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如此快乐的初一拜年

 

大年初一的早上,家家户户都会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大人小孩都穿上新衣服,把香烟、糖果和炒好的瓜子、花生等食品拿出来,用碟子盛好,摆放在迎门的饭桌上,准备迎接单位组织的集体慰问和拜年活动。...





这些年,一到放寒假,儿子就吵吵着回老家过节。我逗他说在北京过节逛逛庙会,不是很好吗?他说没有意思,回老家,叔叔姑姑爷爷奶奶一大家子团团圆圆,热热闹闹的,才有过年的气氛。

儿子的话其实也是我的感受:庙会上人山人海,看似热热闹闹,但挤过来挤过去,除了吃喝和看景,来来往往都是陌生的人,置身其中,心中依然免不了孤单和冷清。

回了老家,一大家子人团聚在一起,亲亲密密,欢声笑语,热闹中充满了亲情,让儿子在快乐中享受到的是温暖。

在儿子眼里,只要回到老家过节就是最有意思的。但在我的眼里,最有意思的过节却只存在我儿时的记忆里了。

儿时生活的地方,生活条件虽然不富裕,但那个时候,居民们都是一个单位的干工家属,人们互相了解,相处融洽,许多家庭热情好客,很多时候孩子们在邻居家里串门,就像进出自己家一样自由。

那时的市场不发达,过节的食品基本上依靠家庭自己制做。一般的家庭都会炒瓜子、炒花生、炸丸子,一些心灵手巧的家长还会熬糖稀做炒米糖、芝麻糖和花生糖。

大年初一的早上,家家户户都会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大人小孩都穿上新衣服,把香烟、糖果和炒好的瓜子、花生等食品拿出来,用碟子盛好,摆放在迎门的饭桌上,准备迎接单位组织的集体慰问和拜年活动。

大约八点多钟,单位的领导就带着干部,敲锣打鼓,挨家挨户送用红纸统一印刷的春节慰问信,给每家每户拜年,遇到军烈属的家庭时,还会送上额外的慰问品,并把门上的军烈属牌子换上新的。

集体慰问和拜年对我们孩子来说,就像一场盛宴。为了不错过这场盛宴,我们不敢睡懒觉,早早的就起来,一大帮孩子围在单位办公室门口玩耍,待到锣鼓一响,便尾随在慰问的队伍后面,挨家挨户的给叔叔阿姨们问好拜年。叔叔阿姨招待完单位的领导和干部,回过头,就会拽着我们,朝我们的口袋里放各种零食,慰问没几家,我们一个个小伙伴的口袋就会被塞的满满的。

我们那时挺淘气,过节的花生瓜子比较多,不知道珍惜,一出慰问的家门,我们就互相追逐着把口袋里的花生瓜子掏出来当子弹打了出去,只把比较稀罕的大白兔奶糖和一些少见的糕点留下了慢慢的享用。

集体慰问和拜年结束以后,我们每个孩子的口袋都是鼓鼓的,全是平时少见稀罕的零食,心满意足之际,关系亲近的孩子还会聚集在一起,把口袋里的零食掏出来比较,看谁装的高档稀奇的零食多,发现短缺时,就会互相交换对方富裕的零食。

那时的春节,单位还会组织游艺活动。一个单位的老老少少围在一个大的空场子里,猜谜语、套圈、打靶、做游戏,项目有好几十个,所有游戏的设施全是单位自己设计制作,我至今印象很深的一个游戏,取名叫“解放台湾”,在一个木板上设置了许多的障碍,游戏者需使用玻璃球绕开这些障碍,最后把玻璃球送进插有红旗写着“台湾”两字的洞里算是胜利。这个游戏难度大,非常的好玩,我来回排队玩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耿耿于怀了很久。

有一年春节,母亲带弟弟回江苏外公外婆家过节,家里只剩父亲、我和姐姐三个人。大年初一一早,父亲就组织人去各家各户慰问拜年,我和姐姐则被父亲的几个同事分别接到他们的家里,与同事家的孩子一起过年。父亲的同事对我非常的热情周到,加上单位组织的游艺活动又很丰富,虽然父母都不在身边,我也一点没有感到孤单。

记不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单位集体慰问和拜年的活动忽然就没有了。起初,习惯还是让人们在大年初一的早上早早起来,穿上新衣服,摆上香烟和各种零食,迎接邻居们的拜年问候。只是我们不再好意思像集体慰问拜年时的那样,扫荡每家每户,而是犹犹豫豫的分散着去给平时相处比较好的伙伴的爸爸妈妈拜年,收获就少了许多,我们拜年的积极性就自然消失了很多。

再后来,互相串门拜年的就只剩下了亲朋好友。在我们家,虽然母亲依然习惯的在大年初一早上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在桌子上摆放好各种零食,但是,串门拜年的人越来越少,有时,母亲就会叹口气,把这些零食再重新收拾起来。除非有父母的严令,我也不再会去别人家里拜年了。

到了今天,在老家过年的时候,大年初一的上午基本上不再有人会串门拜年了。各家各户都紧闭大门,各自过各自的年,尽管过年的食物极大的丰富了,电视和烟花创造出来的年味更加的浓厚了,一家人团团圆圆在一起更加热闹了,但在我的心里,却再也找不到儿时那种过年的快乐了。

2014年12月31日,在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的晨兴音乐厅里,北航附中举行迎新文艺演出,作为学生的家长,我饶有兴致的在看台上欣赏同学们精彩的表演。

演出到了一半的时候,北航离退休老同志合唱团走上了舞台,给全场的观众献上了两首歌曲。这些老同志,最大的已经八十多岁,他们站在舞台上,昂首挺胸,歌声铿锵有力,极大的震撼了全场的观众。

合唱团的演员年龄虽然大了,但个个精神饱满,充满了活力。而在我居住小区常见的许多同年龄段的老人,却已是老态龙钟,行动迟缓。

我把这一感慨对旁边的一位家长说了,他听了以后,说这没什么奇怪的,合唱团的老人是组织起来的老人,而我居住小区的老人是分散开来的老人。组织起来的老人,有共同的热情和爱好,可以相互的支持和依赖。而分散开来的老人,即便能够得到家人细致的照料,但依然会因为缺少同时代人之间的交流,而在内心里感到孤单。

我忽然发现,这位家长不仅说出了造成合唱团老人与我居住小区老人之间差别的重要原因,而且也说出了我儿时过春节与现在过春节之间的不同:我儿时过的是组织起来的春节,现在过的却是分散的春节。

不单单是过节,其实还有更多的方面也是如此。

只是现在组织起来的越来越少,分散的却越来越多。

也许这就是许多人越来越不快乐的重要原因。

所以,我想说:还是组织起来的好。

本文选自江苏文艺出版社出版的《来自流星的幸福密码》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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