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第四十二章 七皇子受伤

 

------第四十二章 七皇子受伤------



第四十二章 七皇子受伤

我小心翼翼地跟着月公公去崇阁宫。心里忐忑不安,却是没有什么害怕了,总想着要来的,还是走不掉。

惩罚是免不了的。会怎么罚呢?我不知道。

月公公领着我走到书房外,恭敬地说:“七皇子,倪初雪到了。”

里面没有声音,月公公朝我示意,让我一个人进去。

我摇摇头,还是一起进去好。他没理会我,顾自往廊的一边而去。

松树的清芬,让我吐尽胸腹间的躁气,鼓起劲儿就推门进去了。

可是里面静悄悄的,哪有人啊,我看看那帘幔后面,也没有啊。怎么说七皇子就在里面呢?这月公公就会骗人。

揉了揉额,头痛得很啊,想想那耶律重,想想七皇子的惩罚,前者让人气恨,后者让我有些害怕了。

我收拾着桌子上的书,他看的是兵法,而且还在纸上比画着,还画了不少的图。

他可能不太圆滑,他锋芒内敛也藏不住他身上的冷厉。

他有着极细的心,不然,不会让月公公跟着我,我的谎撒得不圆满,平贵妃出宫,如看不到什么,可以马上让那人进来解决我。

死了就死了,查出又如何呢?大不了就死一个公公。

那现在我回来,月公公还有模有样地请示,莫不是有人偷看吧。

我心凉了半截,跑到一扇窗子边去看,外面假山林立,看不到什么。

却更佩服他,这般的细心,他是比太子更有才华,这是事实。

也不是说太子就不好,太子陷在情字中,太子顾虑很多的东西。而七皇子,处事精练,远比太子更有魄力。

我看着他画的那些用兵之图,更是吃惊,上面也写了一些字,以辨识敌我两方。

画的,却是和大辽的交战之图。

他看似自在,得宠,荣华,别人又安知他的想法呢?我以为,七皇子不会关心这些的。他又比太子想得更深了,如此两兄弟合作,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倒也是可以让燕朝重振起来。

瓶中的花,细吐着芬芳,蕊雪重重。

我轻轻地抹着插花的瓶子,一眼就看见了那架子上的画。

还是孤孤单单的一卷画放在那里,洁白的宣纸又吸引着我打开看。

七皇子说,你没有看吗?

我是没有的,他叹气,为什么呢?是不是这画看不得?那我还是不看好了。

日头都偏西了,七皇子还没有回来。

害我一颗心自我折磨得都无力了,坐在帘幔的角落,靠近了窗倾听着外面的风声,一个不慎,竟然睡着了。

沉稳的脚步声响起,门“吱”的一声开了,然后又关上。

我惊醒,却是来不及起身行礼,狼狈地起来,又让帘幔勾着脚了,“扑”的一声就重重摔在地上。

七皇子的紫金绣线靴子从我面前走过,冷厉的气息,也从头上掠过。

他坐在椅上,揉着眉头。

我爬起,跪在地上,然后,端起桌上的茶,恭敬地奉过头顶。

他冷瞅我一眼,也没说什么。

奇异得让我小心地抬眼看他,不生气、不发怒吗?他脸色还是黑黑的啊。

“起来吧。”他冷冷地说着,有些生分了。

我心更不安了,我宁愿他罚我,轻轻地起身,将茶放在他的桌上。

他指指额头,我马上就明白了,转到他的身边,给他轻揉了起来。

他的眉峰好是浓黑,却像是烦闷之极,纠结着,是因为刚才我的事吗?

我也不知道半途会杀出耶律重的,蓦然间,我觉得对不起他。

因为我是他的贴身侍女,我顾自走了,又让耶律重和众皇子还有大臣们都看到我和太子在湖边合奏,耶律重更是可恶地说,我是太子的人。这一番话下来,想必七皇子没脸极了。

浓浓的愧疚涌上心头,我低声地说:“对不起。”

他没有说话,额上的筋有些跳动。

“七皇子,请你惩罚奴婢吧!”

他还是不说话,我便觉得心里更急了,躁道:“七皇子,你说说话吧,你不罚我,我心里难受。”

我暗叹,我是真的天生要吃苦才会好受。

他别过头,我指尖在他的额上滑过,他沉默了好一会才说:“倪初雪,你想我如何罚你?”逼近的眼神,带着乌黑的精光透然发亮,竟然比那黑眼天珠还要好看几分。

在他的眼里,我看到了客气和疏远,心里觉得有些空了,有些失落闷在心里。

“我不知道。”我认真地说着。

他摇摇头似有些苦涩,说:“如今你是东宫太子的女人?”

我急道:“不是的,太子是想保护我,都是耶律重太……”

“叫他三王子,别不知礼数。”他冷冷然地打断我。

我点头,“我知道他是故意的。在黄山上,他送我宣纸,极是自大,所以我想折他的面子,当着他的面我很得意地将那宣纸扔了下去,他记恨在心。林珣要画凤凰给玉贞公主,所以四处去看有没有黑眼天珠,他装成商人,然后我就去了。然后他就要我给他画一幅画,然后他就把黑眼天珠送给了我,然后就成了这样子。”

他冷眼旁观地看着我,“你的然后中,省了多少重要的事呢?”

