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丨袁炳发：啃青
这是北方啃青的季节。x0a早晨天刚放亮，铁子就悄悄起来了。x0a铁子起来时，没有惊动自己的女人。铁子是知道心疼女人的男人，他想叫女人多睡一会儿。铁子蹲在灶边，把灶里的柴点着……...
啃 青 袁炳发/文
这是北方啃青的季节。
早晨天刚放亮，铁子就悄悄起来了。
铁子起来时，没有惊动自己的女人。铁子是知道心疼女人的男人，他想叫女人多睡一会儿。铁子蹲在灶边，把灶里的柴点着，把昨夜女人烀熟的苞米，拣出几棒放在锅里串串热，然后，啃了四棒苞米。
吃完，拍拍肚子，饱了。
铁子关上房门走了。铁子搭同村麻叔的四轮车进城了。
铁子进城没啥大事。按铁子的想法，挂锄了，在家闲着也没事，不如到城里逛逛街景呢！
天晴晴朗朗。
铁子坐在车上哼着“一路上的好景色，没有细琢磨……”
四轮车开进这个城市的边缘，就停下再不敢向前行驶了。这个城市的马路，是禁止农用四轮车通行的。
铁子是换乘公共汽车进入这座城市的。
巨幅广告把铁子的脖子看酸了，街上行走的美男倩女把铁子的眼睛都看呆了。
原来城市是这样迷人。
铁子走进一家商场。铁子在商场里给自己和媳妇各买了一条西裤。
当铁子要走出商场时，在商场的一个拐角处的柜台上，铁子发现了各式各样的乳罩。好多城市女人在那柜台前挑买乳罩。
铁子就突然有了给媳妇买乳罩的欲望，他也要让自己女人的胸部高挺起来。
铁子就走到柜前挑选乳罩，挑选得很仔细。
卖乳罩的是一个挺漂亮的女孩，见铁子这样仔细认真地挑选，就用很不好看的眼神看铁子。
铁子看中了一个乳罩，还拿起乳罩在自己的胸前比了比。
卖乳罩的女孩，那很不好看的眼神就又浓重起来。
铁子付钱买了两个乳罩。
走时，那挺漂亮的女孩甩给铁子一句话：“山炮！”
铁子听到那女孩的话，脸就红起来。
走出商场后的铁子，肚子咕咕地叫开了。铁子感到自己该吃饭了。正寻思找一个地方吃饭时，铁子突然一眼见了路边的烤苞米。
烤苞米摊前，城市里的男人、女人还有孩子，在一棒一棒啃苞米。
铁子听人说过：现在的城里人，特爱啃烤苞米。
于是，铁子也想装一回城里人，啃几棒烤苞米。如到别处吃饭，城里人嘴黑，弄不好别再让人骂个山炮。
铁子这样想时，就走到烤苞米摊，啃起了烤苞米。
铁子啃了一棒又一棒，啃得比城里人还城里人。铁子一气啃了4棒，大家都瞧他时，铁子付钱很得意地走了。
铁子想：这回像城里人了吧？
啃完烤苞米后，铁子又给媳妇买点水果，就急着往回赶。
当赶到城市的边缘，麻叔的四轮车已在那等他很久了。
铁子坐上车，车就往回开了。
铁子和车上的人说：“以往都是城里人到咱农村来啃青，今天我是农村人到城里啃了一回青，真他娘的有意思！”
接着，铁子就把自己装一回城里人，早晨在家吃了四棒烀苞米，午间在城里又啃了四棒烤苞米的事和车上的人说了一遍。
车上的人听后，就都大笑起来。
车开了一段路，铁子发现路边有一厕所。
铁子就喊：“麻叔停车，我要上茅房！”
铁子从厕所出来后，对车上的人说：“城里的烤苞米糊弄人，不熟。娘的，啃出痢疾来了！”
车上的人听后，又都大笑起来……
（刊于《微型小说选刊》1996年第17期）
相关往期回顾
经典丨陈源斌：命系悬壶
经典丨侯德云：一块木板的存在方式
经典丨刘黎莹：端米
经典丨俞凤斌：桥之过
经典丨刘国芳：风铃
点 评
袁炳发的《啃青》没有常见的微型小说惯用的技法，如陡转，如“欧·亨利式”结尾这一类。这篇东西主要特色是叙述人物语言的韵律美。
啃青——就是到乡下去尝新，黄瓜呀、玉米呀什么的，水嫩水嫩的，奶汁奶汁的。现在，解决了温饱的铁子产生了新的欲望，他要到城里去啃一回青，做一回城里人，买两个乳罩，“他也要让自己女人的胸部高挺起来”。整个人的情绪高昂了起来，像拿破仑进凯旋门，一个农民的热烈情绪波澜起伏着，大模大样比画着乳罩，大模大样像城市人啃玉米，让我们笑出眼泪来。而借助于人物语言的抑扬顿挫，运用了19个“铁子”开段，使得那声音的回环表现出主人公欢呼雀跃的心态。“铁子啃了一棒又一棒”。“铁子想：这回像城里人了吧？”作者通过一长串“铁子”的长短不一的呼唤，反映出人物内心的巨大波澜。
（吴 金）
啃青——就是到乡下去尝新，黄瓜呀、玉米呀什么的，水嫩水嫩的，奶汁奶汁的。现在，解决了温饱的铁子产生了新的欲望，他要到城里去啃一回青，做一回城里人，买两个乳罩，“他也要让自己女人的胸部高挺起来”。整个人的情绪高昂了起来，像拿破仑进凯旋门，一个农民的热烈情绪波澜起伏着，大模大样比画着乳罩，大模大样像城市人啃玉米，让我们笑出眼泪来。而借助于人物语言的抑扬顿挫，运用了19个“铁子”开段，使得那声音的回环表现出主人公欢呼雀跃的心态。“铁子啃了一棒又一棒”。“铁子想：这回像城里人了吧？”作者通过一长串“铁子”的长短不一的呼唤，反映出人物内心的巨大波澜。
（吴 金）
声明：本作品版权归作者所有，仅做学习、 交流，以及推广微型小说，不作商业用途。
wxxsxk23@163.com
《微型小说选刊·金故事》投稿、荐稿邮箱：
jingushi23@163.com
欢迎各位踊跃投稿、荐稿！期待您的优质稿件！
《微型小说选刊》每册定价4元，全年96元
国内统一刊号：CN36-1089/I
邮发代号：44-22
《微型小说选刊·金故事》每册定价4元，全年48元
国内统一刊号：CN36-1089/I
邮发代号：44-3
发行部热线：0791-88524703
欢迎订阅，更多精彩微型小说等着您！
长按关注“百花洲文艺出版社”
官方微信公众号
更多文艺好书一网打尽！
关注 微型小说选刊
微信扫一扫关注公众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