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亲吻满天星辰 徐俊国

 

点击图片上方蓝字“诗刊社”,一起玩耍吧^_^我在野外转悠了一天 荒凉的芦苇后面,灌木丛中挂满浆果,就像隐士不...



点击图片上方蓝字“诗刊社”,一起玩耍吧^_^



我在野外转悠了一天

荒凉的芦苇后面,

灌木丛中挂满浆果,

就像隐士不在市井之间。

风顺着缝隙吹进来,

又退出去,

里面是安静的小世界,

有亮若瞳孔的蓝花,

也有轻于肉身的碎羽。

我蹲下来细看,

一只独角仙正拐进背阴的枝条,

它可能要小憩,

把身上的阳光脱在了外面,

就像脱下

型号过大的虚名。

斑斓

蔚蓝在加倍蔚蓝。

词语在练歌者的回声中爬坡。

翠竹见风就长,

认真调整着脊椎的弯曲。

在一种叫秋的病面前,

我想活得笔直一些。

落叶总有纷纷时,

香泡树的果实将获得重量感。

摸一摸红枫,

树干似乎在颤抖,

那是火苗在里面蹿升,

它来自大地,

又好像不是来自大地。

彩蝶是携带印章的临终者,

它信任谁,

就把一生的斑斓降落在谁的肩头。

山寺边

来到仰躺的睡莲面前,

我忽然想起,

花开累了,一定要休息的。

红蜻蜓不是在飞,

它是在平衡佛号与美人蕉的倒影;

白蝴蝶忽闪着薄梦,

舍不得压弯水草,

它只是在蜉蝣的呼吸上停一停。

我扔掉钥匙,

轻轻坐在天鹅旁,

就像从来没人坐过一样:

忘记方法,

不去解答。

私生活

瘦竹突破极限,

瘦到天空的嗓子眼。

让人心惊的还有:

某些胖嘟嘟的大家闺秀:

牡丹的赘肉加重视觉的负担。

美是个谨慎的词,

要美,就要美得有骨感。

我喜欢逛山,

一个早晨一个黄昏地逛,

前生今世地逛,

最终还是爱上低头的绽放。

确切地说,那不叫绽放,

花瓣螺旋卷屈,呈吊钟状。

我有常绿灌木的私生活,

芳名悬铃花——

以静静下垂为傲,

以完全打开自己为羞。

散步者

野鸭对一条河的了解,

不仅仅浮于水面,

还经常沉潜,试试深度。

小时候,我也喜欢扎猛子,

练习憋气,沉溺于危险的游戏。

这些年,生活把我教育成一个散步者。

岸边,酢浆草空出一条小径,

我被尽头鼓励着走向尽头,

把未知的弯曲,走成已知的风景。

这个过程带有惊喜——

春风轻拍枝条的关节,

拍到哪儿,哪儿弹出花朵。

正如你们所知,花开是有声音的。

除此之外,

晨光,唤醒视力……

爱,调整琴键的呼吸……

每一种修辞,

都有妙不可言的拐弯……

所有这些,我都深深迷恋。

佛性

金丝雀落回草地,

自然而然,收拢了袈裟。

银杏舍弃了所有的金币,

顺其自然,抵达晚秋的坦然。

我行走在浮世的边缘,

步履匆匆,

惦记着用哀伤修饰暮色。

万物带着佛性,

我不该自己把自己排除在

自己之外。

酷夏

蚯蚓被暴雨请到地面,

一截一截,死得横七竖八。

烈日哀悼了它们。

车辆快速熨过正午的褶皱。

为了降温,有人口含雪糕,

为了坚硬的承受,

路面把自己抵押给远方。

棕榈树高举肋骨扇,

好像有所诉求,又耻于表达。

我不能若无其事地走过这个酷夏。

鸢尾花也无法置身其外,

它挤出紫莹莹的光,

为建筑物斜射过来的影子,

消解火辣辣的炎症。

只有一朵嘴唇是不够的

只有一朵嘴唇是不够的,

我想亲吻满天星辰,

同时为无名的凋谢低唱挽歌。

一阵风吹散另一阵风,

一个遗忘追忆另一个遗忘,

一种活法偷换另一种活法,

因为懂得,所以更加困惑。

有时候,我想与世界对话,

漩涡关闭了耳朵。

有时候,所有的火焰聚于针尖,

面对劈头盖脸的羞辱,

只能隐忍地咽下:雨和碎词。

只有一朵嘴唇是不够的,

要么,只字不说,

要么,十朵嘴唇同时声明:

“我保持沉默。”

旧头饰

大地的子民各有宿命。

有些杂草从没开花,

唯有紫薇凋谢时,

它们才拥有细碎的小色点。

这些租借的旧头饰,

多像卑微者自身的绽放,

其实——这何其虚妄。

自然界也有悲欣交集的时刻,

你听那秋风走过浮世,

它清点草上的落英,

瑟缩着僧的轻叹。

来源:《诗刊》20161月号上半月刊“方阵”栏目


    关注 微文阅读推荐


微信扫一扫关注公众号

0 个评论

要回复文章请先登录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