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道仁:母亲,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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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去世多年,可这两个晚上,我都梦见了母亲。

那是18年前的事,那时,母亲还健在。记得那年冬天,母亲栽了大约5、6分地的油菜苗,她给我100块钱,要我帮她把化肥买回来。我匆忙之中给她买了19块钱磷肥,55块钱的尿素。我毫不犹豫地对母亲说:

“还剩16块,还需要买什么?”

“怎么是16块?是26块吧。”

我心中一忖,呀!怎么连这个数字都算不清了,我真糊涂。

母亲70多岁了身体还这么硬朗,脑筋也不含糊。反过来,我只是30几的人,怎么有时候 就不抵一个上了年纪老人。有时候真怀疑自己的能力。我自己笑自己地对母亲说:

“怎么就连这个数都算不好了,这26块钱给您。”

“不用给,你就用这26块钱给我买钾肥。”母亲微笑着和蔼地说。

“行,那我就马上给您买回来。”

作为儿子,对母亲的关照也不过仅仅如此而已。

我买回钾肥,母亲已热心地为我做好早饭。那几年,我很少在母亲家吃饭,每次都借有事推掉,这次实在不忍心再推掉了。

父亲去世得早,母亲不愿与我们一起生活,说一起生活不习惯、不自由。我们兄弟几个只好依了她。母亲住的是一间小偏房和二弟的一间正屋。偏房做厨房,正屋是母亲的起居室,里面的床头放置着一口陈旧的大衣柜,一只约有70年光景的全杉木黑箱子,一口大瓦缸中装着粮食,一把老式的竹木躺椅,四把松木椅子,一张老式的睡床放在后檐的墙边,床前头墙边放着一张50年前最时髦的三斗抽屉,上面放着一些瓶子、香油坛、油灯、蜡烛之类的日常用品。在前檐的窗户边下搁置着她老人家最终带入土的寿木棺材。

在偏房里,靠后墙边摆设着一个小型的香案,供着一尊观音菩萨的瓷像,头上用一块不大的红布遮盖着,作为一种装饰和遮挡灰尘。瓷像前摆放着香碗,里面盛满香灰,插满香蜡和香扦子。

母亲相信菩萨和鬼神,相信人死后能与亲友同在,并说只是看不见、摸不着,不能与人间的人说话而已。父亲去世后,她就是说父亲常回来 向她要钱,她便经常买些黄纸烧过去,也要我们跟着她那样做。还说父亲常在她的房子里,不小心碰到东西后,发出的声音很响,就埋怨父亲吓着她了。

人老了,有些孤独和寂寞,免不了疑神疑鬼的,也就以此作为一种精神寄托。不过,母亲还是非常相信人死后会变成鬼,在魂魄不散的时候,还可以依附于他人的身体来说话做事,特别喜欢纠缠那“火焰低”的人。

母亲一生没读过书,不识字,除了能认得钱币外,什么字都不认得。在过去的封建迷信的影响下,她自然就只有信鬼信神信菩萨。

母亲先一年还种有一亩地,种一季棉花,一季油菜。那年干旱怕了,又挑不动水,只好种6分地的油菜,我们曾劝她,叫她别种了,可她老人家就是不依。还说:

“我种不成田了,没有饭吃就吃你们的,这地,我再种两年试试,免得向你们伸手要零花钱。”

母亲留我吃饭,我哪吃得进去。心里想着,是不能随便说出来的。

在这低矮的偏瓦房里,除了观音菩萨的瓷像头上有一点点红色,——那古老的碗柜顶上是灰黑的尘土,灶上是灰黑的烟尘,锅、壶、木桶和木盆之类都是黑灰色的,墙上和屋顶是烟雾薰成的青黑,碗上有痕迹,菜汤上有一层薄薄的似乎是灰与油的混合物。筷子似白似黑。那猪油半干不稀,一看就是放很久的使我产生不了食欲。我没有让母亲放入汤菜之中。我囫囵吞枣地吃完第一碗饭时,吃过的筷子头已露出了微白而干净的感觉。我赶紧扒完第二碗饭就说吃得很饱了,放下碗筷,菜锅里的蛋汤我只吃了一半,其余我只吃了一点点。

我想,要是不吃,母亲会由此伤心,会生出许多想法。我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去评论什么。不识字的母亲,农村的母亲大都是这样,把我们兄弟姐妹养大成人就已是很不容易,饭后,我有些责怪自己。

母亲这辈子就是这么生活过来的,她不是过得好好的吗?无病无痛,还能下地劳动。就我生得金贵,母亲含辛茹苦把我们抚养成人,现在我们成家立业,生活好转,就变质了?母亲的生活就不顺眼了?人啊!真是很难说清楚。

我可以尊敬母亲,孝顺母亲,爱戴母亲,但母亲的生活习惯我却再也无接受了。

天下的母亲,乡村的母亲,我见过许多现在还健在的像母亲那样生活着的母亲,你们都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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