我吞吞口水,还真的是瞒不了他,“对七皇子来说,不是重要的。”

“上官雩呢?”他冷冷提起。

我默然,我不是不敢提吗?再提他还不气?今天玉贞公主说不定会伤心到明天了。

他瞪着我看,看得我心里发毛,他才不屑地道:“你一个倪初雪,要闹多少的风波,你才甘休?别以为我宠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睁大了眼睛,“你宠着我?”怎么可能?

他别过脸,脸上有些尴尬之色。

我心里的委屈又升了起来,“我哪有为所欲为,我就是看到三王子来了,怕他认出我,所以我才急急地想要走的啊。然后太子又来了,就给你们看到了那些。我发誓,其实我和太子没有什么的。”

“你喜欢他吗?”忽然,他丢过来一句话。

打得我有些呆头呆脑的,“喜欢谁?太子?这个,七皇子这个是不能开玩笑的。”

“我不是开玩笑。”他的眼神逼近。

我一咬牙,想了想说:“当然是喜欢的,太子很平和,而且相助过我好几次。”

我似乎看到了他眸子中一闪而过的哀伤。我没有捕捉到,他为什么哀伤。

我又顾自说着:“我们就像朋友一样喜欢,并不是什么什么样的喜欢。太子是太子,我是宫女,这点身份我还是有认知的,而且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你放心吧,这个本分我守得清楚。”

“什么什么样的喜欢?”七皇子问上一句。

脸腾地又热了起来,“不知道。”

强行扳回他的头,又给他揉着。

“为何不会喜欢上太子?”他轻悠悠地吐出这几个字。

我想了想说:“肯定不会的,他是太子。”而太子,他会有很多的妃子,以后他可是做皇上的人啊,我和他不是一路人。

“就因为他是太子?”

我笑笑说:“读书读坏了脑子吧,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不得如意郎,那就独身到孤老。”

他轻轻地叹着,然后闭了双眼,“倪初雪,你好笨。”

没好气地使劲儿将他的眉抚平,“是啊,我笨,要那么聪明干什么呢?”

“你看了那画没有?”他淡淡地说。

我瞧了那画一眼,“没有,我不敢偷看七皇子的画呢。”

虽然我很想,不过,还是有些诚信要留在心中的。

他没有说什么,站了起来,拿了本书躺在那贵妃椅上翻着。

我寻思着,我是不是又惹他生气了?

不过他今天是怪得很了,沉黑着一张脸,就这么几句话,将他的黑脸给抚平了。

我半蹲在椅边,给他递上茶水,他浅喝了一些。

我小心地问:“七皇子,你不生我气你不罚我你不发怒啊?”

我八成是怕他现在不罚以后罚,那会是更加的猛烈。

他好笑,“你要我如何罚你?倒吊着打,还是跪个三两天的,看到什么拿起什么往你头上砸?”停顿了一会,又冷哼地说:“我岂会和你一般见识。”

干笑两声,这些我不是没有想过,想着一咬牙也就过去了。

他如鹰一般的眼光似要将我看透,“倪初雪,只怕要罚你,这些还是不够的。”

我心里一惊,他还有更狠的不成?

“倪初雪,你的灵傲,这些决计也不是什么,要想罚你,把你指给太监即可。”

我浑身战栗着往后一退,头重重地撞在那桌角上,前伤未愈,再添新伤,一时之间,痛得我差点想流泪。

伸手去揉揉,一摸一手的湿滑,料必又流血了。连脚都颤抖着,想站站不起来。

他丢下书,一手扯着我,我往他的手背打去,“你别碰我。”如此绝情冷血的一个人,竟然想要把我指给太监。

他冷哼:“倪初雪,只是说说,难不成我说得不对?”

对啊,说得太对了,他真是知晓一个人的弱点。

他大力地扯过我,看着我头上的伤,拿出帕子给我轻擦着。

明明上一刻,还是谈笑风生,下一刻,他可以将人推到寒窖中去。

他边给我包扎边说:“记住这痛,人性并不如你想的那般的好,我亦是,太子亦是,上官雩亦是。”

我站起来,离他远远的,“上官雩才不是。”

“别忘了,他已是驸马了,你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就开始做梦吧。”

我做梦也不关他的事,他是一个可恶之人,他抹黑太子和上官雩的名声。我是相信上官雩的,不管他是身无分文,还是什么样,我就相信他。

我离他远远的,防备着他。

他也没有说什么,躺在那里小睡。这个人,我真的一点也不了解他。我却是下了决心,要将他画得妩媚动人,又要带着俊美阳刚,让大辽的公主争先恐后地嫁给他,这样,他才不会花心思在惩罚我的事下功夫。

他那么一个有勇、有谋、凌厉果断的人,要对付我,太大材小用了,他该和番,和那些公主玩心计去。

泡在热水里,将我所有的骨气傲气脾气也泡软了。

我越来越觉得我变了,变得易怒,而且易火气大,以前的我怎会生气?

叹息着靠在浴桶边沿,今天,如果不是七皇子派人来冷宫守着,我还有命在吗?

