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第九十章 上官归来

 

------第九十章 上官归来------



第九十章 上官归来

我不会水,我最怕是水,也往前面快点跑。

爹爹在前面叫:“初雪,快点,快点。”

我心中好是激动,因为爹爹好关心我,跑得快了些,躲过这些浪。

看着那大水,爹爹眉间的愁都化不开,“也不知会淹没多少东西啊!”

“爹,没办法的,这是天灾。”

他想说什么呢?我知道爹不会无缘无故这样说话的,我静听着。

爹一笑,拍拍我的肩,“初雪,去找他吧。”

我摇摇头,“不要,四年啊,我等四年,他不来,我不嫁,他不来,我不老。”

“你这倔孩子。”他无奈地叹着气。

是啊,我一辈子都倔。

他是否知道,我有时迷失在自己的思想里,也不知是错还是对了。

我仰头看着,满天的柳絮似在飞扬,如此的洁白。上官雩,你在哪里呢?会来找我吗?

我会等,你等我一辈子,我便也等你一辈子。

我不知道,我真的等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都快把他的样子忘记了。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日子在指缝间,一天一天地过去。

看着年华逝去得好快啊,奶娘的发,越发地白了。

让她坐着给她画像,她总是扭来扭去,坐得不安稳,一会儿说要去煮莲子糖水,一会儿说要去洗衣服。

我就不知道哪有那么多衣服让她洗,我爹说,就是不习惯享福气,这就叫做闲操心。

爹爹还说要辞官,这样也好,我反正觉得是无所谓。

现在天天画,画了会拿出去卖,然后换点钱,用来救济受了水灾的人也好,用来过日子也好,要不然就买一盒胭脂给奶娘,乐得她直流泪,直说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了,又让她叫我是个会挖心的小心肝。

呵呵,我笑,孤孤寂寂的。

摸着尖削的下巴,抚着肚子,悲伤还会流出眼里。

但是平日里,我装得很是高兴。

爹爹兴冲冲地说:“初雪,已经准备好了,七月一日这天,召集了秦淮的不少才子,画画募捐银子给受水灾的地方。”

“真的啊?”我探出头去,“爹爹,那我明天去看梨香,让梨香帮忙画。”

“嗯,带点吃的去。”

“好啊,呵呵,爹爹,能帮到他们,太好了。”

他笑,然后看着我的发,惊得眼都睁大了。

我有点诧异,“爹爹,你在看什么啊?”不会是我鬼上身吧,吓着他了,也吓着我自己了,赶紧照照镜子,没有什么啊。

我笑笑,“爹爹你怎么了?”居然会自己吓自己。

爹爹哀叹:“雪儿啊,你看,你生了白发了。”

哦,我看到了。

我露出一个安慰的笑,“没有什么,就是一根白发而已,我拔掉就好了,别怕。”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是一根白发而已。

他还是叹息:“雪儿,你还年轻啊。”

错过了那么多次,总是那么的无奈。如果我白头了,我也不会后悔的,因为我曾经爱过,而且有一个男人,牵着我的手,告诉我要怎么走。他很疼爱我,他教我要怎么做,才能立得住脚。

在大辽的时候,他孤身一人,什么也不怕就来救我。

他又跑到凤彩去,那里是瘟疫连天,与他一起活过,差点死过,最后转为了孤寂,竟然是这样,也是无奈地叹息。

我轻轻地用指甲画出那荷花的样子。六月荷花别样红啊,淡淡的胭脂,让我调成各类色,用来沾在那新荷之上,从绿嫩到白嫩,由浅至粉色之红,都很美。

荷叶上滚动着的水珠,折射着光彩,炫人眼目。

奶娘在我身后低低地叫:“小雪儿,你现在画的东西,似乎都会笑一样,都有它们的生命一样。”

我回头朝她一笑,“嘘,不要说话,这可是画仙比赛,皇上不是说了吗?我爹爹治水有功,以身作则,廉明公正,让梨香回来吗?”前提是,我得再夺一次画仙。

凭自己的真本事来夺。

我也不敢粗心大意,毕竟,能在这里画的,都是高手啊。

“你啊。”奶娘好笑又好气,“小姐不怕,没有人比得上你的,你可是赢了两次,再来一次,也不怕。”

