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杨得翼:姐撤了,喝酒的时候记得叫我

 

这一年,决定去追求另一种可能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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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我们终将增长的体重

(foodzhishifenzi)



文:杨杨得翼
23载,终于决定将自己的军旅生涯终结在这个普通的数字。找了一天去收拾办公桌,翻出了刚工作那年的相册,那还是一个洗印照片的年代。看了很久相册里那张稚嫩又有些桀骜的脸,突然感觉还是洗印的照片给人妥帖的安全感,不像随时可能崩坏的硬盘,相册一定会呆在某个角落,默默为你守护住一段岁月的影像,然后在某次机缘下重新遇到现在的你,让你猝不及防,击中你,比如此时此刻。

很多人问我,为什么要离开。我能听出他们没有说出的潜台词是,在已经错过最佳二次就业的年龄之后。我有时会认真地回答几句,比如想换一种生活方式;想知道自己离开岸还能不能生存下去,诸如此类的标准答案。不过,大多数时候,我发现,对方其实对答案并不那么感兴趣,很多人问问题只是为了表明一种态度。

做决定,对每个人来说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特别对我这样一个优柔寡断的人。记得刚毕业那会儿,自己极度嗜甜,一袋饼干开了封,非要一口气吃完方可罢休。有一天,我决定不能再这么吃下去了,然而却不是不再购买,而是每次吃了一半,强行将剩下的扔进垃圾桶,然后狠狠地浇杯水,以绝后路。相册里记录的就是那个时候的自己,迷茫却又十分倔强。此刻,我被久远的自己击中,是因为尽管容颜不再,但那时脸上浮现的迷茫和倔强,在清晨的镜子里,我仍然每天见到。这也许才是离开的原因,因为23年过去,生命中的有些东西一直停在原地,仍未寻得答案。



记得高中时,我把香港明星黎明的画像贴在写字台上方的墙上,在无数个困意袭来的深夜,暗自告诉自己,再坚持做一道题。那个时候,有个朴素的念想:只有考出这个小县城,未来才有遇见偶像的机会,未来才能有无数的、无法预知的、比这个还要美妙的事情发生。后来,如愿考上了大学,即使是管束诸多的军校,这个世界仍然比我想象得还要新奇。相比其他同学,早早就对四年后的毕业分配忧心忡忡,我对未来的那种不可把握与无法预知,竟然有莫名的兴奋,像一个真正的赌徒,只享受骰盅掀开前的那一秒。是的,我一直期待的是生活突如其来地带来奇迹或者悲剧,而不是按部就班地迈向一个目标,接着再迈向另一个目标。

其实,诟病体制内的安逸与不自由,对这个环境是不公平的。有时候,我反而觉得在体制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更具自由的。因为在没有生存压力,和即使不用比大多数人优秀,也能递增酬劳的环境里,人有时更能拓展精神世界的疆土。然而,这带来了另外一层意义上真正的痛苦,那就是当你有更多时间对世界,对自我进行追问,需要更多答案时,却看不到生活带给你更多可能性,哪怕即使是试错。



当写完无数预案、实施步骤、总结报告后,发现这份与那份再无本质上的差异,甚至在写预案的时候,就已经可以打好总结的草稿时,我开始对过程意义的缺失感到遗憾与不安;当发现一台需要保持高度同步的机器,是不允许任何一个小螺丝钉偶尔擦出一星点火花时,我开始对自我存在的价值和真实性感到疑惑与惶恐;当和周围所有的人仿佛拿着一张雷同的生活清单,不同仅在于大家划勾的早晚时,这个世界其实已经冲你关上了所有的门。

其实,我对这个环境是充满感激的,即使在即将离开的今天。因为除了它,不可能再有第二个更加宽容的环境,等待一个不羁的姑娘长大,拔光她身上所有对外朝内的刺,并给予她一次次可以变得更好的机会。更别提在只身一人来到这个城市的最初,在一人面对来自生活和感情的变故时,这个地方为我遮挡的风雨,给我带来的安全感。有时,在家属院的小操场上,看着大大小小的孩子们在阳光下奔跑和学步,远处有老人拉着背包带晒着冬日的棉被,一个小战士骑着自行车嗖一下经过身旁,铃铛脆响;抬头看见自家凉台上刚洗好的衣物,仿佛还能闻到熟悉的芬芳。时间放慢,空气中有种令人心碎的幸福,一切那么好,可是总觉得哪里还是不够好。

纪念2018,这一年,决定去追求另一种可能的更好。










假装文化人的吃货联盟
第 636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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