我觉得好对不起他,他说得都对。

我天天白天和他作对,晚上就开始度量着一天的错事。

我像孩子,比小静还不如。

水上漂亮细碎的花瓣飘着淡淡的清香,我一头扎下去,让脑子也清洗下,也清醒下。

水浸到了伤口,痛得我难受。活该,倪初雪,七皇子不惩罚你,老天也得惩罚你。

好,把烦恼都洗得干干净净的,从明天开始,倪初雪要做回以前的倪初雪,无争,无惧,不吵不闹,好好地侍奉七皇子。

就等着三年期满,我就出宫,上官雩会等我的。

他有一个名义上的妻子,我倒是不怕,我就不信玉贞公主还能守得上三年,或者,四年,五年。我终究是不急着嫁出去的,我等得起,上官雩等得起,玉贞公主,一定等不起。

我虽然只见过她一面,当时觉得她光华耀眼,可却是这般的蛮横无理。有点让我失望,我以为公主都是很有身份,做事很讲究的。

或者,她是爱得深吧,爱到,爱到我不知道的程度。

擦干发,再猛地扇干,我还怕弄湿了七皇子的软枕,用厚厚的衣服包着发,给他暖床。

七皇子的房里,总是淡淡的香,不知是什么味,不过很好闻。

我也想起了上官雩,他身上,也有着这一种香味,是药香,极是好闻。

软软的床,躺上去好是舒服。一沾床,头脑就有些晕沉。

其实七皇子哪里知道,我身子冰冷,得捂好久好久才会暖起来。

我强忍着不睡,一阵阵的困意袭来,外面的冷气更重了。

这么晚了,七皇子怎么还不回来呢?真是奇怪了。

又等了好久,还是不回来,我不能再躺下去,不然我会睡着的。

干脆就坐起来,靠着那后边的床柱。但还是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我似乎听到了打三更的声音,好冷啊,我拉着被子,连肩头一并盖住。

也不知又睡了多久,我觉得有人一直在看着我一样。

蓦然睁开眼睛,看到七皇子就站在内室的门边,那微暗的宫灯,将他一半的脸都陷在暗中。微暗的眼神,透过半明的宫灯,深深地看着我一般。

我吓得赶紧爬起来就在床上赶紧磕头,“奴婢又睡着了,七皇子请恕罪啊。”

“别动。”他冷冷地说着,然后往前走了几步,走近床沿。

我心直跳,还谨记着晚上想过的事,不能顶嘴,也不敢动,就跪在床被中。

他用脚将我的绣鞋踢过来,“慢点穿上。”

“谢谢七皇子。”我直了腰身才发现,我包着头的衣服不知落在哪里,长发垂落在胸前,转过身四处去找,才发觉不知什么时候让我丢在床角处,赶紧转身去捡。谁知道七皇子竟然抓住了我的脚,“叫你不要动。”

“我,我捡个衣服。”

“算了,算了。”他将我的脚往外一拉,竟然捡起我的绣鞋给我穿上。

我惊恐万状地跳下来,我垂下头,“对不起,七皇子。”

他一个皇子给我穿鞋,有点可怕。他是那么冷漠的人啊,这般做,让我心里直发毛。

他极是不耐烦,“别跟我说对不起。”

“是的。七皇子,都是奴婢的错啊,七皇子,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怎么这么晚啊?”我咕哝着,走近他,欲去接他脱下的衣服。

他一挑眉,“你问我什么时辰,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你是。”我太习惯了,随口就养成了问的好习惯。

他脱下外衣甩给我,我将衣服挂好,他已经坐在凳子上了。

还得给他梳发,等他就寝了我才能去睡,他给我穿鞋已经把我所有的睡意吓走了,一点不觉得困了。再看看那纸窗,有些露白了。他还真是用功,这么晚才睡。

怪不得那么有才华呢。可是没有在书房,也不知他去哪里了。

我拿起梳子给他梳着发,他的发浓密而又乌黑,淡淡的香气在鼻尖。

有一下没一下地梳,“七皇子,奴婢今天做错了。奴婢不应该和三王子顶嘴,我想着,大辽三王子他就是故意的。”

“嗯。”他冷淡地应着。

我看看镜中的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妥一样。

对了,我看他的肩头,似乎是一个高一个低,他一定累坏了,忙什么忙到这么晚?心里生起一些奴性,一手拍拍他低垂的肩,“我给你揉一揉吧。”我以为我这些天给他捶背,肯定很好,所以,他总是要求我给他揉肩。

谁知道,我一拍下去,听到七皇子倒吸气的声音,镜中的他,脸色苍白得可以。

现在才看出来,他的唇都是苍白的。他咬着牙关,好一会才说:“倪初雪你干什么?给我出去。”他怒叫着,其中却有些慌张和压抑。那肩头,却还是低垂着,一动不动的。

我晚上所想的顺从,都飞走了。我倔犟地摇摇头,“我不出去,我要看看。”

“你看什么看,出去。”他眼里冒着怒火了。

他不知道我脾气一上来很倔的吗?那雪白的内衣中,是微微的血迹。

他那么爱干净的人,怎么会容许这样的脏污呢?我一手压着他的右肩,一手挑开他的内衣,看到里面那衣服上满是血。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啊?”我几乎要惊叫出来了。

他冷瞥我一眼,恼怒地说:“你恁地多管闲事,谁才是主子,出去。”

我摇头,也觉得痛楚起来,“不,如果你叫我出去我就出去,你不是白宠我了吗?你受伤,我是宫女,我怎么可以不顾,要是你死了,整个宫的人就会陪葬了。”

我听到他低咒,无力地拍着额,“倪初雪,你是咒我死,还是在关心我?”