奶娘可真是看得起我啊,只是,现有点难啊。现在可是高手云集,我要是不认真些,还真会负了这番好意了。

难得皇上对殷家,现在那么厚待。

人家可也是见我可怜,下了令,想嫁就嫁啊,别窝着做个老姑娘。我笑,笑皇上的胆小,现在居然不敢来看我。

清的是水,湖里游的是鸳鸯,黑绿色带刺的茎,这些,我都大胆用色,找各种染色,轻调浓调而成。为这一次的比赛,作足了准备。

爹爹虽然期盼着梨香能回到身边,他说,我终究是要嫁的,要过自己的日子,想家了,再回来。

能有梨香在爹爹身边,也可以慰藉爹爹的一些寂寞。

我其实想走了,不想在秦淮待下去,我想去黄山,去别的地方,就算是还没找到他,一个人也好,有一个人在他乡寂寞的乡愁和美丽。

不能想了,得上色,得好好画,好多人啊,要是失败了,就负了皇上的特别命令了。

早两天的时候,我就开始四处找着色料了,染衣的蓝,可以用来画天,调薄一些,加些灰粉,蓝中,透着白。

胭脂的香,让荷花也清香袭人。

这是一幅美丽的《秦淮六月荷花》。六月荷花别样红啊,淡黄粉嫩花蕊厚实地垂在那碧青色的莲蓬边。还有那白如玉、透着一股淡青色的花瓣,都是用尽各种办法,细细地勾画而成的。由近至远,从细至疏,每一处,都画得很仔细。

我久未动笔,可是画这《秦淮六月荷花》,我却在家里练了好几天,现在再画来,便是胸有成竹,下笔一点也不必停顿。不然画那么大的图,那么热闹而又多色彩的画,我是不够时间的。

很自然地,这画,引来了好多人观赏,因为大多是水墨黑白之色,而我真的用色很大胆。没关系,不是吗?这画,只是留着自己看看的,想怎么画,就怎么画。

惊叹声,把人都吸引了过来,没评,先轰动。

可是,没有到最后,我仍不会兴奋起来。

不管如何,我尽力了,这是有目的的一张画,可是,我愿意画,因为,这画里,有很多的幸福和期待。

美丽的并蒂莲,还有那雨打过后的莲花,迎着风,含着雨,依然开得美丽,有它独特的风采,那半弯的花瓣中,滚落的雨,就像是花的泪。

我希望梨香能和这花一样,经过了风雨还能迎着太阳,绽放自己的美丽。

我还真的又得到了画仙,我都不好意思再上台了。

反正皇上要的是最漂亮的荷花,我画给他了。梨香他也没有什么好在乎的,给我写的信说,浪费米粮。

对我好就对我好,还要说东说西的。

不过梨香现在变了好多,很静,一心向佛,听着那清静的声音,她会好安宁,不再去想宫里的是是非非了。

我想,无论是任何一个人,放下了心中的怨恨,也会是美丽而又可爱的。

独自一个人避开了这热闹,往那街道上而去。

路过上官药铺的时候,我心里感叹,看了一眼,我就走了。

如往昔一般的失望,我自嘲地一笑,脚步沉重地往前走,一只手抓着我的肩头,“怎么不进去坐坐了?”

有些泪浮了上来,泪珠子一个个不受控制地掉,我合上眼咬着唇,心里的气息在涌动着,用尽全力压下去,我转过头一笑,“上官雩。”

他轻笑,泪也是忍不住。他很憔悴,苍老了,真的是苍老了。

他沙哑的声音软软地说,“别哭,我的初雪。”

是上官,是上官。

不争气的泪,一个劲儿地流着,真是讨厌极了。

他死死地抱紧我,要把我嵌入他身体里一般,颤抖的吻落在我的发上,脸上。泪水一滴一滴地滑落在我脸上。

我泪就是止不住,“上官啊上官,这一次,你还会离开我吗?”

“不会,死也得带着你。”

“那就好,那你也记住,我死也纠缠着你。”

他笑,与我额抵着额。

所有的等待与寻找,都是值得的,我们这一次不会错过彼此了。

他不来,我不嫁。我等他,哪怕是白发满头,牙齿脱落我都等。

这缘分,要牢牢地结在一起。
* 温馨提示:关注微信公众号: xiaoyida_com ,回复 xse63920 在手机上阅读完整章节!

