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第三百零四篇《有駜》

《诗经》第三百零四篇《有駜》：一首赞颂鲁僖公和群臣饮宴、不废政事、人人欢乐的诗。...





【篇目】

  [作品介绍]

  [注释]

  [译文]

  [赏析一]~~[赏析五】

【古风泊客一席谈】

 

   有駜

    [诗经·周颂·駉之什]

有駜有駜，駜彼乘黄。夙夜在公，在公明明。振振鹭，鹭于下。鼓咽咽，醉言舞。于胥乐兮！
有駜有駜，駜彼乘牡。夙夜在公，在公饮酒。振振鹭，鹭于飞。鼓咽咽，醉言归。于胥乐兮！
有駜有駜，駜彼乘駽。夙夜在公，在公载燕。自今以始，岁其有。君子有谷，诒孙子。于胥乐兮！



[作品介绍]

《鲁颂·有駜》是中国古代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中的一首诗。这是描写鲁国公室宴饮歌舞盛况的乐歌，叙写鲁僖公君臣在祈年以后的宴饮活动。全诗三章，每章九句，都以惊叹马的肥壮开篇。第一二章意思大致相同，写王公贵族在官府中忙碌着饮酒跳舞；第三章揭出郊祀之事。此时运用比兴手法，表现了周代礼乐制度的文化精神。



[注释]

⑴駜（bì）：马肥壮貌。

⑵乘（shèng）黄：四匹黄马。古者一车四马曰乘。

⑶夙夜在公：从早到晚，勤于公务。公：官府。

⑷明明：通“勉勉”，努力貌。

⑸振振：鸟群飞貌。鹭：鹭鸶，古人用其羽毛作舞具。朱熹《诗集传》：“振振，群飞貌。鹭，鹭羽，舞者所持，或坐或伏，如鹭之下也。”

⑹咽咽：不停的鼓声。

⑺于胥（xū）乐兮：言一起欢乐。于（xū）：通“吁”，感叹词。胥：相。

⑻乘牡：驾在车中的四匹公马。

⑼駽（xuān）：青骊马，又名铁骢。

⑽载：则。燕：通“宴”。

⑾岁其有：毛传：“岁其有丰年也。”

⑿榖（gǔ）：福禄，一说“善”。

⒀诒（yí）：遗留，留给。孙子：子孙。



[译文]

马儿骏健又强壮，拉车四匹马毛黄。早晚都在官府里，在那办事多繁忙。白鹭一群向上翥，渐收羽翼身下俯。鼓声咚咚响不停，趁着醉意都起舞。一起乐啊心神舒！

马儿骏健又强壮，拉车四匹是公马。早晚都在官府里，在那饮酒喜交加。白鹭一群向上飞，渐展翅膀任来回。鼓声咚咚响不停，趁着醉兴把家归。乐在一起真快慰！

强壮高大令人赞，拉车四匹铁骢健。早晚都在官府里，在官府里设酒宴。从今开始享太平，年年都有好收成。君子有福又有禄，福泽世代留子孙。乐在一起真高兴！

壹／

此诗当作于鲁僖公与齐桓公、宋桓公伐楚以后。据史书记载，鲁国多年饥荒，到鲁僖公时采取了一些措施，重视农业，宽以爱民，克服了自然灾害，获得丰收。而此时鲁僖公会八国之师伐楚凯旋，君臣欢乐宴饮，鲁人作诗祝颂之。《毛诗序》：“《有駜》，颂僖公君臣之有道也。”

