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晋风云》:第67章 孟观荡平三洲

 

------第67章 孟观荡平三洲------



西晋元康八年正月,周处战死,惠帝诏令积弩将军上谷郡公孟观助梁王司马肜剿寇,孟观率领宿卫士兵奉命出发,数日后到达关中。

司马肜这一次很明智,他把所有的兵马都交给了孟观,准他全权指挥,自己甘心做了甩手掌柜。

他却是不得不这样做,不敢不这样做。

孟观是贾南风的宠臣,这个人跟周处完全不同,是不可以得罪的,司马肜既然自己打不了仗,乐得有这样一个人为自己顶缸。

陈准一再举荐孟观领兵,大约即是看清了这点,其实叛军并不足畏惧,可怕的是最高指挥官无能还扯皮捣蛋。

孟观当然也是有可取之处的,不能因为他是贾南风的人就将他全盘否定,看得一无是处,这个人性格沉毅果决,自幼嗜学,是一个文武全才,虽不是非常出色,但在晋朝其时也算是凤毛麟角了。

他反杨骏过不在他,那杨骏做事不得人心,又对他横竖看不过眼,他自然不能不怀恨在心。当然他的依附于贾南风,前面是为了自保报仇,后面就难免是赴炎趋势,为虎作伥了。

孟观既得全权调遣军队,没有任何牵制,于是率军奋进,与齐万年大小数十战,无战不胜,直杀得齐万年丢盔卸甲,抱头鼠窜。

孟观每战都跃马挺枪,身先士卒,勇不可当,居然也是一个猛汉。

齐万年没了计较,只得奔走逃命,可是孟观不依不饶,穷追不舍,终至在最后一战中将困兽犹斗的齐万年活捉了去。

齐万年被枭首示众,剩余部下闻风而散。

随后孟观不避辛苦,再接再厉,又率军将郝度元军击溃,逼得郝度元逃入大漠之中,疲累饥渴而死。

所有依附齐万年郝度元的胡人这时又故伎重演,纷纷乞降,于是秦雍梁三洲一时又得以风平浪静,孟观因此得封大将军,留在西陲镇守。

观此一战,孟观得胜所凭的也就是一个忠于事,敢于勇,胡人也真不足以畏也。

司马肜随后还都,他犯了如此大罪,反得了一个录尚书事,其他人自然也各有赏赐升迁,倒霉的只有那个雍州刺史解系,他被解职赶回家里闭门思过去了。

这原因当然在司马伦那里,解系斗不过人家,还一再弹劾司马伦,要求杀孙秀谢罪天下,人家怎能就那样放过他?

张华在惠帝诏令司马伦回朝的时候,也曾暗地里嘱托司马肜收诛孙秀这个祸害,但是孙秀见机得早,他猛劲地贿赂了一下司马肜的亲信,便很轻易地把这场祸事消解于无形了。

孙秀这次跟随司马伦回朝,真可以说是因祸得福,他后面有一阵子的威福简直没人可比,不知要羡煞多少人了。

司马伦也就是这次回朝,开始跟贾南风真正勾搭到了一处,他听从孙秀的计策大肆贿赂贾南风及贾谧郭彰等人,成了贾南风最宠信的权臣之一,以至于能踩着这个梯子一步步爬上去,过了几天皇帝的瘾。

张华裴頠的命运也是在这时注定了的,他们虽然也算谨慎,但是却料不到司马伦后来会有那么大的能耐。

司马伦回朝以后非常渴望尚书的职位,他运动的贾南风都点了头,可是张华裴頠却横挡竖拦,无论如何就是坚决不同意,终于没有让他当成。

如此一来心胸狭窄的司马伦能不对他们恨之入骨吗?他在能杀了他们的时候不杀,那就不是司马伦了。

这都是后事,暂且不表。胡人造反终于得到镇压,但是那些忧国忧民的大臣却并不能因此就放下了这个心头之患,那太子洗马江统就在这时写了一篇《徙戎论》,针对********现状,提出了将胡人迁徙于境外的主张。

这个江统与董宣蔡邕被后人并称为三贤,他出身于官宦世家,为人冷静沉着,志向远大,除了这个《徙戎论》著称于世,还写过一篇《酒诰》,大约对发酵酿酒也大有研究,说不定活到现在能造出与茅台齐名的美酒大发一笔。

江统的这个《徙戎论》以现在的眼光看来不见得很高明,几乎是扯淡,有头疼就要割去脑袋的意思,但是以当时的情况来看,却是针对性很强,效用很大。

胡人内迁的现象在汉代就有不少,到了晋朝尤其普遍,他们在人口上不为少数,所占地面也很可观,隐然已对洛阳形成包围之势。在“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观念影响下,统治者的这一举措当然不是为了促进民族融合,而是为了更便于统治奴役,这就必然使********依然得不到有效的缓解。