我委屈,“我是在关心你啊!”

“这是关心吗?”他脱下那雪白的内衣。

里面那衣服,却是让血染红了大半。他冷瞧我一眼,“不准说出去,月公公都不许说。”

“好,我谁也不说。”我点头,倒吸了一口气,他受伤可不轻。

“嗯,那给我找点白布来。”他松了一口气,转过身靠在那桌上,显得很无力。

“不行,要先上药。”我手指摸出那瓶药,是太子给我的,正好用上。

“七皇子,不如宣御医好不好?”

他冷哼,眼神变得暗深,“能宣,我不宣吗?何需你说?要是怕了,就出去。”

我一咬牙,才不让他给看扁了,“我才不怕,你坐好了,别跌在地上,我可扶不起你。”放下药,手解着他的衣服,却总是解不开衣扣一般,手指总是直打抖。

七皇子痛得直吸气,甩下我的手,“一边去,没刺死我,让你给折磨死了。”

他拉开抽柜,拿出一把利剪,瞧了我一眼,还是只将那衣服在肩胛处剪了一个洞。

我看到血肉模糊的样子,就有些看不下去了。

幸好这里还有水,拧湿了巾子要擦。

他抢过,沉声地说:“我来。”

也许他来更好,我好怕会将他弄得更伤。

他看着桌子上的伤药,半合眼睑,擦着伤说:“这哪来的?”

“太子给的。”我认真地交代。

他没有说什么,把巾子扔在衣服上,我才看得清那里深深的伤口。

他低声说:“是刀伤,倒些药出来。”

我手抖着倒在他的手指上,让他轻擦上,忽然给他找来他干净的衣服,他脱衣服,我转过身去。

我听到他冷哼的声音,然后道:“刚才叫你滚出去也不走,现在倒不好意思起来。”

“我……”支吾了好久,还是说不出来。

“好了。”他轻道,“把这些衣服都拿去烧了。”

我叹着气看他,“七皇子,怎么会突然受伤呢?”

他直直看着我,似乎看着我的魂一样,“你想要进入我的生活吗?”

我抓脑袋,却又担心他的身子,抓了厚衣给他,“不是啊,我、我只是想要知道。”

“你好奇心倒是强。”他披上衣服,没有打算睡。

我撇撇嘴,“我以前不会这样的。”

人真的是要相处的,这样才知道一个人真正的坏与好。

他摇摇头,眼里有些叹息,带着笑意,又有些期望,“你想了解我的想法吗?或者是你想了解我,为什么我说过的话,你总是记得清楚?”

我讶然,微微一窘,“因为,因为你太可恶了,所以我才记得清楚的,损伤了我的腰,还敲破了我的头。”

他眼里拢不住的失望,“我以为……原来只得这些,没什么了,你出去吧。”

他转过身,有些冷寂。

我却是不懂,“你说一半留一半。”

“什么也别说了,快去。”他冷冷的声音响起。

“哦。”我轻应,抱起地上的衣服,轻轻地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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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心疼他------

第四十三章 心疼他

第二天早上,我去整理七皇子的寝室。

我还故意迟了些去,我想他必定是累极了,伤得那么重,会多睡一会的。

可我去的时候,连那守夜的公公都没在了。

房里空荡荡的,一摸七皇子的被窝,也是冷冷的。

他昨天晚上受伤的事,他是不想让人知道了,所以今天,还是得和以前一样,不让人看出端倪。

他还是小练了一会儿,然后到书房。换过的衣服还有些汗湿,放在一边。和往日也没有什么不同,千篇一律的时辰与事情。可我进去的时候,他躺在那贵妃椅上小睡,真可怜啊,连床也不能睡,就是怕人发现他不妥。

我小心地又要退出去,不打扰到他。

他低哑的声音传来:“就守在这里。”

退出的脚,又踏了回来。他脸有些微红,我听上官雩说,很多人受伤之后都会体热的,就像那一次林珣的脚被蛇咬伤之后。他让那两个公公给林珣一直敷冷水巾子,还让店家煎了一些药,药我倒是不会了,敷巾子我还是知道的。

拧了湿巾子盖在他的额上,他睁开眼看我,灼灼逼人。

我用手背碰到他的脸,好是灼热,“还真是热得很呢。”

“倪初雪,别接近我。”他冷冷地说着,脸上更是红上了几分。

“不行啊,上官雩说过,体热不能热得厉害,你不宣御医,就得这样。”

他眼里的光在冒火,“别在我面前提上官雩,他是个懦夫,你还记着他。”

呵呵,叫我别提,他还是要提,我就不知他拼什么劲。他对玉贞公主那么好吗?为什么和太子又是这样,你猜我猜你防我防的?