此诗叙写鲁僖公君臣在祈年以后的宴饮活动。诗一开始便写马，马极肥壮，都为黄色，其“乘”字指出了这些是驾车的马。周代的礼制非常严格，不同的身份地位在礼器的使用方面也有差别。身份本是抽象的名称，它们由具体的物质享受来体现，在出行时，最引人注目的当然是车驾了。此诗接着转向庙堂，“夙夜在公”的“公”，当作官府讲，与“退食自公”的“公”同。不过，这里的官府不同一般的官府，而是僖公祭祀祈年之处，亦即《鲁颂·泮水》和《鲁颂·閟宫》诗中的“泮宫”和“閟宫”。祈年为郊祭，在国都以外，故首二句反覆咏马。然后才写到乘车马的人，从早到晚忙忙碌碌，揭开诗歌的主要部分，即宴饮部分。在宴会上，舞伎手持鹭羽，扇动羽毛，如鹭鸟一样，有时群飞而起，有时翩然下落，给宴会制造气氛。与宴的人们在饮酒观舞，不绝的鼓声震撼着他们的内心，优美翻飞的舞姿调动他们的情绪，酒酣耳热，他们不禁也手舞足蹈起来。忘记了平日的礼数、戒备、拘谨，都在舞蹈，摅发各自内心的快乐，相互感染，没有语言，但一举一动都在和对方进行心灵深处的交流。这时，诗人也为眼前的情景所感动，而发出由衷的希望：“于胥乐兮！”（“呵，大伙一起快乐呀！”）

第二章的形式和首章基本一致，只是个别字有所变化，一是描写得更具体细致，指出马为牡马，大伙在官府中所忙碌的是饮酒跳舞；二是写出时间变化，“鹭于飞”是舞者持鹭羽散去，舞宴结束，故而饮宴者也带着醉意而返回。

第三章揭出郊祀之事。駽为青骊，与前言乘黄不同，疑为鲁公所乘，以乘駽推出鲁公，显出其与群臣不同。群臣的欢乐是君主所赐，故曰：“在公载燕。”饮宴不是一种孤立行为，既是欢娱群臣，更是祭祀，朱熹说：“凡庙之制，前庙以奉神，后寝以藏衣冠，祭于庙而燕于寝，故于此将燕，而祭时之乐，皆入奏于寝也。且于祭既受禄矣，故以燕为将受后禄而绥之也。”正指出这种联系。下面四句是诗人的祈祷，希望从今以后，有好的收成，并把这福泽传之子孙。榖，兼含福善之意，诗人不仅希望鲁君把收获的粮食传给后代，更希望鲁国福泽绵长，享祚长久。《史记·鲁周公世家》载“成王乃命鲁得郊，祭文王”，郊祭对于鲁国显示出在诸侯中的崇高地位，故诗人极力赞扬，每章以“于胥乐兮”为结束。

佚名

贰／

朱熹解曰：“兴也。醉而起舞以相乐也。此燕饮而颂祷之辞也。”

第二章：“兴也。鹭于飞，舞者振作鹭羽如飞也。”

第三章：“颂祷之辞也。”

这是一首描写周王室宴饮歌舞盛况的乐歌。

诗一开篇就惊叹或曰马来！马来！真肥真壮啊！出行就要坐四匹一色纯黄马驾驶的华车！你看这周王室贵族有多炫富！这大概就是上篇养马业发达之后的心态吧。整天在办公室里忙碌，忙着断案子治国政。现在得闲暇，且看一段歌舞如何？一群舞者手持鹭羽上场了，或坐或伏，飞腾起舞，俯冲而下。伴奏的鼓声深沉悠长，王室贵族们都喝高了，醉态起舞，不再端着板“装”了。大家一起尽情地乐吧！

第一二章意思大致相同。不过有几点变动：一是把乘黄改作乘牡，换了公马。这可以上下两章互文，总之是纯黄的雄马。二是上章是在公明明，说是上班，其实也在饮酒，这一章干脆就是在公饮酒了，这要在当今时代，被上级效能监察机关逮着，还不就地免职！三是上章是醉后起舞，这一章是醉后各归其家，可谓不醉不归！一起乐啊！

第三章，乘坐的马又换作铁青马了，看来此贵族家厩里的马真多啊！这一章写饮宴，但重在颂祷国家昌盛，让我们共举杯祝愿：从今开始，从今以后，年年大丰收，君子得好报，福禄传子孙！还是尽情欢乐吧！古人渴酒敢在公，还有如此高调的托辞呢！

夙夜在公，在公饮酒，这里办公与宴饮合一。也有说是鹭鸶飞的。

佚名

叁／

《毛序》说：“《有駜(bì)》，颂僖 公君臣之有道也。”这是赞颂鲁僖公和群臣饮宴、不废政事、人人欢乐的诗。

这首诗赞颂的对象仍然是鲁僖公。据史书记载，鲁国曾多年遭受饥荒，自僖公登基才采取了一些措施，获得了粮食的丰收，使民心稍安，被称为“中兴之君”。此诗是赞颂僖公与群臣饮宴，不废政事，人人欢乐并诒福子孙。