------番外一 楼破邪------

番外一 楼破邪

第一章 讨厌倪初雪

我是楼破邪,在我小的时候,我母妃出家为道,只留了我一个人在皇宫里,那时我姨在宫里还算是得宠,并没有多少人会对我怎么样。

无论怎么说,我还是一个皇子,身份上的不同,表面上,别人还是不敢对我怎么样,可是私下里,我就不知道了。

说我一生下就带有煞气,所以我叫破邪。

我还小,什么也不知道。

可是皇宫里的日子,并不是那么好过的,除非我什么也不要懂,一辈子就平平淡淡下去。

而我,也是打算这样的。

可是我看到,太多太多的是是非非,他们总是欺负我。

我哭得很惨,后来,我跟宫廷里的武师学武艺,我才觉得,力气有个地方可以使了。

我也有了一些生活上的向往。

每天的生活,如此的枯燥,就算有时去向我的亲姨请安,也是毕恭毕敬的,不能出一点的差错。

我学会了沉默,沉默就不会让人注意,我看到,好多出风头的皇子,莫名其妙地死了,有些甚至只是父皇多称赞了他两句。

我哀沉,于是,我恪守本分,学会很多的东西,也学会了将所有的话都藏在心里,慢慢地,我竟然忘了要怎么表达。

宫里的公公和宫女,没有一个对我有什么评价的,谈到七皇子,也只是哦一声,便没了下文。

可是,后来宁妃染病,皇上让她去了冷宫,还留下那小小的娃儿,她几乎是跪着求我,要我好好地照顾小十七。

我看着那小人儿,看着瘦削的姨,我重重地点头。

从此,他们就是我的责任。

可是,我并不知道,宁妃入了冷宫之后,病却是一直没有好。

而十七,也是我的弟弟,我得照顾他。

我学到强壮,我的出色,让父皇很满意。

而我也知道界限在哪里,所以,我一直没有逾越本分,倒没有引来人的侧目。

我的身边,有很多宫里其他人布置的心腹,我冷眼旁观着,我讨厌虚伪的宫中。

我觉得,该出家的,不是我母妃,而是我。

所幸我的自律和得宠,让人不会打主意到我的头上。

我也知道,要怎样来保护自己,一刻都不会放松。

其实我很累,我觉得自己像是拉满弓的弦一样,我不知道我还会撑着多久。

我对华丽而又虚浮的皇宫,就只能叹息了,冰冷的,没有一丝的人情味。

才二十二岁,我竟然觉得自己很苍老,每天的事,都是千篇一律。

我就是闭着眼睛走,也能在我的崇阁宫里倒着走几遍。

我很冷,都是这么说的,其实,我是寂寞,连个说说话的人,都没有。

每天除了看书,就是练武,我很少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也早就到了纳妃的年纪,可我竟然不想任何一个女子加入到我的生活中来。

于是,我一直都拒绝着。

那天,我带着十七去看宁妃,在宫里,只要是妃子,不得叫姨或是娘,只能呼之为妃。

十七很怕,竟然不敢进去,我就带他进去,他怯怯地站在门口。

我才走近,就闻到了浓重的药味。宁妃娘娘好几年了,一直不曾好过。

那老嬷嬷在一边打盹,她们在午睡。

我忽然听到了如天籁一般的声音,是从后树林传来的。

我觉得奇怪,于是,从那虚掩的小门出去,我看到了一个女子。

她静静地坐在树底下,只是两片叶子,就吹出了曲子。

那衣服,却是一个宫女,我想,这宫女好是天大的胆子,她必定是宁妃的宫女,在这里吹,岂不是吵着宁妃?

她吹得很好听,我听得有些入迷。

或许是因为这些欣赏,所以,我板着脸,冷冷地说:“喂,你这个宫女,怎么在这里?”

