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的呼唤

 





我喜欢姥姥家后面的大山,更喜欢那郁郁葱葱的树林和生活在那深山里的精灵们。

姥姥家在农村,是我最喜欢去的地方。

春天,草争先恐后地探出头来,在惊蛰后整齐划一地为大地换上新装,我喜欢看那树枝上嫩嫩的小芽慢慢地伸展,喜欢听山间的小溪欢快地奔跑,无忧无虑,它们笑着叫着,像一群活泼的孩子越过一块块石头,穿过茂密的草丛,从四面八方汇成一条欢快的河水。鸟儿一收到春的信号便成群结队地赶了回来,一声声地交流着,织成了悦耳动听的轻音乐。山中新长出的树争先恐后地比高,一天一个样,个个努力地往上蹿。

好玩的要数夏天了。屋后的野樱桃树林,一到夏天就长出一串串的樱桃,个个饱满殷红,清早去摘,还有晶莹清凉的露珠做礼。我端着空碗高高兴兴去摘,不一会就满了一碗,满手都是清凉的露水,还捧着一堆樱桃,小心翼翼从后院的山坡上跑回家。夏天的水很急,小时候过河都要牵着大人的手,现在的河水不及我的膝盖。我轻轻踏入河水,水中的鱼儿吓得立刻逃走,轻轻的河水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小腿,如一条长长的丝带轻轻划过,不留痕迹。河上有座简陋的小桥,母亲过河时走桥,我过河要把鞋子脱下,蹚进水里,踏着水花过去。我来到这世外桃源时,水叮叮咚咚表示欢迎;我离开这里回家时,河水呜呜的表示送别。夏天这么热,我仍然喜欢这里。

秋,不仅在姥姥的院子里待过,还勤快地跑过漫山遍野。一到秋天,万山红遍,层林尽染,红色金色交织着,颜色过渡得十分自然,与身后的蓝天白云形成了极好的呼应。公路绕着山,一点点绕向远方,我曾坐在陡峭山崖底下的公路边,感受难得的寂静,除了风吹过的呜呜声,除了鸭子嘎嘎的路过,其他的声响犹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捂住了。秋天的风还残留一点夏的微热,有时风一吹,母亲就说:“都秋天了,风怎么还是热的啊?”

当银白的冰雪把姥姥家的房屋覆盖了之后,我知道属于山间的冬天来了。我一般是过年时候来,走亲访友时,我漫步在乡间路上,两边的田地,像莫奈画的冬天的稻草垛一样,远山是黑白相间的,白色的底子,黑色的纹路,那纹路是树枝和树干的杰作。冬天没多少鸟儿肯放声歌唱,偶尔有几只小麻雀喳喳地掠过。有时不知不觉地漫步到了山脚下,欣赏这自然的雪,风呼呼地掠过,带动树枝也呼呼地舞,它们向我诉说这自然的美。

那条我夏天曾经很喜欢的河,现在结成了一块长长的玻璃,而且是不怎么平坦的玻璃,并还保留着水波动的痕迹。这么来说,这水就像是在流淌时瞬间结成了冰,从河的上游开始,我像在静止的水中玩耍,保留着水的那一瞬,我知道了自然的艺术功底有多深。一些长在水底的草,经这么一冻,在晶莹剔透的冰里保持着各自的形状,从上面看,就像是翡翠花纹的一部分。有时累了,我就直接躺在冰上,当我再起来时,那冰揪着我的棉袄和裤子不让我离去,我笑着站起身,抖抖身上的雪粒,迈着欢快的步子回家。

我现在在囚笼般的城市里,闭上眼睛,仿佛听见,那远山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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