我绷着脸,“他才不是呢。”不许他抹黑上官雩。

“那他怎么跑了?”他冷冷地道出事实。

我却轻笑,“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跑,就被逼着做新郎官,也未免太没有骨气了,虽然逃跑是下下策,可也用对了,留得青山在啊,还怕没柴烧?而且这样,也表示了他的反抗能力,也给你们狠狠的一击,告诉你们,不能总是这样强迫人。”

他冷笑,“有本事的话,你跑玉贞公主面前说一说。”

我才不会去呢,我嫌命长啊?我说的又不是假话,说真话,他又不爱听,但是,却是这样的了,“我不扰你睡,不过,巾子得敷着。”

他合上眼,收敛着他的怒气。

好是安静。我无聊极了,找了一本书,坐在不显眼的角落边看着。

“启禀七皇子,玉贞公主求见。”月公公恭敬的一声禀告,打破了所有的宁静。

刚才才说到玉贞公主,想不到马上就来了。

我有些紧张,将书放了回去,看着七皇子。

他坐起身,抓下额上的巾子,“宣她进来。”

我吃惊,现在,我还在这里啊,要是玉贞公主进来了,那我不是又让她看到了吗?

他却没有理会我,坐在了他的太师椅上,招招手让我站在一边磨墨。

并没有很久,玉贞公主就进来了。

“七哥。”带着哭腔的娇滴滴的女声响起。

似乎欲哭一般,娇软的女音,让人心也变得酸酸然的。

然后听到她重重地叹着气,呜咽地说:“七哥,他走了,他居然走了。”

七皇子却没抬头,只是提笔沾了墨写字,平静地说:“你不该一意孤行的。”

“七哥,你还是这般的冷情,七哥,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啊,你倒也不关心我。”幽幽的控诉与抱怨,委屈半点没隐藏着。

七皇子抬起头,“是你自已决定的事。”

我偷偷地看玉贞公主,最显眼的就是那红彤彤的眼,又肿又红的。还是那般的美艳,梨花落雨一般美。

这就是要争上官雩的人,现在哭,现在后悔,还不迟的。总好过以后天天哭。

“七哥,我真的好喜欢他,你知道我小时候,总是吵着出宫,就是想要见他。我喜欢听他说远方的故事,长大了他却不进宫,他以前说过要娶我的。”玉贞公玉的泪又滚滚而下。她身边有个极是清丽的宫女默默地递上了软巾子。

那宫女很是好看,半点也不输给玉贞公主,如果说玉贞公主的美,国色天香,用牡丹来形容,那,那个宫女可以说是一朵清丽的梅花,如此的清妍。

上官雩说过要娶她吗?我倒是不知道,上官雩没有跟我说过。

七皇子挑挑眉,“小时的戏言,你太放在心上了。”

“不是我放不放在心上,七哥,我一直都喜欢他,他说什么,我就当是什么。他说太阳是方的,我也相信,姑姑也说我长大后就是嫁给雩的。我天天盼着长大,好嫁给他。可是我盼来什么?他说他有喜欢的人了,他说不会和我成亲了。怎么可以呢?我盼了那么久。”玉贞公主激动地说着,有些气呛到,让她转咳,泪一直没有断过,让我看在心里,也觉得好是不忍。

七皇子眼里闪过一些关切,微微叹息,“你太执著了。”

“不是我执著,七哥,我不嫁给他,大辽就要逼亲了,你不是不知道。与其嫁一个自己不喜欢的,我不如嫁一个自己喜欢的。我知道他会不开心,可是我会好好爱他的,有一天他会明白的。”

“哦。”七皇子轻应,“那你不是想明白了吗?”

这人还真是冷情得可以啊,自己的妹妹哭得这般的惨,也只有这么两句打发过去。

如果不是我知道,他暗里为玉贞公主的事忙活着,我也不知道,他会那么关心的。

从一开始,他就警告我,要我安守本分,就是怕上官雩和我越走越近,让玉贞公主受伤。只是还是太迟,我们在秦淮就相识了。

他阻止我,只为了成全玉贞公主。

玉贞公主这般说,他定也是劝过她的,但是,他还是料到会如此了。

这七皇子的心思,当真是深不可测啊,可以想得那么长远。

“我想明白是一回事,我还是爱他啊,不经一番寒彻骨,怎么会看到满树的梅花开呢?七哥,对不对?这是你曾说过的。七哥,我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了。”玉贞公主的眼光,幽怨地看着我,让我心里一寒。

我头皮一硬,低垂下头去。

我知道,后宫是没有什么秘密可言的,尤其是我这种人,没有什么后台,也不知道传到玉贞公主的耳里,是什么意思了。

那天下雨,我和上官雩在雨中紧紧地相拥着,我不会以为,没有一个人看得到。

七皇子都知道了,也自是有人禀告给玉贞公主的。

所以他警告我,他说我。我现在才知道,那是为我好。

不要把宫里当成是什么地方,任何人都有可能看到。

只顾一时的相思,只怕连命也保不住。

我害怕玉贞公主向七皇子讨人了,她是天之骄女,怎么可以允许一个宫女和她争上官雩呢?失了面子不说,心里也是极难过的啊。

“七哥,我要倪初雪。”果然,我听到她不转弯地说。

我看着七皇子,也不惊慌了,我是宫女,不是吗?我的去留,由不得我做主。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七皇子勾起唇淡道:“你要她何用呢?”

