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_【小说散文】

中秋阿窗田野里，晚稻熟了，凉风吹过，稻浪起伏，阵阵稻香令人忍不住要深深地呼吸。房前屋后的果园中，橘树绿...

中秋

文/阿窗

田野里，晚稻熟了，凉风吹过，稻浪起伏，阵阵稻香令人忍不住要深深地呼吸。

房前屋后的果园中，橘树绿叶浓翠，枝条都被果实驮弯了，用三角叉支住。橘子大多还是青色的，但有些早熟的品种，如“宫川”，开始变黄，在秋日阳光下，闪烁于绿枝翠叶间，耀人眼目，引人涎唾。橘皮如纸一样薄，撕开来，芳香甘冽，果肉橙黄，味道沁甜，没有一丝酸涩。在这时节，孩子们的手掌总是黄绿色，那是剥橘子时橘皮的汁水染的。

桂花也总是准确地在这时节，用它馥郁的浓香提醒人们中秋的来临。那些金色的桂花不仅缀满了枝头，还奢侈地铺满了地面。怪不得秋天又被称作“金秋”。

那时还很少见到厚而馅多的广式月饼。大多数人家都吃本式月饼——长沙城出的“稻香村”，用白色的油纸包好，纸上印着“嫦娥奔月”的图画。四个一斤，皆用纸包好，用纸绳捆扎，贴一小方红纸，提着送亲戚走人家。那时的馅料品种单一，好像都是五仁馅的。月饼都用刀切成四块，几个人分享。本式月饼烤得很香，皮一层一层薄而脆，很容易掉皮，所以吃月饼时，都用手接着。孩子们总是不过瘾，连纸包中的碎皮和馅渣都很珍惜地收集，抖入口中。那包装纸被月饼上的油浸过，留下一个带着饼香的透明的圆印，也被孩子们视作宝贝，蒙在连环画上用铅笔描摹图画。

中秋的月色的确很美。又大又圆的月亮从东边的山丘升起，那颜色黄澄澄的，仿佛琉璃一样。待它升高了，却又恍若银盘，清辉四射。村里人们并不会诗情满怀地赏月，仍如往常一样在禾场里摆上竹床靠椅。旁边小凳上摆着月饼和自家的瓜果，还有一瓷缸茶水。一边悠然地吃饼喝茶，一边和邻人说些种豆割稻的闲话，享受着秋夜的凉爽。偶尔一抬眼，看见月光下山村如画，也会觉得想说点什么，静默了一会，却只油然说出一句“月亮好亮啊！”

母亲们为了哄孩子们稍微安静一下，总会指着月亮上依稀的暗影，教他们辨认哪里是美丽的嫦娥，哪里是可爱的玉兔，哪里是那棵砍不倒的桂花树。孩子们却不肯错过这皎洁的月光，匆匆地吃一块月饼，喝一口茶水，又跑到河堤上尽情地游戏去了。抓强盗，踢环子，捉迷藏，丢手绢，一阵阵叫声，一阵阵笑声，使得月夜山村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月光下，那银光闪闪的河水也流得更加欢快……

《仙人市的凡人俗事 . 中秋》

作者简介

自述诗湘楚儿时土，洛阳少年身。兰窗常寄傲，草稿偶得新。唐诗崇李杜，宋句喜苏辛。华章爱实甫，巨制惜雪芹。交友三分侠，作人一味真。碌碌忙生计，悠悠写短文。洁衣高处振，敝帚暗阁珍。亲友如相问，玉壶有冰心。戴自强，笔名阿窗，自号＂兰窗居士＂，湖南长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