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旧迎新(2015)

 

致现在的安稳日子和那些永不再见的人。...





真不是偷懒,是无意间翻到了头两年的年初旧文,读完之后颇有些感触;又自觉那会儿写得比现在好,所以忍住了一字未改。扒拉出来当日旧图,厚着脸皮发上来,也算是对旧日光景的一点怀念。

的确是自己写过的、思考过的、经历过的、遇见过的,哪怕隔着不短不长的时间,看过去依然很清晰。果然容易疏远的总是物象,心走得很慢。

以下为正文。

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果然还是认床。哪怕都是自己的床,从家里回到学校,或是从学校回到家里,依然很容易失眠。混乱地看小说打发后半夜的时间,混乱地浅眠梦到些无逻辑的人事,混乱地到早晨再补眠。在某个意识逐渐模糊又猛地清醒的瞬间想到在家里睡觉用不到耳塞。哪怕早晨被客厅的电视声吵醒也没有关系。

不戴耳塞便可以数着屋檐滴水声入睡。原以为是场雨,淅淅沥沥的声响实在太像雨水。第二天出门才确定原来响了半夜的依然是雪。雪和化雪的声音。这是一场补在雨水之后的冬雪,据说是好兆头。

车行在路上,路两旁田地被称得上厚的雪埋着,在冬天的尾声里隐隐透着萧肃感。雪是停住了,前方净是雾或霾,又或许只是难得湿润天气下的水汽。总之灰蒙蒙的笼着,前路不甚清晰,像直愣愣驶向着未知。

不管是来时的路还是将去的路,都笼着雾;不管是昨日还是明天,都是未知。在路上思维懒洋洋的荡开,荡到很久之前,又仿佛记得的不过只余昨天。这时候突然意识到今冬还差着一篇辞旧迎新。

写了三年。心境变化并不大,遣词造句越来越晦涩,当时某些故意打机锋的话恐怕过几年自己都会看不明白。说是辞旧迎新,其实大半在辞旧。对“新”的期待是很少的,更不要说实打实的计划安排。年年用短短千字写“年记”,实在是诸多古怪强迫症中的一种。

哪怕坚持着每年一篇,也不过数十遍“辞旧迎新”。

我一度觉得过去一年无法描绘。如果没有生花笔,寻常人能否说好故事完全取决于故事本身的精彩程度。这就是我不能回忆过去一年的原因。找不到可以用作纪念的节点,离现在最近的日子都略微有些模糊。我曾经用看过的书记录某一年,因为那一年我真实地看了一些书,并且想做一个读书人;我也曾用一些人记录某一年,因为那一年我真实地遇见一些人,并且想记住这些人。然而过去的一年中,没有真实遇见的人,没有特别值得推荐的书,我也早已经不再想做读书人。

自然而然,对于记性不佳的我而言,过去一年注定是人生中迅速被遗忘的一年。哪怕我隐隐觉得,原本不该这样。

原本不该这样。我发誓曾兴致勃勃来着,也曾认真筹谋来着。

过去一年有清晰地三部分。从某个角度讲,它们是:果断取舍的一段时间、踏实适应新选择的一段时间、安于现实生活的一段时间;从另一个角度讲,它们是:狼狈逃跑的一段时间、表里不一的一段时间、不思进取的一段时间。我曾反反复复掂量过去一年,得出相互矛盾的两种评价,总结出相互矛盾的两种生活状态。

之后咂咂嘴,不得不承认,没有哪一种生活状态是我想要的。

然而却也没有哪一种生活状态不是我所经历过的。谈不上明确的喜欢或厌恶。矛盾了太久,整个人反而渐渐有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体会。过去一年中,得到了想要的也好,失去了所求的也好,被称赞了也好,被嫌弃了也好,被欺骗了也好,都淡到不能引起情绪上的明显变化。有时候难免觉得实在的生活与自身所处的生活是平行的两个空间。那厢轰轰烈烈你方唱罢我登场演着悲悲喜喜的戏,这厢却是最寻常的生活,吃饱饭、睡醒觉,看看书、写写字。偶尔那厢热闹得紧了,也没忘跟着叫声好。

人生忙碌。一半为着内里,一半为着外在;里子面子都有了的时候,又需要留意里子面子是否熨帖。还有些人既要为着自己的心辛苦,又要为着别人的心辛苦。过去一年中,我大概是为着面子奔波得多些;又因为心境有所变化,到现在,里子面子似乎都在了。于是又生出了不可抑制的虚妄感。“虚妄”是个难解的词,大概等同于小时候总是半为怜春半恼春,以及现在这种无事生非的无聊感。

又说不定是平静感?

如此说来,总结起过去一年,竟不知算好算坏了。

得益于前天的雪,最近的天极蓝;又因为天体运动,傍晚也有大好阳光。几乎无风,没萌绿芽的树将灰色枝桠直直向着天空,衬着蓝色布景也算好看。我知道,再几场雨,这条路便又会悄悄得绿了。

一手拎着刚买的书,一手拎着过会的饭,在偌大、无人的校园里溜达着,我抑制不住的生出大概是源自本能的满足感,微末的,可耻的,又那么强烈。没来由的叹口气,这便是新一年。

以此致新一年。致现在的安稳日子和那些永不再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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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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