“七哥,不用管,我就要她。”明眸一眨,波光流转之中,已是直望着我了。

“给个说法。”七皇子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玉贞公主收回眼光,“七哥,她要是在我身边,你知道,上官雩知道消息之后,一定会赶回来的。”

她下巴仰得高高的,眼里的神采,似乎看到了上官雩一样。

“你断定?”七皇子靠在椅上,悠闲地问。没有放松过的,是他的眼神,那般的逼人。

玉贞公主点头,“我断定,他一定会回来的。”

我心里有些发笑,明明这两个人谈的是我,我却是干听着,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般。

七皇子摇摇头,“玉贞,你不要错下去。我管不住你,可是倪初雪,不能给你。”

玉贞公主看我一眼,叹着气说:“七哥,你以为我会亏待她吗?我可以给她一个机会,让她跟我一起侍奉上官雩,只要上官雩可以接受我。我不在乎上官府多一个小妾。”她握紧了手掌,“为了上官雩,我可以做到,我要和他建一个和和美美的家。”

七皇子的眼神中,似乎有些轻笑,“你可曾想过,你又何曾问过她肯不肯?”

玉贞公主用巾子擦擦泪,“她有什么不愿意的?我能容忍她,也是想了很久,也是她的福气了。”她那眼神,是一种施舍。

我跪了下去,“奴婢谢过玉贞公主的一番好意,只是,奴婢是万万不肯的。”

“为什么?难道还委屈你不成?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玉贞公主睁大了眼,满是不敢置信。

“我自是知道,如果答应了,会是一条尊荣之路,从此脱离了我宫女的卑微身份。奴婢自幼读书,自是知道为人妾者的心凉。公主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奴婢自是不敢要求要与公主同一般的地位。虽然入宫为婢,可是奴婢也有奴婢的执著,如若让奴婢为人之妾,奴婢宁愿下半生长伴青灯。”我平静地把我的心思说出来。

我得上官雩如此的真心相待,已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了。

我以为,我找不到我的良人。我找到了,如果不是属于我的,我也不强求。

玉贞公主皱着眉,“你不是也喜欢他吗?”

“是的。”我供认不讳,七皇子赞赏的眼神变得犀利又冷然起来,我看他一眼,又轻声地说:“只要他高兴就好,喜欢不是要得到,而是要他过得好,过得开心就好。”

玉贞公主一翻脸,“你是在说我吗?我不够真心?”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说奴婢的看法。”

“好了,你也知道这些意思了。玉贞,你回去吧,别再执迷不悟了。”他的声音也是那般,冷得如十一月的寒风。

“为什么你就不听我的呢?我就把倪初雪关起来又怎么样?”她固执地看着七皇子。

七皇子轻笑,薄薄的唇紧抿着,摇摇头。

玉贞公主咬着唇,然后,压下所有的尊严与傲气,哀求地看着七皇子,“七哥,就算我求你,求你最后一次,我太喜欢上官雩了,七哥,你不希望我幸福吗?七哥,你还记得我们一起长大的时候吗?没有人会心疼我们,没有人会关心我们,只有我母妃来的时候,才会给我们带点好吃的,七哥,你要帮帮我。”她软软地叫着。

昨天在那宴会上,我才知道,七皇子的母妃已遁入空门。

今天,玉贞公主说小时候的岁月,他是一个人成长的。我却微微地刺痛了,他是怎么过来的?

怎么让自己壮大,让自己不孤独,让自己有足够的力量来做自己的事,要保护着入冷宫的姨娘,还要让那年幼的十七皇子楼破雪有所依?

我对他,生出一股子的钦佩之情。

乱世出英雄,困境练刚毅,他也不知是怎么熬过来的。

“七哥,你不给吗?”玉贞公玉沙哑地说着,眼里盈满了泪水。

他还是摇头,“玉贞,幸福,不是这样来的。”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这不是我的幸福?是我要这样的,你为什么不给我?你明知道,她是太子的女人,却还收在崇阁宫,你能收藏得了多久?你能收藏得了多久啊?她迟早去东宫,七哥,与其这般,你为何不给我?是不是你心里也喜欢上了她?”玉贞公主竟然一手指向我的脸。

七皇子挥挥手,“回去吧,玉贞。”

“我不回去,你不给我,我就不回去。”玉贞公玉一发蛮,就坐在那贵妃椅上。

七皇子冷冷地说:“那你就坐稳了。”

不说还好,一说,玉贞公主就嘤嘤地哭,“为什么七哥长大了,就这么狠的心呢?变得这么冷漠,变得这么无情,连我一个小小的要求,七哥也不肯应允,当真是要叫玉贞一头撞死在这里吗?”