虽然这首诗的主题是赞颂僖公之政，但这种赞颂不像《维天之命》、《长发》等诗那样直白和明确，而是通过宴饮群臣的场面，甚至通过僖公办公时的小酌，来表现为政的宽松和上下的和谐。虽然诗中也有直接的赞誉，如“起早睡晚忙碌为公事，为公事鞠躬尽瘁勤勉行”，但在赞颂僖公不分日夜处理政事之后，又加了些似乎有损形象的镜头：“在公饮酒”和“在公载燕”。不仅“在公堂忙毕正事饮酒浆”、“忙毕公事再次齐举觞”，而且与群臣一道“手持鹭羽”，“酒醉啊舞态起婆娑”，“酒醉啊趔趄把家归”，他们在朝堂上就开怀畅饮，而且颂诗不厌其烦地把从“欢聚”到“散去”的过程交代得明明白白。

掩卷细思，仔细一想，忽然明白这正是一种含蓄的赞颂。“在公饮酒”与“在公载燕”，正是表现僖公与群臣的尽情尽兴，暗示这个群体的和谐；“醉言舞”与“醉言归”，则在展现宴会的无拘无束，暗示为政的宽松和谐。

对一般人来说，具有宽容之心是一种十分重要的修养，对于居于上位的领导者来说，就更是一种必须具备的素养和品质了。宽容，就要有肚量容纳得了部下的缺点毛病。“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每个人都会有这样或那样的缺点毛病，你总是拿“完人”的标准苛求于人，用放大镜去搜寻下级的毛病，那每个人都在“可诛可杀”之列了。“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水太干净了，太清澈了，清澈得像游泳池里的水，鱼儿能够在里面生存吗？你太明察了，太苛刻了，苛刻得像容不得一粒砂子的眼睛，还有人愿意跟随你吗？宽容，还要能容得下部属的冒犯。一般情况下，部属对你的冒犯大多是无意识的，他可能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但等他的怒气发过之后，从内心来讲也是十分后悔的，在这种时候，你就应该有“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的弥勒佛精神，给部属以宽宏大度，不计前嫌。如果你能这么做，这个部属从今往后肯定会成为一个忠心耿耿的人。但如果你不能容忍他的冒犯，非要较真，扳回面子，那你就与之结下了本世解不开的死结，兴许还会导致更为严重的后果。

宽容，不仅要能够宽容部下的不敬，还要能够宽恕部下的过错。楚庄王“绝缨尽欢”颇能说明这个问题。楚庄王保护冒犯爱妃的武士，是在自己春风得意之时做的好事，积的是阴德，但由此而产生的巨大影响却是难以预料的。鲁僖公大概是非常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他才能够想方设法地与大臣和下属们打成一片，力图给他们创造一个宽松和谐的工作环境，使他们能够尽心尽力地施展才华。

佚名

肆／

《有駜》诉说的是鲁国君臣歌舞狂欢的问题。这是一首在祭祀仪式结束后宴饮时所诵唱的歌，歌一开始便颂马，马极肥壮，都为黄色，其“乘”字指出了这些是驾车的马。周代的礼制非常严格，不同的身份地位在礼器的使用方面也有差别。身份本是抽象的名称，它们由具体的物质享受来体现，在出行时，最引人注目的当然是车驾了。接着颂歌转向庙堂，“夙夜在公”的“公”，当作官府讲，不过，这里的官府不同一般的官府，而是僖公祭祀之处，亦即《泮宫》、《閟宫》中的“宫”。故首二句反覆咏马。然后才写到乘车马的人，从早到晚忙忙碌碌，揭开诗歌的主要部分，即宴饮部分。在宴会上．舞伎手持鹭羽，扇动羽毛，如鹭鸟一样，有时群飞而起，有时翩然下落，给宴会制造气氛。与宴的人们在饮酒观舞，不绝的鼓声震撼着他们的内心，优美翻飞的舞姿调动他们的情绪，酒酣耳热，他们不禁也手舞足蹈起来。忘记了平日的礼数、戒备、拘谨，都在舞蹈，摅发各自内心的快乐，相互感染，没有语言，但一举一动都在和对方进行心灵深处的交流。这时，歌者也为眼前的情景所感动，而发出由衷的希望：“君臣醉舞都快乐！”

