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版書必入書單 不在書店本週推薦之《鯨魚在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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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鲸鱼在喷水》是日本知名平面设计大师、策展人佐藤卓亲自现身说法，检视他在三十年创作生涯中的七十余件作品，创意催生的关键过程，以及灵光乍现的瞬间。在当今这年代，“设计”似乎已成为一个金光闪闪且气派的字眼，感觉上应该是品味、讲究、艺术、都会、年轻等概念连结在一起的事物，但在《鲸鱼在喷水》中，当佐藤卓细数他历经的设计生涯，我们看到的却是设计这件事，真正本质性、务实且生活化的内涵。好的设计师，有一种奇异的天赋，他们看得见生活中许多被忽略的“开关”，当设计，以准确且聪明的方式扳转了那个开关，许多潜藏的感受、欲望、梦想，就将获得开口源源不断地涌出；且另一方面，人们不曾注意要抱怨的不方便、混浊、无聊，也会在好设计的洞见下，被巧妙地终结。

这样说起来似乎很神奇，怎么可能通过“设计”这样一个过程，就可以让同一件事物以完全不同的面貌，甚至意义，重新来到人们面前呢？可是我们读《鲸鱼在喷水》，作者以简短却具体的方式，一次又一次说明给我们这中间操作的所有秘密。与其说《鲸鱼在喷水》是一本关于设计大师指导的练功秘笈，更不如把它看成是一种关于日常的潜意识挖掘，或者这其实才正是设计的源头。例如，书中有一段讲到关于日本酒瓶的委托案时，佐藤卓心中最在意的是，其他部分的设计都是次要，最重要的是厘清酒瓶的容量。

在他眼中，假如将日本酒改装入小宝特瓶，这样一来，席间相互为对方倒酒时的互动将会随之消失。……这并不是我们会注意到的环节，可是被佐藤卓一点出，我们立刻发现，哎真的，即使是一瓶酒，原来都扮演着关于人际与社会关系的切要性角色。当人们以为，设计终究是为商业服务、务求效率最大化，佐藤卓所讲的许多设计过程，却弥漫着满满的感性气味，这些精彩的小故事，既是设计师心中的某个小小挂念，也连结着某一群消费者的心动，像是一个没有人说破的美好秘密。例如书名“鲸鱼在喷水”取自薄荷糖包装的设计案。佐藤卓被委托的工作是要对包装作出有新意的更新设计，这时他检视原来包装，惊讶地发现了一个事实。即是在该包装图案上，似乎是一个企鹅在海边的图案，但仔细看，那张图案里还有更多东呢！“企鹅伫立的南极夜空，星星闪闪发亮的后方，还有一只鲸鱼。咦？鲸鱼正在喷水呢！而且，喷出的水柱向右流动，途中一分为二。”，佐藤卓推敲地想，这商品畅销了35年哪，日本大众里一定有很多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是没有人特别去说出来。于是，佐藤卓的更新设计，焦点就放在“跟知道有鲸鱼在喷水的人们，打个招呼”上。这不只是个窝心又可爱的小故事，且具体说明了设计是如何在这样的细节里，去紧紧抓住人们的心。

“无论是多么微小的细节，都潜藏着尚未为人所发现的可能性。”佐藤卓说。而《鲸鱼在喷水》除了让我们认识一个好的设计如何从无到有地发生，更让我们学会留意身边正在迸发的无数可能性。一九五五年生于东京。一九七九年，东京艺术大学设计科毕业，一九八一年，东京艺术大学研究所课程修毕。曾任职电通株式会社，一九八四年成立佐藤卓设计事务所。他是日本中生代最具分量的设计师之一，跨足各种设计形态，从企业识别到产品设计，累积为数甚多的优秀作品。

他的平面设计是从“NIKKA PURE MALT”的商品开发起步，接连设计“乐天 薄荷口香糖系列”、“乐天 木糖醇口香糖”、“大正制药 Zena”、“明治好喝牛乳”、“S&B SPICE & HERB系列”、“NTT DoCoMo P701iD”等商品，并且为“BS朝日”、“首都大学东京”、“金泽21世纪美术馆”、“三宅一生设计文化基金会”等进行识别设计，担任NHK教育台“日本语游戏”的企画与艺术总监，此外，参与以设计观点解剖量产品的“设计的解剖”企画等。三宅一生

在深泽直人的邀约下，佐藤卓为其风靡全球的自创品牌“±0”跨刀设计，从名片、包装、官网、型录到展场的平面设计。二○○七年开幕、吸引全球目光的2121 Design Sight，是建筑大师安藤忠雄运用三宅一生“一块布”的概念设计而成的，而墙面上那块标示着2121白色字样、如门牌般的水蓝色铁板则是出自佐藤之手，成为整栋建筑抢眼的焦点之一。2121 Design Sight佐藤卓可说是当今日本最受业界推崇的设计大师，以他作品为主的展览有：“NEO-ORNAMENTALISM展”（一九九○年）AXIS画廊、“设计的解剖展”（二○○一年～）松屋设计划廊、“潜藏在都市的LUMEN展”（二○○二年）巷房画廊、“设计的原形展”企画参展（二○○二年）松屋银座八楼大展场、“INVISIBLEDESIGNER”佐藤卓展（二○○二年）多伦多日本文化中心、“ANATOMIADODESIGN a obra de Taku Satoh”佐藤卓展（二○○二年）圣保罗日本文化中心、“纸的化石展”（二○○四年十月）H B画廊，以及二○○六年在水户艺术馆展出、以设计的观点探究日常样貌的“日常的设计”展。“设计的解剖展”