她一下转过身,那眼中,还有着惊恐,那纯净的眼里,如蔚蓝的天一样。

她顿了一顿,眼中就没有害怕了。她不紧不忙地施礼,我问她是谁。

她轻淡地说:“我是倪初雪。”

倪初雪,这个名字,倒是不错。而且反应也不似一般的宫女,唯唯诺诺的。

我还是冷若冰霜地说她,叫她要尽力尽力地侍候宁妃。

我不想十七的母妃有什么事。

我成长的时候,就没有母妃在身边,孤寂的味道,我怎么会不知道。

摔痛了没有人会为我心痛,孤单了没有人会陪一陪我。

我总会一个人走过来,学会了隐藏着所有的一切,我并不想自己最亲的人受一些伤害。我渴望有亲情吧。

我的几个兄长,是没有亲情可讲的,表面和气地笑,更多的是笑里藏刀。

我以为,就这样过去了,可是,后来探子告诉我,太子和一个叫倪初雪的人走得很近。

我觉得奇怪,却也不去管,这是太子的私事。

而我那时,就对她约莫有了一些印象。

我其实也知道一些事,林美人让这宫女和宫廷画师林珣比画。

听说,这个宫女很聪明,躲过了一些是非。

我冷笑,暗忖,这宫女大概想飞上枝头吧。

可是那一天,我到了冷宫,却见我最亲的人宁妃像死了一般。

我很生气,我怕,因为我从来都是一个人,我不想再失去更多的亲情。在宫里,有一分牵挂好过孤单寂冷。

我打了她一巴掌,打得她偏在一侧,我还不解恨,我将她重重地一摔,那骨头的声音,似乎我也听到了。

我要杀了她,宁妃在受苦的时候,她在哪里呢?

我什么也没有去想,我只觉得恨,我怕宁妃也要离开我了,多少,她和我母妃是有一些相像吧。

宫里的御医都束手无策,怎么办?

她说,请上官雩。我一惊,更觉得奇怪。

上官雩是天下第一名医,也跟皇宫沾上了一些关系,可那人极是孤傲,目空一切。

要是他肯进宫的话,宁妃也不必住在冷宫。

她却说:“秦淮的倪初雪。”

她是有些傲骨之人吧,她的眼里,写着挣扎的情绪,也有着怜惜。

我在那一刻,有些觉得后悔了。

令我惊奇的是,上官雩真的进宫了。

救治了宁妃,而且,他和倪初雪的关系,像是很不一般,他总是看她。

而她的眼里,有抹对我的恨。

我说过几次,叫她要恪守本分,她眼里有些不屑。

她大概不知道,本分在宫里,也是一个活命的守则。

有人送来了一幅画,画的是她。

那恬静而又轻笑的眼神,带着温暖,我竟然很喜欢。

我给吸引住了,我看到上官雩眼中的那恼意。

后来,倪初雪画了一幅画,就放在窗台,那阳光,淡淡薄薄的,就照在那里。

画的是天珠,多美啊,她真的好有才华,宫廷里的画师,好些都没有她画得好。

一笔一笔,多特别,多神似。

那毁了的天珠,而这幅画,像是真的天珠一般。

我想,这画,她必是送给上官雩的吧,他们总是在一起,我一点也不喜欢。

她回来了,我想折折她的傲气,要她知道,什么是主子,什么是宫女,一个宫女,万不可能带着那样的傲气。

有人敲门,她去开门的时候,那是一个绝色光华的女子,有些轻佻地看着我。

这女人,有什么出色之处呢?这般地看我。

我听到她叫倪初雪姐姐。

我讨厌她的眼神,我冷厉地挑她的毛病,发觉用惩罚她来让倪初雪难过,让我有些兴奋。

我还撕了她的画,那声音响起,我看到她眼中的伤痛。

我不喜欢她的眼,总是带着笑和自在,暖暖的,而映得我太冷太冷。

我为什么总是喜欢打压她呢?我不知道。

我竟然眼神总是喜欢跟她打转,她做什么事,都好认真,她画画的时候,那眼中就只有画,什么都不会存在。

我知道自己长得好看,很多人说,我比我母妃还好看,可是,我对母妃一点印象也没有。

很多人,看我一眼,就不舍得移开眼神。

而她不会,她总是毕恭毕敬地对着我,可那眼里,还是骄傲得很,那肩头还是挺得直直的。

为什么对上官雩可以那么好?我想折了她的翅膀,她的温暖让我太渴望了。

后来在玉珑宫里的,我看到一幕幕无聊的戏。

那个笨女人,竟然不顾一切地帮着殷梨香,也不怕别人一个狠心,就将她杀了。

我想,事情没有那么快完结的。

于是我在暗处坐着,看着她擦着地板,她很难过,却不像是为自己受到惩罚一般,而是一滴一滴泪落下。我心里暗暗地痛起来了。

她妹妹就要高升了,她不高兴吗?多么与众不同的女子啊。

她看到我的时候,甚至有些恨。

我想跟她说说话,她很傲。

一个太监砸了花盆就跑,很快,很快,真的很快就有人来抓她定罪了。

她又轻笑,似乎,一切都知道一样。

我出面,护了她。

我最忘不了她说的那一句话———“翅膀,断了,再重生,怕的是,连飞的勇气都没有,就困住了。”

我是不是也让皇宫给困住了呢?