第二段的形式和首段基本一致，只是个别字有所变化，一是描写得更具体细致，指出马为牡马，大伙在官府中所忙碌的是饮酒跳舞。

第三段揭出郊祀之事。駽为青骊，与前言乘黄不同，疑为鲁公所乘，以乘駽推出鲁公，显出其与群臣不同。群臣的欢乐是君主所赐，故曰：“在公载燕”。饮宴不是一种孤立行为，既是欢娱群臣，更是祭祀，朱熹说：“凡庙之制，前庙以奉神，后寝以藏衣冠，祭于庙而燕于寝，故于此将燕，而祭时之乐，皆入奏于寝也。且于祭既受禄矣，故以燕为将受后禄而绥之也。”正指出这种联系。下面四句是歌者的祈祷，希望从今以后，有好的收成，并把这福泽传之子孙。《史记·鲁周公世家》载“成王乃命鲁得郊，祭文王”，郊祭对于鲁国显示出在诸侯中的崇高地位，故歌者极力赞扬，每章以“于胥乐兮”为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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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1.駜：(bi必)《说文》：“駜，马饱也。从马，必声。”《玉篇》：“駜，马肥壮貌。”这里用为马肥壮之意。

2.乘：(sheng圣)古时一车四马为一乘。周制天子地方千里，出兵车万乘；诸侯地方百里，出兵车千乘。《诗·秦风·渭阳》：“何以赠之？路车乘黄。”《诗·大雅·崧高》：“王遣申伯，路车乘马。”《诗·商颂·玄鸟》：“龙旂十乘，大糦是承。”《论语·先进》：“千乘之国，摄乎大国之间。”《孟子·梁惠王上》：“万乘之国，弑其君者，必千乘之家。”《荀子·王制》：“司马知师旅、甲兵、乘白之数。”《韩非子·爱臣》：“千乘之君无备，必有百乘之臣在其侧。”

3.夙：(su诉)《书·皋陶谟》：“日宣三德，夙夜浚明有家。”《诗·召南·行露》：“岂不夙夜，谓行多露。”《诗·大雅·烝民》：“夙夜匪懈，以事一人。”《诗·周颂·昊天有成命》：“成王不敢康，夙夜基命宥密。”《仪礼·士昏礼》：“夙兴。”《说文》：“夙，早敬也。”这里用为早晨之意。

4.振：(zhèn震)《诗·周颂·振鹭》：“振鹭于飞，于彼西雝。”《管子·权修》：“劝之以庆赏，振之以刑罚。”《韩非子·说林下》：“此人遗我玉环：是振我过者也。”《史记·张仪列传》：“以其先死，而仪振暴其短，以扶其说，成其衡道。”司马贞索隐：“振谓振扬而暴露其短。”唐柳宗元《与邕州李域中丞论陆卓启》：“所以振宣幽光，激励颓俗。”这里用为显扬之意。

5.鹭：(lù路)鹭科的各种涉禽，颈和腿细长，生长在水域附近，以尖锐的嘴捕食水生动物，通常成群营巢于林间。《诗·周颂·振鹭》：“振鹭于飞，于彼西雝。”这里特指持鹭羽的舞蹈。

6.咽：(yàn嚥)形容声音低沉、悲切。

7.胥：(xū须)《书·盘庚》：“古我先王暨乃祖乃父胥及逸勤。”《诗·小雅·角弓》：“尔之教矣，民胥效矣。”《诗·大雅·抑》：“如彼泉流，无沦胥以亡。”《诗·鲁颂·閟宫》：“黄发台背，寿胥与试。”《管子·地员》：“种木胥容，榆、桃、柳、楝。”《荀子·儒效》：“胥靡之人。”这里用为都、皆之意。

