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乐散文：雪落花未央

 

文梁孟华  读张西燕



今日小雪，还未起床，便有一片、两片、千万片的雪花……纷纷扬扬，赴枕而来，落入网上，掉进屏中。一场不差毫厘的季节之约按点而来；一场威武霸气的大雪顷刻之间便已一统朋友圈、互联网。随着满屏的“惊叫声、喝彩声、叫好声”鼓荡耳膜，我便知道：这是一场季节之间的“权力交割”，也是一次冬天来敲门的深情告白，更是一次寒冬隆重上任开始掌控自然，司幕寒流，“冰封河海，‘一冻僵山’”的“施政宣言”……今年的第一场雪，不像往年那样矜持：小雪请不来，大雪喊不到，装腔作势冷着脸，扭捏作态架子大，千呼万呼不出来，冬去春来影全无。今日小雪，老天爷貌似转变了作风，很谦虚，低调做“爷”，高调下雪。为了这场雪，老天爷也许谋划了好久，从玉宇仙雾之气努力幻化成六角形状之后，便在高空云层统筹布局，依次绽放。专等今日之节气，才让一场“雪落花未央”的大戏盛大开幕，然后天女散花般地相互簇拥着从浩瀚苍穹舞动起程，在唐诗宋词的韵脚中，风助雪舞，雪借风势，平平仄仄，凌空而来，浩浩而降，荡荡而落。雪落天地合，花开成一统！

当雪花飘落在人们的发际，融化在人们的眉梢，湿透着人们的冬装，泥泞在人们的脚下，便覆盖了河山，拥抱了天地，一袭银装便素裹了整个世界，一座玉宇琼楼便漂白了流年岁月。雪从天上来，要到地下去！

雪来，大河滞流，浪花不再;雪来，江海凝波，涛声不再！她增山恋之巍峨，她添珠峰之颜色！她凝聚天行健自强不息之凛冽，她滋润地势坤大地万物之精神。大雪伴着冬天至，冬日随着小雪来。一雪一天地，一花一世界。雪，除了青睐于田间麦苗的青，墙角腊梅的艳之外，便遥远了春的热闹，淡化了夏的张扬，疏离了秋的萧瑟，她让季节的颜色全部留白，她让季节的律动开始回归，她让有生命的万物倦地休憩。在大雪飞舞中，她更是让敞开一年的柴门虚掩或紧闭，让最美的岁月盘腿坐在炕上，斗着地主，打着麻将，让昨天最快的日子慢下来，让今天最冷的日子热起来。在“今日正小雪，热炉温一杯”的气氛中看着窗花舒展，听着屋檐冰柱掉落一地的叮当，以及孩子们堆雪人，打雪仗吵闹声、欢笑声叠加在一起，回旋在院中央的季节回响，这又该是怎样的陶醉呢！该来的来了，该下的下了，这不正是天地人和的绝美画卷吗？雪落花未央，未央花儿开！“未央花”，特指雪花，未央是形容美好的人和事物没有结束没有尽头的意思……未央从来不代表颓废与心碎，失落与无奈，其实，它真正要告诉我们的，是希望与未来，是光明与坦途。未央时节，花开倾城；谁与河东，执手白头。当漫天的大雪，犹如醉了酒的北方汉子，不再讲究舞姿的优美，从早上到下午，播撒激越，酣畅淋漓，趔趔趄趄地匍匐一地！我们于俯仰之间看到的是朵朵“未央花”，不染尘埃，精巧洁净，翩然而落，而每一片雪都在绽放着一种辽阔的心情，每一朵“未央花”都在寄托着一种深深的祝福。无论是“瑞雪兆丰年”还是“今日小雪雪正好，两菜三杯五魁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