我并不想变成这样子的啊?

她的轻笑,她的冷笑,她的桀骜,她的怒火,在我的心里交替了一夜。

我知道,她恨我。

我对她的讨厌,已不知不觉变成了注重她,变成了喜欢她。

我不应该这样子,多年的自律,慢慢地在打破了。

可是我已经迷糊起来了,我想接近她。

我有些喜欢她,我不曾喜欢过什么人,这就是喜欢吧。

因为我想知道她的一切,而且,我想要她平安一些。

这是我在宫里二十二年来,第一次的喜欢。

其实,我更喜欢看她画画,那种神态,那种美丽,总是让我感叹。

平凡的样子,不平凡的才华。她潇洒,她自得其乐,这是我在宫里,一直没有看到过的。

她一见我,眼里就写满了不屑和气恨一样。我竟然觉得,恨也好吧,总也是特别的。

她吸引了我,她的聪明,她的才华,她的自在,她的快乐,她对我相貌上的优越,也没有另眼相看。“倪初雪”三个字,就进入了我的脑中。

我却不知道,以后会和她纠缠那么久。

动了的心,再难以平复。

这个笨蛋,居然三更半夜还去那里。

她没有闻到,不同寻常的气息吗?空气中,带着肃杀的冷息。

她一点也不知道,她看到了那亭中的人。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我不知她要往哪里逃,我不想看到她被安上半夜私会的罪名。

于是,我伸出了手。

她大概吓怕了,只是看着我。

她身上的气味,好淡,好清,我很喜欢。

她好瘦啊,她的腰,我几乎两手就能环握着。

后面追来的人越来越多,我就单手抱着她走起来。

其实我转了一个圈,我居然想提着她的腰,走远一些。靠得很近,能感觉到她的心跳是那么快。

可是目的地终究还是要到的。

她第一次说,谢谢我。她本来是讨厌我的,可是是非分得很明白,我欣赏这样的女子。

我虽然不做声,可是,我心里高兴极了。我想,她那么聪明,经过了这一次,应该学会一些吧。在宫里,不是什么话都能相信的。她只是太纯真了。

可是她也很气人的,在宁妃那小院里,她看到我,总是不理不睬的,连看也不屑看一样。

其实我经常来,我又不想让人看出什么,经常在宁妃那里也会惹来闲言闲语的,就在暗处看着她做事。

她挑水的时候,我很想帮她。不管做什么,她都会努力去做,我知道她本是一个小姐,没有怨天尤人,也没有悲哀,很不错。她总是淡淡地笑,又淡淡地愁一样,一个小小的发现,都会让她惊喜。

每一次看她累得不得了,我心里不好过,还是忍住了。

我想让她到崇阁宫里去。至少在那里,她不会吃苦。

这是我二十二年来最想做的事。而她,居然和林珣去画黄山,就连上官雩也去了,我气恼得很,可是我又不能去抓回她。

我不知道,我气的是什么。她还跟上官雩在一起干什么?上官雩都要和玉贞成亲了。

她不过是一个宫女,而我小看了她。

宁妃看出了一些我的心思吧,让她到我的宫里待着。

我兴奋起来了,可是,她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

我也没想过要让她做什么事,就是看着,也能安全一些。

我越来越喜欢看着她,她感觉到了什么一样,有些躲着我。

喜欢上了这种淡淡而又满足的滋味,是在皇宫里不曾有过的。

喜欢和她在书房里,她越缩越小,然后也忍不住拿起我的书看。

后来也就不偷偷看了,光明正大地摊开坐在地上看着,我怕有地气,让人又铺了毛毯。

我想,我为她沉迷了,见不到她,我就难过。

我想告诉她,可是,我终是说不出口。那天她看画,我就暗喻着,可惜的是,她不去看。

那天,她跑出去等上官雩了,她居然跟他抱在一起。

下雨了,她很生气。

我也很生气,我质问她,她气得居然还跳了起来,我就追着她走,在那河边,在那雨丝中,我顺从了那心的呼唤,我吻住了她。

结果是,她掉下水里去了,好心救她还换来她的一踢。

颠覆了我所有的自律了,我追,她跑得飞快。

我没有罚她,因为她跑到了崇阁宫里的门口。

那一刻我感到了她的无奈,心在隐隐地痛着。倪初雪,你能了解我吗?倪初雪,为什么你吝于给我一个微笑呢?

