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天明之后,我将是最为孤独与落寞的人 津渡

 

点击图片上方蓝字“诗刊社”,一起玩耍吧^-^野花 来不及等待等到大树,收回放倒的树影掉落的石头,重新回到岩壁...





点击图片上方蓝字“诗刊社”,一起玩耍吧^-^



野花

来不及等待

等到大树,收回放倒的树影

掉落的石头,重新回到岩壁的孔洞之中,而蚂蚁

从山顶,山羊头骨的缝隙里

原路返回,并且归还它的魂灵。

雷雨,及时地来到

同时闻到蕨,咸湿的腥味,与深深的嫉妒。

然而,一朵野花

吮足了雨水,就在山谷中绽放。

春天,在风中飘摇

不需要等待,不需要告诉,也不需要回答。

白杨

清晨,走在结冰的湖上

听到岸上,一株白杨在大风中摧折。

我想起惠风和畅之时

奋力激荡桨叶,在水面上推开层层波浪。

这是偶然的,当痛苦来到

如同喜鹊,瞬间失去了树上的巢穴。

而我走上岸去检视

另一种仪式,白蚁的盛宴

将会啃吃完这个冬天,风持续地吹

在辽阔的湖面上盘旋,歌唱着,生命从未真正离去。

山雨

炎热的夏日,石头上冒着烟

树洞炸裂,纹路

因枯干而痛苦地扭曲,仿佛随时就要抽空

所有的湖水。

整座山静默着,屏住呼吸

枝条与草茎,一齐绷紧脆弱的神经。

忽而,雨脚急骤地落下

在山岩间,沟壑化成清流

在土窠中,尘埃化成湿润的泥浆

在荷叶与龟甲之上,湖面上,喜悦的音响轻轻地敲打

又被轻轻地承受。

工作

一到夜晚,我就局促不安。

为你写下的诗行

终究无力为你朗诵。

倘使我的心更加柔软,像月光下的水母

伸进肺腑,带毒的蜇足

必然深怀刺痛。

倘使我的心无比坚硬,锐利

为你戳破昏沉的夜空,在那个孔洞里,启明星

冉冉升起,高高地悬挂

然而天明之后,我将是最为孤独与落寞的人。

晚霞

绛红的头巾

在远处,耷拉着

忧郁、深沉,从古老的山冈,拖曳到

潺潺的溪流。

缓慢地,西天边伸出来一只大手

紧紧地攥住,黑色的

手臂,流着血

灌满山口,风

地平线上呼吼的喉咙。

夜幕

并非我忘记了自己

以及,暮色搬运走的大山。

农人在山脚下焚烧火肥

毕剥作响。不远的林子里,苍鹭与黑老鹳哑哑长笑之后

长久地缄默。

终归要回到宁静,就连火种也熄灭了。

风,沉沉地吹过。

间或枯枝折断,如锥入沙盘

划动,停止

搁在一张冰冷而古奥的脸盘上。

居所

我将回到那里

木屋,水井,简陋的方桌上

摆放箪和水瓢。

谷物粗糙,在暗夜里也不发光

只有花香攀爬上窗台,抓住弯曲的窗棂

唤醒水的灵魂。

在那里,月亮像古旧的灯盏

因为擦拭得太多,模糊的毛刺,散发柔和的黄晕

星星,又被你从头数过一遍

从你记忆里,流星落下去的地方开始。

沙洲

像江水中贪玩的孩子

收拢船只,又一一放在浑浊的江水里。

有时候,缆绳紧绷,如同缠紧失血过多的手指

有时,放开了

船只顺江而下,一直撞破天边,晚霞

柴油色的额头。多少日子流过去了

目睹着这样一只悲歌

倔强地,驶入亘古的洪荒。

有时,鸥声晏晏,下游的云朵

随着大风逆江而上

雨水浇灌下来,再次清洗沙洲上的脚印

一粒又一粒的沙子。

来源:《诗刊》2016年6月号上半月刊“方阵”栏目


    关注 诗刊社


微信扫一扫关注公众号

0 个评论

要回复文章请先登录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