这种矛盾一旦激化到不可调和的地步,战争迅即就会得以爆发,各族混合而居,又有地利之便,战争对于汉人对于中原的威胁就尤其显得巨大。

既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既然无法对他们达到有效的控制,无法避免矛盾,你就不该把地雷埋在你的身边,就该把他们请出去,这就是江统的观点。

使他们各得其所,远离中原,有山河阻隔,矛盾摩擦就会减少,他们即使再有为害之心,危害也就不显得那么巨大了。

这实在是没有法子的法子,应当有一定的作用,但是弱视的西晋朝廷当然不能采纳,认不认同先不说,这可是真正费心费力的事,谁愿意干?窝里斗可是最最紧要的,那可是利益攸关的,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老实说,晋朝虽然是由胡人所灭,但胡人其实远不是根本,一个朝代有那么一个皇帝,又任用了那么一帮人,把内政搞到那种地步,即使没有五胡,也绝难做到长治久安。

江统的《徙戎论》虽然没有涉及到根本,但是它所透露除的信息却是非常可怕的,可是朝廷不但没有给予它足够的重视,却依然在继续姑息养奸。

野心勃勃的匈奴左部帅刘渊这时又晋升为五部大都督,封建威将军,汉光乡侯,更威震朔方;先反后降的鲜卑人慕容廆也成了鲜卑都督,徙居大棘城(今河南柘城县西北),日渐强盛;还有一个自号辅国将军右贤王的略阳氐人杨茂搜居然也得在仇池(甘肃西和县南》拥兵自重,称霸一方。

看来朝廷是只想采取安抚手段,委曲求全了,只要你暂时乖乖的,大约就是住到洛阳城里也没有什么关系。

他们对于氐人李特兄弟的处理就更有意思。那李特兄弟都勇略过人,又会仗义疏财收买人心,更显见是心腹大患,他们带领数万流民要求迁到巴蜀,朝廷本不肯,但是李特兄弟贿赂了一个朝廷官员,侍御史李苾,为他们一说好话,朝廷立刻就不辨真假好坏,马上答应了。

李特趁机进入剑阁,看了剑阁的地势,叹息道:“刘禅有如此险要,却被人灭了国,真是一个庸才!”从此就有了长久占据蜀地的意思。

这些胡人后来都成了晋朝的心腹大患,而这些机会都是晋朝给他们的,给了他们合法的地位,给了他们合适的盘踞之地,帮助他们成了势。

在有能力还顾得上的时候,不能防患于未然,不能及早改变这种状况,眼见着等西晋内乱再起,混乱不堪的时候,这些近在身边的胡人就要乘势而起了。

一起就烽火连天,难以遏制。

那么直接,那么便当,那么顺利,熊熊的烽火迅即吞噬了整个中原大地,宣告了一个朝代的终结。

真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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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生命(1)------

晋朝人很奇怪,他们似乎很健忘,也似乎特别乐观,有点象堂吉诃德。

他们一转身就可以忘了自己刚刚才挨了打,闭上眼睛就可以当整个世界都不存在,现实是他们脑中的现实,脚下的万丈深渊,身边的遍地荆棘,头上的连绵阴云,反倒是虚幻的产物了。

老堂吉诃德能够把风车当巨人,把客店当城堡,把群羊当敌人,把铜盆当头盔,把酒袋当脑袋,而晋朝人却能够把巨人当风车,把城堡当客店,把敌人当群羊,把头盔当铜盆,把脑袋当酒袋。

老堂吉诃德为了假想中的敌人舞刀弄枪,勇敢无畏,错了一千次不觉得错,乐呵呵地一傻到底,而晋朝人为了更美好地活着,却能够对真正的危险视而不见,无怨无悔,至死不休。

堂吉诃德是没事找抽型的,而晋朝人是抽我没事型的。

他们都是为了理想而活着的,堂吉诃德为了献身精神而活,晋朝人为了生命本身而活,原来理想和理想,理想和现实,现实与现实碰撞到一起,会同样显得那么荒诞不经,会一般的可笑,可悲,可叹,甚至还有可敬。

元康八年,也就是公元299年,晋朝平定西陲安抚群夷之后,按照惯例,又开始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盛宴。

晋朝人又立刻能够兴高采烈了(其实西陲乱成一片的时候,对他们的影响也不大,只是不如现在更有滋有味),生命之花在他们的尽情演绎下继续以各种各样的方式,自由自在多姿多彩地绽放开来。

该尽情享乐的享乐,该游山玩水的游山玩水,该清谈的清谈,该吃药的吃药,该喝酒的喝酒,该癫狂的癫狂,该艺术的艺术,该宗教的宗教。。。。。。他们从来如此,大概也打算永远这样下去,这样活着的确真好。

到了这时,我们不得不说说晋朝这些人,晋朝这些人的生活了。

晋朝的这些贵族大臣名士们其实是分两种的,一种是把生活单纯地解释为无所不包的奢侈享乐,一种是热衷于对生命本身的探索阐释,他们有时也合而为一,具有两种特点,但是逃避现实,崇尚虚无却是他们的共同点。