她怎么知道我宠着她呢?叫她剥瓜子,就是不想让她忽视我。

而她倒好,还气呼呼的。

手指放瓜子在我的手心,那种感觉,特别的好。

她很怕耶律重一样,急急地就走了。

后来我看到太子也走了,耶律重的眼神,还有些扫来扫去。

我觉得他们不简单。

事实如我所料,倪初雪是在黄山认识耶律重的。

她的一番作为,便是她啊,我想,换了我,也会喜欢上这样的女子。

我又怕,耶律重对她的兴趣太浓了。无论是谁,都能看得出来。

她跟我发脾气,因为上官雩。

她不知道,我心里多难过。

耶律重的到来,是来示威吗?是欺我燕朝无人吗?

父皇我不想多提,可是,我不想耶律重在燕朝横行,要是太无事,他就总会想着初雪。

而且他还会去调查很多的事,包括军力等。

我夜里去行刺他,很惊险的事,我从来不让身边人知道,毕竟,我都信不过的。

那天晚上,耶律重受伤了,而大辽带来的高手,包括耶律重自己,也不是好惹的,我也受伤了。

我回来的时候,她睡得好安详,我觉得心都暖了起来。

可我还是不想让她发现,知道得多,对她没有好处。

我硬着声音叫她快走出去,细心的她发现了有些怪异。

一手按我的肩,让我痛得轻叫出声,她竟然就掀开我的衣服要看是怎么回事。

看到了我的伤,看到满衣服的血,她泪水在打着转。

什么伤都不重要了,离得好远。

轻轻地上药,让我觉得,她就是我的亲人,最亲的人,一个我能相信的人。

我能相信她吗?倪初雪,不是我能不能的问题,而是,我一直很相信她。

我是看对人了。倪初雪很小心,而且很关心我,书房里,细细的关心和侍候,有她的相陪,我觉得痛得很值得。

她知道我去刺杀耶律重的时候,眼神光彩熠熠。和她辩时势时,她美丽得比星子还要灿烂。

她懂很多,而且,她比好多的女子都明白,有国才有家。

她也是一个热血的女子啊,我笑,我愿意一辈子都受伤了,这样,她可以照顾我,可以跟我谈心,可以自在地面对我。

后来,我带她出去,带她去骗耶律重。

她从愕然到明了,在马车上的种种,到现在,我永远都记得。

她的俏皮,她的可爱,她的笑容,印在脑海中,谁也比不上。

要说美人的话,皇宫里最多了,什么样的美人都有,没有一个人及得倪初雪一半。

多美啊,她笑,她闹,她给我上药,她给我的,是我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温暖。

我总是寻求着她的身影,我喜欢看她睡在我的床上,她心疼我,帮我瞒着,也不告诉谁。

书房里,静静地相依,她的眼神,让我晦涩的心,都变得跃然起来。

可是,潜逃的上官雩居然进了宫里,就混在一群工人之中。

于是只专心于我的初雪,又开始若有所思了。

我看到了,那一瞬间,我的心在痛。

我很想杀了上官雩,反正,他不过是一个“工人”,可是我怕,我竟然怕她会很难过。

我宁愿自己难过好了,她回来,在假山边对水理妆,还自在地笑着。

她知不知道,她的笑,像是一把刀,往我心里生生地刺进去。

不过是一个宫女,可我很尊重她。

我不想让她恨我。

耶律重相请,我带着她出去,她似乎若有所思了。

我抱她的时候,她以为是正常吧,其实,我紧张得手都颤抖了。

我可以肆无忌惮地在耶律重的面前吻她,亲她,抱她,说她是我的。

为什么,她还是不懂呢?