8.牡：(mǔ亩)《书·汤诰》：“敢用玄牡，敢昭告于上天神后，请罪有夏。”《诗·邶风·匏有苦叶》：“雉鸣求其牡。”《诗·小雅·北山》：“四牡彭彭，王事傍傍。”《诗·大雅·烝民》：“仲山甫出祖，四牡业业。”《诗·周颂·雍》：“於荐广牡，相予肆祀。”《老子·五十五章》：“未知牝牡之合而朘作，精之至也。”《论语·尧曰》：“予小子履，敢用玄牡，敢昭告于皇皇后帝。”《说文》：“牡，畜父也。”这里用为雄性的鸟兽之意。

9.駽：(xuan宣)青黑色的马。亦称“铁青马”。《尔雅·释畜》：“靑驪，駽。”《说文》：“駽，青驪马。从马肙声。”

10.燕：(yàn厌)古通“宴”。《书·酒诰》：“用燕丧威仪，民罔不衋伤心。”《诗·小雅·鹿鸣》：“我有旨酒，嘉宾式燕以敖。”《诗·大雅·凫鷖》：“凫鷖在泾，公尸来燕来宁。”《仪礼·燕礼》：“燕乐之钟磬。”《考工记·梓人》：“则王以息燕。”这里用为宴饮、宴请之意。

11.穀：(gǔ谷)《诗·陈风·东门之枌》：“枌旦于差，南方之原。”毛传：“穀，善也。”《诗·小雅·小明》：“神之听之，式穀以女。”《管子·禁藏》：“气情不营，则耳目穀，衣食足。”尹知章注：“穀，善也。”《老子·四十二章》：“人之所恶，唯孤、寡、不穀，而王公以为称。”这里用为善良美好之意。

12.诒：(yí怡)《诗·邶风·雄雉》：“我之怀矣，自诒伊阻。”《诗·小雅·小明》：“心之忧矣，自诒伊戚。”《诗·大雅·文王有声》：“诒厥孙谋，以燕翼子，武王烝哉。”这里用为遗留之意。

佚名

伍／

百度百科：‘此诗叙写鲁僖公君臣在祈年以后的燕饮活动，当作于与齐桓、宋桓伐楚以后，结合《鲁颂·閟宫》一篇可知也’。也许有理，待读《鲁颂·閟宫》以后自有结论。然毛传又解出诗歌以外：‘《有駜》，颂僖公君臣之有道也。’我以为歌颂僖公日夜忙于公务是真，‘君臣之有道’自是毛传等旧说的理解了，毛公总是这样，常常解出诗歌范围，见人所不见也。我之理解也与众多诗解不同。

结合上篇《鲁颂 駉》，我们可知僖公花了上台后头十余年的功夫做了一件大事：发展养马。因此，本篇诗歌用‘有駜乘马’来开篇就不是偶然的了。这里说明，僖公夙夜在公的公事就是让这‘乘马有駜’，拉车的马匹肥壮起来矣。而且三章都是以此开篇，意味着僖公一生都在做这个主要事情。这应是诗歌的深层含义。并不是像大部分诗解理解的‘乘车忙于公事’，这种浅显理解显然也没有把握诗歌的筋髓。因此我以为旧说解出诗外固然不妥，而今人诗解又理解不够深邃，把握不住诗意更让人遗憾。

振鹭，取自《周颂 振鹭》。《周颂 振鹭》里‘振翅飞翔的白鹭’当然是比喻客人，心满意足振翅待飞的殷王之后微子。以后振鹭又是前王之后，客人，朋友的代称。鲁颂显然借用了这个比喻。将僖公比作一只‘振翅欲飞的白鹭’，僖公为甚要夙夜在公？就是为了有一天像白鹭一样振翅高飞，真正成为天子的客人，朋友，王中之王，直至……比肩。第一章里的白鹭还是‘鹭在下’，第二章就是‘鹭于飞’，第三章就是开始为子孙万代着想，做万世留名功德了。可见其志向不凡！诗歌也一层层将意境推向极致，最后，也由原来的‘鼓声咽咽，醉言舞（归）’变成‘于胥乐兮’的万众欢乐。

