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左传（六十七）

❖ ❖ ❖读 左 传文 | 水调歌头十有七年，甲辰，公元前六七七年。周僖王五年、齐桓九年、晋武三十九年、卫惠...

十有八年，乙巳，公元前六七六年。周惠王元年、齐桓十年、晋献公诡诸元年、卫惠二十四年、蔡哀十九年、郑厉二十五年、曹庄二十六年、陈宣十七年、杞共五年、宋桓六年、秦德二年、楚文十四年、许穆二十二年。

经

十有八年春王三月，日有食之。

此事传文中并无记载。

夏，公追戎于济西。

周礼小司徒郑注记载：「追，逐寇也。」鲁僖公三十一年传文记载：「取济西田，分曹地也。」故正义以「济西」为济水之西，服虔以「济西为曹地」。此戎即是己氏之戎，隐公二年公会戎于潜，七年「戎伐凡伯」，指的都是己氏之戎。今天曹县西南乃是其故城所在。

秋，有蜮（yu）。

蜮，食禾苗之害虫也。

冬十月。

传

十八年春，虢公、晋侯朝王。王飨醴，命之宥。

虢公盖为鲁僖公五年传文记载之虢公醜，晋侯为晋武公之子献公诡诸。

周礼秋官大行人郑注记载：「飨，设盛礼以饮宾也。」

醴，用麦芽酿造，一宿而成，汁与糟部分，味道极薄，浊而甜。就像今天的甜酒酿。飨醴者，行飨礼之时用醴不用酒也。

宥，有四种说法。杜预以至沈钦韩等都以为侑币、酬币当之。大概古代主人宴飨宾客，于饮食之际，又致送礼品于宾客，杜预所谓「饮宴则命以币物，宥，助也，所以助欢敬之意」就是如此。

沈钦韩引用周礼、仪礼以证明之，其实左传中的记载也可证明，鲁昭公元年传文记载：「后子享晋侯，归取酬币，终事八反」是也。然不可以解此文，王引之驳之云：「且如杜说，命以币物以助欢，则传当云「命宥之」，不当云「命之宥」也。」王引之认为宥于侑相通假，「侑与酬酢同义，命之宥者，其命虢公、晋侯与王相酬酢欤？或献或酢，有施报之义，故谓之侑。命之侑者，所以亲之也。鲁僖公二十五年传「晋侯朝王，王飨醴，命之宥」，晋语作「王飨醴，命公胙侑」。胙即是酢之借字，盖如宾酢主人之礼以劝侑于王，故谓之酢侑欤？」王说，较为可信。

大概此享为天子款待诸侯，必王命之，然后虢公、晋侯始敢于主人敬酒之后奉命回敬酒于主人。

皆赐玉五珏，马三匹，非礼也。王命诸侯，名位不同，礼亦异数，不以礼假人。

双玉为珏。马三匹根据后来考证应为马四匹。古时以四道横线记载此数，因遗失一划而有误。太平御览八十三引用竹书纪年云：「三十四年，周王季历来朝，武乙赐地三十里，玉十珏，马八匹。」然则赐玉五珏者，马当四匹矣。

此赐乃是酬币，古代飨礼，先由主人献宝，宾侑主人，主人又自酌自饮劝宾饮，谓之酬，酬有礼物，谓之酬币。

虢公与晋侯名位不同，而所赐不异，故左传认为此是以礼假人，而认为非礼。鲁昭公六年传文记叙楚公子弃疾见郑伯，「如见王，以其乘马八匹私面；见子皮如上卿，以马六匹；见子产以马四匹，见子大叔以马二匹」。故汉书韦玄成传记载王舜、刘歆之议论曰：「春秋左氏传曰「名位不同，礼亦异数」，自上以下，降杀以两，礼也。」

虢公、晋侯、郑伯使原庄公逆王后于陈。陈妫归于京师，实惠后。

通志氏族略云：「周有原庄公，世为周卿士，故以邑为氏。」顾栋高大事表认为今天河南省济源市西北之原乡即为其国，实则采邑也。

史记年表记载：「惠王元年，取陈后。」惠后宠爱少子之事见于鲁僖公二十四年传文记载。

夏，公追戎于济西。不言其来，讳之也。

济水为古四渎之一，所谓江、河、淮、济是也。源头处在河南济源王屋山。春秋时济水经曹、魏、齐、鲁之界。以鲁僖公三十一年传文证明，济西为曹国之地，曹、鲁分境之济，当在今天山东省巨野县、寿张县、东平县之间。济水今天只存其发源之处。

经文只记载了鲁君追戎，不记载戎之来，所以传文解释为避讳之故。

为什么要避讳，杜预注述以为戎来而鲁国不知，沈钦韩以为戎狄为中国之患，所以避讳其来；喜其捍御有素，故书追之。

秋，有蜮，为灾也。

初，楚武王克权，使斗缗尹之，以叛，围而杀之。迁权于那处，使阎敖尹之。

权，国家之名，根据唐书宰相世系表，为子姓，商朝武丁之后裔，今湖北省当阳县东南有权城。

斗缗，楚国大夫。尹之，以权为楚县，使其为县尹也。鲁襄公二十六年传文记载「穿封戌，方城外之县尹也」，则楚国称县宰为县尹。亦称县公，鲁宣公十一年传文「诸侯县公皆庆寡人」可以证明。

淮南子览冥训高诱注云「楚僭号称王，其守县大夫皆称公」是也。犹鲁称县人或县宰，晋称县大夫。

斗缗占据权邑而叛楚，可能与周初之管、蔡监殷而以殷叛之情形相近。

楚武王杀斗缗。

以权国原来之臣缗迁之于那处。那处，楚国之地，今湖北省荆门县东南有那口城，当是其地。

尹之，主管那处之地方政治，亦即管理权国之旧民。以上为楚武王时之事。

及文王即位，与巴人伐申，而惊其师。巴人叛楚而伐那处，取之，遂门于楚。

文王，楚武王之子。鲁庄公五年为楚文王元年。

楚师惊巴师也。陶鸿庆解释「惊」、「警」两字通假，这里是说阎敖戮辱巴人以警惧之，故导致巴人叛。

巴人取那处之后，又进而攻楚都之城门。其时楚文王已经迁都于郢，郢在今天湖北省江陵县北之纪南城，那处即是其地。

巴国应当在今天襄阳附近。

阎敖游涌而逸。楚子杀之。其族为乱。冬，巴人因之以伐楚。

涌，即是今天湖北省监利县东南俗名乾港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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