她不喜欢我。我不明白,无论哪方面来说,我都不会差于上官雩,她为什么不会喜欢上我?而且,她面对上官雩还会有重重的困难。

可感情也是说不清的,不是吗?美人无数,我也就只喜欢上她了。

我喜欢看她吃东西,像是贪吃的猫一样。

我夹什么,她吃什么,可是,那眼神却是看着某一盘。我明了她的心意,偏就不夹,她用力地嚼嚼,当我成就了她的意愿,她笑得眯起了眼。

到最后,她才发现我没有吃,有些抱歉地笑,再给我张罗。

去外面吃饭,回来的时候,我又吻了她。

她醉了,她也不是很清楚。

那可憨的神态,娇美的女儿家气息,比天地之间的所有,还吸引我。

我亲她,我抱她,一切,都变得自然起来。

我想,初雪是明白的。

时势在变化,耶律重的意思我也有些明白,无非是将初雪往我这里推。

我不太清楚为什么,就算初雪成了我的,而对耶律重又有什么好处呢?初雪也明了一些,离我有些距离了。

叫若风的女子纠缠着初雪,吓得她掉入湖中去。

那水可是冰一样冷啊,她说,是若风吓她的。

两个无关联的宫女,怎么会认识呢?我知道倪初雪不会去招惹别人。

若风和太子之间的事,谁也说不清楚,总之是若风跟了玉贞,只是时不时地,还会到东宫去,这断然不会因为太子约了初雪出去。

我也希望,能抓着她的手,让她笑着走在上面。

我更希望,我能抓着她的手,她扶持着我走过去。就算是走上一段,我也是心满意足的。我一个人在上面走了一会,孤寂得心都空空的。

我想,我不该看见倪初雪的,不该因为她的不同她的才情,而喜欢上她。

可这该死的喜欢,让我禁不住自己的心,一直想要靠近,靠近。

我想,纵使我再禁闭得黑暗如冰,她的一笑,或者是一个眼神,都会让我追随。

她热得好厉害,我让人照顾她,夜里,她还一直叫着。

我抓着她的手,我抚着她的额,我好心疼她。

整夜整夜地,我守在她的床前。

她喜欢花,我早早趁没有人的时候,就采了一些放在她的窗台。

她却像是刺猬一样,张开了刺,刺得我鲜血淋淋。

她拒绝我的靠近。

聪明的她,发现了我很爱很爱她,发现了所有的人都把她往我的身边推。

可是,并不是我想要她这样子的,我只想她快乐。

我已无药可救了。

她的笑,她的生气,都会让我眷恋不已。

我对她说,初雪,我宁愿你残忍,也不要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什么也看不到。

我对她的情,不是虚假的。

残忍一点吧,不是那所谓的什么朋友。

情是两相牵引的吗?她也禁不住,一次次的亲吻,代表的是什么呢?

我把心思放在追查若风的身份上,却发现,她是大辽的奸细,太子留着她在宫里干什么?我不信太子会不知道。

而她,跟着玉贞,又恐吓初雪,又想干什么?

初雪和耶律重之间,似乎有些关系。

他欣赏、喜欢初雪。每一次都喜欢逗着她玩。她像小老鼠一样,总是缩着头。

一直查到初雪的身世上去,种种的相像,还有初雪娘的种种,我发现,初雪有可能是耶律重的妹妹。

这也能理解,为什么耶律重把初雪推给我了。

他看出了我眼中对初雪的爱,把初雪推给我,是想要和我结亲,再攻打我燕朝的时候,我断也只是一个不出声的人。

可是,他错了,我喜欢是喜欢,而燕朝,还是燕朝。

国与情,我断不会弄乱。

初雪也不会盲目到一切不懂的地步,她的高傲,是耶律重少有领教的。

她对权力的不屑,也是我最喜欢的。

她断不会由耶律重去摆弄她的人生。未完待续......欲知下回,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xiaoyida_com ,回复 xse63920 获取完整内容!
----------
本小说内容节选自:古代言情小说 《宫女》

作者:倾城之恋
最后更新于:2016年09月01日
----------
温馨提示:如何阅读完整内容?
方法一:点击下方 “阅读原文” 链接去读小说“宫女”后续完整章节!
方法二:关注微信公众号: xiaoyida_com (优美小说节选),回复 xse63920 阅读后续完整章节!


    关注 小意达


微信扫一扫关注公众号

0 个评论

要回复文章请先登录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