这就是我对诗歌的完全不同理解。一首多么有意境的颂！

有駜有駜，駜彼乘黄。夙夜在公，在公明明。振振鹭，鹭于下。鼓咽咽，醉言舞。于胥乐兮！肥壮肥壮，肥壮啊那驷马黄骠。主公日夜在公啊，在公光明不私。振振其翅的白鹭啊，鹭行于下。鼓声如咽如泣啊，只能醉言跳舞。都于此欢乐吧。大有悲中作乐之势。明明：我意，光明磊落明辨是非。《诗集传》：辩治也。有駜，马有膘。马肥壮。毛传：‘駜，马肥强貌。马肥强则能升高进远，臣强力则能安国。笺云：此喻僖公之用臣，必先致其禄食。禄食足，而臣莫不尽其忠’。解释到他姥姥家去了。胥，相与，皆，全，都。古用法也。

有駜有駜，駜彼乘牡。夙夜在公，在公饮酒。振振鹭，鹭于飞。鼓咽咽，醉言归。于胥乐兮！肥壮肥壮，肥壮啊那驷马雄牡。主公日夜在公啊，在公饮酒。振振其翅的白鹭啊，鹭飞冲天。鼓声如咽如泣啊，只能醉言回家。都于此欢乐吧。显然并不满足于一飞冲天。在公饮酒，我感觉并不像人们理解的为了公干饮酒。像是饮酒有所思有所忧有所喜，总之，带着情绪饮酒。

有駜有駜，駜彼乘駽。夙夜在公，在公载燕。自今以始，岁其有。君子有穀，诒孙子。于胥乐兮。肥壮肥壮，肥壮啊那驷马铁青。主公日夜在公啊，在公又排宴。自今开始，岁岁都有余。君子有其谷粮矣，贻赠予孙子。都于此尽情欢乐吧。这一次是真的高兴了。駽(xuān)：青黑色的马，即铁青马。《诗集传》：青骊曰駽。今铁骢也。载燕，不断排宴也。载，笺云：载之则也。穀，笺“穀，善。贻，遗”。正义曰：“穀，善”，《释诂》文。也通。但不如作‘谷’解来的实在。马壮谷足，难道不是给子孙的最好贻赠吗？马壮则国强，谷足则民丰，国之根本矣。孙子，诗经里有很多孙子的用法被解为子孙。然在没有弄清其含义时最好尊其原义为宜。

两首鲁颂果然精彩。孔子只录取四首歌颂僖公的颂歌，而不录以前之颂歌，怕是以前的颂歌都来自周朝的赠与，而不是鲁国自己的颂歌也。可能！

佚名

《有駜》   [诗经·周颂·駉之什]

“有駜有駜，駜彼乘黄。夙夜在公，在公明明。振振鹭，鹭于下。鼓咽咽，醉言舞。于胥乐兮！
有駜有駜，駜彼乘牡。夙夜在公，在公饮酒。振振鹭，鹭于飞。鼓咽咽，醉言归。于胥乐兮！
有駜有駜，駜彼乘駽。夙夜在公，在公载燕。自今以始，岁其有。君子有谷，诒孙子。于胥乐兮！“

译文：

“马儿骏健又强壮，拉车四匹马毛黄。早晚都在官府里，在那办事多繁忙。白鹭一群向上翥，渐收羽翼身下俯。鼓声咚咚响不停，趁着醉意都起舞。一起乐啊心神舒！

马儿骏健又强壮，拉车四匹是公马。早晚都在官府里，在那饮酒喜交加。白鹭一群向上飞，渐展翅膀任来回。鼓声咚咚响不停，趁着醉兴把家归。乐在一起真快慰！

强壮高大令人赞，拉车四匹铁骢健。早晚都在官府里，在官府里设酒宴。从今开始享太平，年年都有好收成。君子有福又有禄，福泽世代留子孙。乐在一起真高兴！“

关于《有駜》的诗旨，历代基本无争议。

《毛诗序》曰：“《有駜》，颂僖公君臣之有道也。”

宋代朱熹《诗经集传》则曰：“醉而起舞以相乐也。此燕饮而颂祷之辞也。”

《有駜》主要描写了四幅场景：“有駜有駜”、“夙夜在公”、“振振鹭”、“在公载燕”。即：一写壮马，二写办公，三写飞鹭，四写燕舞。从中得出什么结论呢？说明鲁国国家强盛，官吏用心，百姓悠闲，君臣相谐。

故此，泊客认同《毛诗》“《有駜》，颂僖公君臣之有道也。”

《有駜》，是一首赞颂鲁僖公和群臣饮宴、不废政事、人人欢乐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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