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海燕：提审！
这是一场没有裁判的博弈x0a规则，只存在于四目对视间...
提 审
（组 诗）
提审
裂帛之声，来自两颗碰撞的心持续的痛，来自两个躲闪的身影
天黑下来了，那间用于审讯的小屋
像一列车，从混沌中出发
承载着那些碰撞和躲闪
发出一阵阵不易察觉的震颤
这是一场没有裁判的博弈
规则，只存在于四目对视间
这是一场不会变味的交谈
它们终将捅破黑暗
在太阳底下，露出一张叹息的面孔
对一起盗窃案件的分析
夜间，一次无预告的访问曾经让一段隐瞒的岁月
发出一声叹息
近在咫尺的诱惑
远远超越了
夜的暗哨所能左右的范围
一双大脚，穿着小鞋
改变了欲望的走向
并留下计划经济年代的痕迹
他总是小心翼翼
以饥饿掩饰内心的慌乱
但遗落的毛发依旧闪烁其词……
如果这是他手臂上的毛
那他就是老手
如果这是他嘴上的毛
那就是他的处女作
从情理上说，我们原谅了他的追求
从法理上说，但愿潜入者是他的替身
骗子的口音
出生之地不明性格的成因不明
奔跑的速度不明
口味有多重不明
一路是否遇到事故
或者堵塞也不明
它的唾液、毛发……
所有的生命物资
都有待进行DNA测试
但是现在
我们还停留在盲区里
它的影子还在
忙于搭建强大的气场
一堵“防火墙”
一度阉割了我们的感官
好在偏僻处
还有数个静观其变的空间
……声音继续滴落
未知还在潜伏
我们现在能做的
就是快速遣其出境
这算不算是一次自我救赎呢？
犯罪心理学
从空中到地面天使和天敌同时降临
真相或破绽
来自各不相同的尾巴
它们每一次聚散
都在悄悄改变着风向
和风速……擦痕
堆积出肉眼的误区
为我们草率地解释：
哪些风波是镇定自若的
哪些是能够自圆其说的
剩下的谜面
需要一双张网以待的手
拐弯抹角地移动
像河床上的流水
鱼龙混杂中
一种假想的风格浮出水面
接下来的是
我们还得用时间支撑起一本
早已被翻烂的书
看两片羽毛
像书签一般
从我们的手指间滑落
一次对拘留所的采访
从拐弯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他们的真实
那些眼神似乎还在说：
游客，请止步
但我们不是游客
也不是偷窥者
我们肩扛着摄像机
手拿着采访本
仿佛在炫耀：
我们可以看得更高，更远
院子很大，围墙很高
里面种满了花草
他们有的在一起小声说话
有的发呆
大量的伤疤
赤裸裸地暴露着
少量的还藏掖着
悄悄生长，等待爬过围墙
而我们，像一阵空荡荡吹着的风
在他们的身旁吹过来
又吹过去
一次采访
我们摄下了他们沉重的身体
带走的却是一些表面消息
总编：骆圣宏
特邀编辑：李建丽
文/瞿海燕
江苏南通人，南通市通州区公安局民警。系全国公安文联诗歌诗词学会理事、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致力从事警察题材诗歌创作，部分警察题材诗歌作品国内核心文学刊物发表。作品入选多种选本。著有警察诗歌自选集《回忆深秋的一场围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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