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 与 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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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

阿林心怀鬼胎地打开了煤气灶，火腾地着了。没多久，饭煲...



母 与 子
欧  畅
阿林心怀鬼胎地打开了煤气灶，火腾地着了。没多久，饭煲里的稀粥滚沸了，白色的泡沫溢出来顺着煲沿开始住下淌。“嗤”地一声，那蓝色的煤气火焰被粥液浇熄了，可管道里的煤气仍然不断地透过灶口外泄。阿林又检查一遍煤气灶的装置。他认定即便是最细心的刑警来检查，也只能作出“年久失修、功能不全”的结论后，才悄悄地退出了厨房。
厨房通往客厅的门是开着的，卧室的门也是开着的。卧室里睡着阿林多病的母亲。阿林知道母亲今天服用的是有催眠作用的安定片。所以他才偷偷地在煤气灶上做了手脚。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造成他母亲煤气中毒死亡的假象！在这之前，他很“热心”地为母亲办了二十份鸿福寿险。这就意味着，如果他母亲死于意外事故，他就会得到保险公司的八十万元巨款。他太需要钱了，公司破产，股票套牢......太多的不幸,仿佛在一夜之间降临到他身上。他是学经济的，懂得如何用最市场的手段处置身边的不良资产——现在久病在床的母亲就是一条只有投入没有产出的“休克鱼”。
没想到，他今天所做的一切都出奇地顺利。他站在母亲的床边，看着她憔悴的睡容，心里半是无奈半是愧疚：“妈，对不起，我也是迫不得已啊！”他默念完，轻轻地带上门出去了。
半路上，他的传呼机莫名奇妙地响了，他心虚，又如惊弓之鸟被吓了一跳，张惶着从口袋里掏出传呼机，那屏幕上不知疲倦地闪烁着一行汉字：“孩子，天冷加衣，早点回家吃饭。妈妈。”他愣住了，不禁热泪盈眶，掉头狂跑起来......

本文首发于（《故事家》2000年第3期 总第12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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