除个展外，他也积极策划各类艺术活动，2121 Design Sight的许多展出，就是他与时装设计师三宅一生、产品设计师深泽直人、采编川上典李子共同策划的。例如二○○七年的“water展”由他主导，邀集了写真家、文化人类学者、照明设计师、设计工程师以及平面设计大师原研哉参展，尝试用五感的设计来诠释21世纪水与人类的相处之道，他以自己拿着倒转的伞为意象打造这次的展览LOGO。“water展”

佐藤卓获奖无数，主要有：每日设计奖、东京ADC奖、JAGDA新人奖、东京TDC奖、纽约ADC奖、日本包装设计大赏金奖、G MARK大奖、设计论坛金奖，原弘奖等。设计之余另著有《设计的解剖》系列（美术出版社）、《SKELETON》（六耀社）、《鲸鱼在喷水》（DNP Art Communications）等书。

设计的隐喻

乐天 木糖醇口香糖（一九九七年）

从白桦树汁等萃取的甜味剂“木糖醇”，能够不造成蛀牙，获得当时卫生署的使用认可。一九九七年，所有的糖果厂商都开始加入口香糖中。早在二十年前，乐天已经注意到天然甜味剂木糖醇，并以“木糖醇”完成商标登记，因此，乐天得以直接使用“木糖醇”为商品名称，并制造销售。

这项平面设计的概念就是“口腔”，非常简洁明了。“保护牙齿＝口腔”是非常简单易懂的想法。所以，在设计糖果之前，我先试着设计刷牙相关的商品。然后，再检证这些商品功能是否能够成为放入口中的口香糖。乐天木糖醇

完全迥异的物品，以共通的语言表示，这就是“隐喻”。因为木糖醇本身简单明了，所以得以发现这项隐喻，也发现商品本身找不到暧昧不明的事物。能够发现这项隐喻，意味着发现众人共有的普遍性。这些能够连结人类的记忆、自然获得接纳，往后不会风化消失、持续留存的可能性很高。既然，木糖醇发现了简洁明了的“口腔”隐喻，于是透过搜寻过滤的方式，制作所有的设计素材，例如颜色、字体等。设计是媒介。物品本身存在意义过于淡薄的话，设计也只会随之淡薄。这是自然哲理，无以撼动。

鲸鱼在喷水

这是在我进行设计更新之前的“凉薄荷”。长年连续销售，必定留有设计的财产。更新设计时，课题就在于如何保留这些财产。我承接委托之后，重新观察这些设计，发现了许多设计的财产。企鹅、弦月般的C、两个重叠的O、蓝色的背景色、黄色的文字等。其他，还有绝对必要的公司名称、口香糖标示等，设计几乎无法改变。我思考各种方案、排列方式，总是无法达到满意的设计。乐天薄荷糖

这时，我突然觉得可以换个角度思考。在店内，商品是以什么方式呈现的呢？我才注意到商品在店内时，能够同时看到两个侧面。于是，我将文字和图案等两项要素，分别配置到两个侧面。在图案面上并排企鹅之后，发现排列五只企鹅的间隔最为恰好。这是并排五只企鹅，做为凉薄荷新面孔的方案。

这个方案基本上应该可行。可是，我并不就此罢手，再次仔细观察包装。企鹅伫立的南极夜空，星星闪闪发亮的后方，还有一只鲸鱼。咦？鲸鱼正在喷水呢！而且，喷出的水柱向右流动，途中一分为二。发现这个现象时，我肯定日本国内一定也存在着知情的人。这是持续销售三十五年以上的商品，所以必定有长期食用这款口香糖的人。我希望借由更新设计，回报给知道“鲸鱼喷出的水柱向右流动，一分为二”的人，我认为这是此次更新设计的使命。鲸鱼与企鹅

于是，我让从前方数来的第二只企鹅举起手来。这件事情从未在任何广告当中提及。注意到的人必定想要告诉身边的人。这是联系人和人之间的设计，不是为了销售的设计。沟通是什么？沟通是预见设计下一步进展的瞬间。当我让从前方数来第二只企鹅举起手来之后，五只企鹅竟然看起来像是人类了。

这实在耐人寻味。拟人化的企鹅。想着想着，觉得领头前行的企鹅是社长，最后面的是一般员工。这间公司当中，谁最辛苦呢？我想应该是从前方数来的第二人。社长指示他“命令后面的走快点”，后面的则控诉“走得太快，跟不上了”。从前方数来的第二人，常处于遭受前后夹击的两难立场。这时，前后为难的第二人鼓起勇气，向社长反应“你走得太快了，后面的跟不上”。我向乐天如此说明这项设计。换言之，在设计更新之际退隐的鲸鱼，让继承凉薄荷的企鹅举起手来。佐藤卓

物品虽然不变，然而从物品上获得的资讯，人人不同。有人深入研究，有人则淡薄视之。如何因应这两种人，成为这件委托案的重点。相同的物品，随着人的不同，看法也随之不同。这个理所当然的道理，常常遭到遗忘。

仔细观察人和物品之间的关系，才会看到一些真正需要保留的事物。这些是非常、非常细微之处，如果不专心注意的话，就会立刻消逝。这些都是和他人商量也无以传达的事物。这项更新设计，或许就像是一个以细网打捞的作业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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