魏晋人物一向是很令后人迷醉景仰的,这个绝对的中国历史第一乱世却出了那么些独立特行狂放不羁的人物,轰轰烈烈地宣扬了一种张扬的生命意识,把自由浪漫的人生格调挥洒得到处都是,也真足以荡人心魄了。

魏晋人物盛唐诗啊,都是千古绝响,“广陵散从此绝矣!”,每个人在神往赞不绝口之后,又不免惆怅叹息,幽幽之思连绵不绝。可是魏晋风度背后的孤寂,隐忍,伤逝,避世,颓唐,萎靡,沉沦,大家看到了吗?那可是在生命的重压下的产物啊,那么美好的最富于激情,最浓于热情的东西,却居然是刀与火逼出来的,透着那么深的无奈,那么多的悲哀。

魏晋风度体现的是张扬的生命意识,独特独立的个性,快意人生的追求,可是它的表现却是那么的荒唐,那么的疯狂,那么的病态,那么的怪诞,这一切都说明了什么呢?

先来看看几个所谓的名士的行为举止吧,

魏晋风度是一个很大的命题,关于它的描述剖析车载斗量,不可胜数,但是总也说不完,说不尽,说不好,说不透,我们既然不是在做专著,没能力做专著,不妨就只谈谈它的皮毛,从它的皮毛里感受一点趣味,思索一些问题。

魏晋风度据我看来,不外乎以下几个特点。

第一,标新立异,行为奇特。

魏晋风度的代表首先当推竹林七贤,而竹林七贤的代表人物又当推阮籍,若论行为奇特,大概阮籍也是第一人。

关于阮籍的生平和他的文学才能,文学地位,这里就不说了,那些真名士无一不是在艺术上各有所长的,人们更津津乐道的其实是他们那些怪诞的荒唐的奇异的行为。

寄情山水是名士们的一大特点,这个阮籍最特别,他出来游玩通常是驾了一辆牛车,载着酒。他的游玩很随意,既不确定目的,也不确定目标,他就任由那头牛随便把他拉到哪里去,觉得有看头的就看看,没看头的就继续走,兴致上来就多留一会,索然无味就闭上眼睛。

有时候那牛走着走着,前面忽然没有路了,这家伙还会愣怔一会,忽然放声大哭一场。

呵呵,够怪癖吧。

阮籍的泪腺似乎特别发达,他的哭非常有名,他的哭有时候可能是为了一片落叶,有时候可能是为了朝霞晚露,还有时候可能看上去什么都不为。

他也能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哭,有一个美丽的少女不幸夭折了,他冒冒失失地就跑到人家家里大哭了一场,哭完了,什么都不说,爬起来就走掉。

很莫名其妙,那个女孩子他根本不认识,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可是他母亲去世了,他却又不哭,不但不哭,还大张旗鼓地违反礼教,照旧大鱼大肉,酗酒不止。人家来吊孝,向他表达沉痛的哀思,他也不但不感激,反而拿人家当仇人,不理不睬还是轻的,动不动就朝人家翻白眼。

那个嵇康挟着琴,带着酒来了,他倒热情相迎了,好像灵堂里最该听到的是音乐,最该看到的是觥筹交错。

有他这样的人吗?

这家伙的青白眼也是非常出名的,算是一种出类拔萃的技能,对不喜欢的人一律白眼相向,能不见一点黑睛,对喜欢的人却又青眼有加,能让你找不到北。

他也做官,从老曹家曹爽时代就开始做,可是只做官不做事,除了玩,就是终日醉醺醺的,有时候还装病,拿着高薪糊弄着朝廷,分明是挖社会墙角的那种人。

可是朝廷还很愿意他这样的人出来做官,一会儿安排他做这个,一会安排他做那个,有时候居然还允许他自由选择。他做着做着某个官不喜欢了,忽然就要求去做一个什么步兵校尉,朝廷立刻就批准了。他去步兵校尉职位上把人家的好酒喝够了,又要求去东平做官,朝廷又批准了。他到了东平把衙门内的墙壁全部扒掉,把人家原先封闭式的办公形式改造成如现代的通敞式形式后,再看了几天田园风光,骑着小毛驴又跑了。

前后不过十几天。

他拿着做官当游戏,朝廷也拿让他做官当游戏。

他的古怪真是多的没法说,至于他不管男女大防,蔑视礼教,大大方方地跟回娘家的嫂嫂告别,看到人家隔壁酒坊的小媳妇长得漂亮,喜欢盯着人家看,喝醉酒就倒在人家脚下睡觉的那些事对他也实在不算什么。

行为怪诞是魏晋名士的首要标志,魏晋人要出名就不能循规蹈矩,不怪诞就怎么也成不了名士,越怪诞越名士。

未完待续......欲知下回,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xiaoyida_com ,回复 xse28541 获取完整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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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内容节选自:历史小说 《两晋风云》

作者:极地海洋
最后更新于:2016年09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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