七皇子不理她哭闹,哭得凄惨起来,呜呜直叫,让我心里也酸酸软软又无可奈何的。

我起来换了一杯暖茶给他,他却是没有理会,也没有看。

是不高兴吧,我想任谁听到哭个不停的声音,都不会高兴得起来的。

“七哥,我最后问你一句,给是不给?不给,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玉贞公主恼了,抹着泪站了起来。

他只是冷瞧一眼,“你觉得死得有价值吗?”

玉贞公主咬牙,道:“为了他,我死也值得了。”

这下,可真是让人头痛啊!还真是蛮横无理得很。

“那你自个儿撞撞看。”他倒也是无情得很。

玉贞公主猛地跺脚,一擦脸上的泪,“好,楼破邪,你给我记着。若风,我们走。”

玉贞公主是恼了,也撂狠话了,这是兄妹吗?若风,若风,那妍丽如梅的女子,就是太子念念不忘的女子。

真美啊,可是,为什么要伤太子的心呢?

她经过我身侧的时候抬起了眸子,冷然如水,平静无波,带着一些冷意,沉沉地刺着我。

我垂下了头,避开她的视线。谁知道,她走到窗口的时候,又回头瞧了我一眼,慢慢地,起了冷意,起了恨意。唇角的那抹笑,邪恶得让我手指都发抖。

她们走后,七皇子瘫倒在椅上。

我走近他,“累了,就再躺会吧!”正欲扶他去贵妃椅上。

他那骇人的眼神将我看个透彻,我看看身上,奇怪地问:“七皇子,你看什么?”看得人怪怪的。

他低低地叹息,手握成拳,青筋毕露,“好了,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侍候。”

我有些失望,还是轻应一声:“好。”

走两步,七皇子说:“以后,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要去东宫我也不会拦着你。”

“好。”我还是恭敬地说着,他的脸色难看,我不要问他为什么会忽然这样说,让他头痛。

我自在地出了书房,转过窗子,他的视线,似乎,还在看着我。

我想我不会去哪里的,待在一个地方熟悉了,就不想走了。

太子那画,还得缓缓了,七皇子他受伤了,没有什么妩媚之说的。

和宫女小丁去采花,满园的花还像是在春天一样开着。

“初雪姐姐,你也不怕冷,穿这么少。”小丁抱着满怀的花。

我剪子落下,再剪下一枝,“天天都要采那么多吗?这花怎么长得够呢?”

“御花园里还多的是呢。七皇子这里算是少的了,我听说啊,那些妃子们那里可多了。”

“我觉得有些可惜,不过插在花瓶里,又的确是漂亮,让房间都亮得清雅而又香香的。”赏心悦目,讨人喜欢,但是剪下来了,又不能放得长久。

“初雪姐姐你好会画画啊,怪不得七皇子让你做贴身侍女。”她羡慕地说着。

我轻叹气,我才不想做呢,这样做事,也很快活啊。

“那不一定就是好事。”我似有深意地说。

“是啊,主子们有什么脾气,那可是直接招呼过来的。”

倒是没有吧,他就冲我发过几次火,我宁愿他回到以前,也这般满眼伤痛一般。

他对我爱理不理,总是叫我出去,我无事可做,就跟着宫女们一起做事。

有时候,想要说什么,看到他冷漠的样子,到嘴的话,又吞了下去。

我不知道我在外面招惹了什么是是非非,我就躲在七皇子这崇阁宫里,避风避雨,倒也好,除了昨天玉贞公玉来要过人之后,不见谁对我有好奇之心。

那若风,真是觉得好不可思议啊,这样死寂一般的眼神,怎么会让太子喜欢呢?

“小丁,为什么太子还没有立太子妃呢?”我似无意地问。

她神秘兮兮地看了看四周才说:“太子以前好喜欢一个宫女,后来就不知道了。”

我有些愕然,后来就不知道了,那不是比我知道的得还少。

她亲昵地笑,“听她们都说,太子现在喜欢你,是吗,初雪?初雪,你可别放弃这好机会,要牢牢地抓住了,你才能尊贵,也就不用做宫女了。虽然身份上是有些低微,可要是你能为太子生个一儿半女的,也是大功一件啊,到时候,还能封个什么号,也不枉这一生了。初雪,到时候,可别忘了姐妹们啊。”

“是骗人的。”我笑笑,“我是想等着三年之后出宫,你不想出宫吗?”

她有些苦笑:“只怕我家人都不识得我了,也不知到时是怎样的一个变故,到时都老了,又能做什么?是嫁不了人的了。”

我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我一定要出去的,不管我嫁与不嫁,我都要出去的,我喜欢宫外的生活。”

“是吗?那三年之后,你还能想着要出去吗?”她歪着脑袋看我,“或者,主子喜欢你,多留你两年呢。”

我一怔,这我倒没有想过,多留两年,两年的时间太可怕了。

她笑着,“我以前也和你一样,初进宫就想着出宫,可久了,我也就习惯了,出去也是独自一个人,还让人指指点点的,我倒不如就在宫里了。”

“不,出去也可以做很多事的。我喜欢画画,我想四处云游,到处画画。”

她轻笑,抱起大堆的花,“不过初雪姐姐也不用烦,有个做昭仪的妹妹,到时帮你指一门好亲事,也是无可厚非的。”

我摇头,“别想这么多,早膳来了,我们先去用膳。稍后再和你送衣服去洗衣宫。”

他的膳食,都是月公公侍候着,倒也不用我理会。

小丁推推我的肩,“哎,你知道吗?听说宫里派了好多人出去抓一个凶手。”

“凶手?什么凶手啊?”

