慢爬上去,搬运站的工人都在那里等着。

我在这个屋顶上放过好多年烟花,后来就不行了,因为住在顶楼的叔叔搭起了葡萄架,把屋顶全占满了,夏天的晚上,站在葡萄架底下,透过垂下来的藤蔓,每个缝隙都嵌了几颗星,这景象我后来只见过一次。
2011年,在家乡江边拍到的造船工人
上小学四年级了,我们搬去了另外一栋楼,正对着学校的操场,这栋楼只有三层,但是已经够了,我站在屋顶看暗恋的男生打了无数次篮球,也和小伙伴玩过无数次捉迷藏。

那时大人们之间流行起了钓鱼,所以屋顶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坛泥,手伸进去只一会就能揪出一条肥硕的蚯蚓,因为有了乡土气,后来干脆便散养了一些雏鸡。

有天下午和发小一起上屋顶玩,我看见嫩黄色的小鸡,一时激动,便嗲声嗲气地叫了起来小——鸡——鸡——」,原本以为是小狗狗一样的萌感,出口却发现,天哪!好像哪里不对?!

作为一个连初潮都还没来的正版少女,霎时羞愧难当,我的小伙伴,一个比我还纯情的小男孩,沉默了一会幽幽地对我说:

你再这样子,我就告诉你爸妈你乱说话……
屋顶和长江是童年娱乐
初中时离开小镇去小城求学,我借住在大伯家,我们住在顶楼,于是理所当然屋顶也是我们的。

大伯把心血都放在了屋顶上。

一开始只是种点青菜,后来砌了一个圆形的小池塘,把养在水箱里的金鱼都放了进去,再后来为了吃到无污染的鸽子肉,他又养了鸽子。

鸽子越生越多,鸽笼越变越大,最多的时候有了上百只,每天早上都能吃栋新鲜的鸽子蛋,大伯从早晚带狗上屋顶尿尿、处理菜地的杂草,到最后几乎一整天都泡在上面,索性搭了一个蓬,累了就在木板床上睡一觉,我爸戏称他是「海陆空三军总司令」

那时我幻想过无数次未来的生活:要把房子买在最顶层,屋顶开辟一个小花园,和这里一样。

只是因为变故,我童年生活里最美的屋顶成了荒园:狗狗送人了,鸽子全放飞了,人去楼空,那也是我最后一次透过生机勃勃的葡萄架看星光。
2011年,在家乡江边拍到一只自娱自乐的小盆宇
后来我走过许多城市
却再没找到过这样的屋顶


后记:

本来想写一篇这个公众号的介绍,最后变成了回忆录,但我知道你大概读懂了「屋顶慢生活」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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