“皇上寿辰那天晚上,在京城的大使馆里,有人去刺杀大辽三王子。”

我心里一惊,佯作平静地说:“不会吧,三王子也有人去刺杀?”

“是啊,听说那黑衣人逃跑了,有人说,他跑进了宫里,所以,宫里正在大查呢。那三王子可也受伤了,皇上是龙颜大怒啊。”

我镇定地笑,“这人真是厉害啊,居然还去刺杀三王子。你知道的可真多啊!”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哎,初雪,你说,会是谁呢?”

我歪着脑袋想,避过她试探的眼神,轻松地说:“反正不是我们,必是一名不怕死的大英雄。”

“倒也是。”她点头,“真的是不怕死。”

“好了,去用早膳吧,我去书房把花都插上去。”

七皇子今天的气色已经好多了,年轻真是好,恢复得快,想我爹爹那时,可是好几天才有起色,也幸得上官雩出神入化的医术。

七皇子还是冷漠,我插着花,一边看他。

我真是看不出啊,我好钦佩他啊,居然去刺杀三王子。

“瞧什么?”他重重地放下书,冷眼看着我。

我笑着,“我佩服七皇子。”

他眯起眼,“什么意思?”

“呵呵,你知,我知。”我指指他的肩胛。

“谁告诉你的?”他凌厉地起身。

“我知道怎么说啦,你也别紧张,小心坐着。”赶紧过去扶他,他却抓着我的手,狠力地一捏。

“痛啊。”我抽回手,揉着痛,“七皇子,听说外面正在抓刺客呢。”

“没事就在外面待着,有事我会唤你进来。”他冷然叫我滚。

……受伤的人脾气真不好。

洗衣宫还是这般热闹,有些认得我的,一看到我就冷嘲热讽起来。

“我道是谁呢,真是厉害啊,如今是个采女,连妹妹也做了昭仪,今时不同往日了啊。”

“唉,你怎么这样说呢?”一个宫女推推那说话的,“人家是采女,又是贴身侍女,贴身啊,你们可知道?”她用我听得见的声音低低地说,“就是侍寝的那种啊!这两姐妹可真有办法啊,一个搞定皇上,一个搞定了七皇子。”

“秋妹妹,你可真坏啊。怎么可以这样说呢?你哪里知道人家是不是上床了呢?”

“那可别说,你去床单里找找,闻闻那股味儿,你就明白了。”她假意地笑。

明明大家都是宫女,我也没有对她们怎么样,说话,就恁地那么难听。

洗衣宫女故意一脚踩上我们的衣服,叫嚷起来,“我真是太不小心了,还踩着她们的衣服了。”

“我可真想不到啊,为什么小的侍候老的,大的侍候小的?还真是大小不放过。”

“小蹄子们,说什么呢?啊?”一嬷嬷闻得有热闹之声,马上就过来,看到是我,脸上堆起了笑,“原来是七皇子宫里的人啊,怎么敢劳烦你送衣服过来呢?说一声,老奴就让人过去取了。”这般的讨好,我却看到她眼里鄙夷的神色。

我想,要能爬得高,还真是要脸皮厚。

我摇摇头,“我也是宫女,该做什么事,初雪还是做什么事。”

“你倒也不说说这些小蹄子们,没事就嚼舌根。”她抓起刚送来的衣服,往宫女头上砸去。

宫女见状,纷纷闪着,当然,又得踩上几脚。

如此的单纯,如此的没有心机,嘲讽就这般暴露在面前,当真是不妥。

小丁却气愤,“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呢?”

“小丁,别说。”我拉着她走,后面还听得一阵阵的嘲笑之声。

还有那嬷嬷拉长的嗓音叫:“倪采女啊,有空让昭仪娘娘回来看看啊,她那凳子,我可没敢让谁坐啊。”

我摇头轻笑,要是遇上了狠角色,她们还真是自讨苦吃了。

“你还笑得出声。”小丁有些生气。

“人性本就是这样,这就是人性。”赤裸裸的人性。

她们脸上尽情地笑,嘴里尽情地讽,可是心里,酸得要死。

我有些可怜她们,这样的道理也想不通,人不可能一成不变的。这般说了出来,要是传到梨香耳里,她可不是我,她可是狠得起来的。耳后说她,不知也就罢了,这般说,那嬷嬷除非是嫌年纪长了,不就是暗讽梨香身份上的低微吗?无论如何,她现在就是昭仪了,再不想她往上爬,她还是爬上去了。

她一样可以呼风唤雨,今时的她,已非那任人宰割的殷梨香。

酸葡萄的心理,我不是曾让梨香说过吗?人人都有酸葡萄的心思吧。未完待续......欲知下回,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xiaoyida_com ,回复 xse63920 获取完整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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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内容节选自:古代言情小说 《宫女》

作者:倾城之恋
最后更新于:2016年09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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