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第二十二章 女人心思

 

------第二十二章 女人心思------



第二十二章 女人心思

他抓紧了我的手,等了好一会,才悄悄地推开侧门。

我半趴半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起半分,他却是悠闲地站在一侧。时而不客气地踢踢我的脚心。想回头瞪他,又碍于这里太多的人看着。他不怕掉脑袋,我怕啊。

皇上入了内室,我们身份太低微,自然是不能进去的,就只能在外面跪着。皇上的到来,压得人都透不过气来,压得心都乱跳起来。

连陈嬷嬷也出来了,她脸上带着欣慰的笑。

枝头上的白花更香,更艳,更美,挥洒着它的美丽,让人觉得生命在流动。风一吹,满头都是芬芳。

我拨拨滑落的发丝,从发丝中钻出一些小小白白的花瓣儿,放在鼻间轻嗅,真香啊。

没有多久,皇上就出来了。

我们又跪了满满一地,也没敢吱半句声。

全部的精神和注意力,都放在感官上,感受着这种慑人的气息。

皇上虽然不说半句话,可仍然是沉沉的感觉。

在下台阶的那一瞬间,他脚停了停,却说话了:“上官雩?”

我心一紧,会不会治他的罪啊?要是七皇子不上奏,这算不算是私下进宫?

上官雩轻笑,恭恭敬敬地说:“草民上官雩,叩见皇上。”

皇上的脚步轻轻地往这边移了下,我觉得心跳都停止了。

“上官雩,怎么用草民的身份啊?正巧入了宫,到朕的书房来一趟,朕见你,可真是高兴啊。”

皇上的声音,有些低沉而喜悦,对他也是极好的。

从这些话足以听得出,他对上官雩,是何等的看重,这般客气。让皇上如此看重,他还真是了不得,有足够狂傲的本钱了。

上官雩拜倒,“草民遵旨。”

“极好。”皇上轻轻地说,带着一些笑意,“倒是愿意进宫了,好,好,好啊。”

“起驾回宫。”公公的声音,依然是清长而充满了高冷的意味,透过高高的宫墙,传到每一个角落。让人的心里,也微酸的。

皇上来,皇上走,就这么一会儿,能牵动所有人的心。在宫里,就只有皇上是天,是地。

上官雩起身,跟在皇上的身边。

我们都头着地叩首:“恭送皇上。”

抬起头的时候,连皇上的衣摆都看不到,太多的人簇拥着他了,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背影。

上官雩回过头来,朝我安抚地一笑。

我轻笑,他是聪明机智的人,根本就不必我去操心。

松了一口气,再站起来,才觉得全身都在冒汗,心里暗笑,还真是一个胆小鬼啊。

皇上是宫里最大的人物,也是燕朝的九五之尊。我们宫女天天为皇上、为妃子做事,天天也许会想着,能不能见见那高坐在金銮宝殿上不可正视的皇上?可见到了呢,又觉得就是这样子,连相貌都不能看。

宫女,奴才,都匍匐在地上,只能看到他的鞋,看到他的衣摆,就这样而已。

可我又比多少宫女幸运得多,还能看到皇上的衣摆。

值得高兴吗,倪初雪?我心里轻轻地笑着。

皇上来了,带来了压迫人的气息,皇上走了,带走了一院的紧张。

依旧是风轻吹,花送香,就是轻松了很多。

我和陈嬷嬷走进房里,宁妃娘娘满头的黑发如瀑布一般地垂在腰侧,更衬得一脸楚楚可怜,苍白的一张素颜,唇却是红红的,映得相当的好看。再细看,唇还有一些齿痕,想来是自个咬出来的,为的是让唇色变得红艳一些。

我明白了,宁妃必是没有那么长的时间来打扮,而大病过后的容颜,也不会如百花一般的娇艳。就将就着这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楚楚动人的,更是让人想捧在手心里疼宠着。

乌丝,白肌,盈盈如秋水的眼眸,如烟黛一般的秀眉,宁妃看上去,就是一个深闺的柳弱小姐,让人心怜,让人赞叹。

她眼里闪着笑意,有些泪珠在滚动着。

“嬷嬷。”她轻轻地说,红唇间的字轻得像是烟一般,“皇上来了,来看我了,他还叫我宁儿。”

透过波光,她热切地看着陈嬷嬷,“皇上还记得我的,还记得我的。”

陈嬷嬷抽着鼻子肩微抖着,“是的,娘娘。”

宁妃又看着我,“初雪,谢谢你。”

谢我,我没有做什么啊?我百思不得其解,可是宁妃的谢,那么的真诚。

她带着笑意,“真的好谢谢你,终于让我见到了皇上,八年多了,这一刻,就像做梦一样,我无时无刻地想要见到皇上。可是见到皇上,嬷嬷我好恨,我居然连施礼也不会了,我就那样看着他。他说宁儿,你受苦了。我的泪就忍不住地往下流,我好不争气啊。”她哭,泪珠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我听了心里也酸酸的,皇上在宁妃的心里,重要得什么也比不上了。

“我等今天,等了多久啊,可是,我这样子,皇上一定失望极了。”带着一些哀怨,宁妃叹着气。

陈嬷嬷赶紧过去安慰,轻轻地擦着她的泪,心痛地说:“宁妃莫要伤心,身体才好了一些,千万不能伤身啊,等娘娘好了,就能出宫了。”

宁妃停下哭,笑着点点头,“是啊,皇上刚才说了,等我好了,就让我出冷宫。”

“娘娘,喝口水。”我端着水上前。

宁妃却抓住了我的手,“初雪,我要好好地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皇上不会来的。”

我怔住,“娘娘,初雪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怎么会说是我呢?

她一笑,如花一般的美,美得让人沉醉,美得让人想要叹息。

“初雪,是你。就是因为你,皇上能想起我。宫廷画师林珣推荐你去做画院的才女,皇上觉得好奇,就随口问了两句。林珣说起你在冷宫我这里侍候,皇上才想到了我。刚才皇上说出来,我真的不敢相信。”她仰着头笑着看我。

别说她不相信,我也不相信。唉,林珣,无意中的一句话,牵扯到了宁妃,所以皇上才想起有这么一个人,也就无意地这么来探上一探。那又如何呢?皇宫里多的是美人,等他再想起冷宫里的宁妃,是不是又是一个八年?

因为林珣无意中的一句话,皇上也说出来了。宁妃也不介意这些,还这么的高兴。

我又不忍伤了宁妃的心,轻轻地笑,“宁妃娘娘要早些好。”

她使劲地点头。

林珣啊,还真有心,推举我去画院做才女。真谢谢他的一番好意,他不失是一个很有心的朋友。

“初雪,林珣画师昨日来送画给你,你们很相熟吗?”宁妃有些兴奋地问着。

看来,昨天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了,宁妃不是不知道,只是看着而已,如不是林珣,她不会问起我和他的事。我摇摇头,“并不是很熟,初雪的家在秦淮,正好林画师的家也是在秦淮,正好同乡而已。不过,林画师是一个极好的人。”帮了我倒是不少,也有心,不仅给了我一个执笔的玉佩,还想让我从卑微的宫女变成才女。也许是皇上一时高兴,才会随口问的。

林珣不是笨蛋,不会在皇上不高兴的时候去说这些事。

“初雪,下次你见到林画师的时候,让他来帮我画一幅像好吗?”宁妃用着恳求的眼神看我。

我点点头,“嗯,初雪要是看到林画师就跟林画师说一说。”

我想,我是难得见他了,只有他来找我,我可不能去找他的。

画,也许很重要,宁妃也开始为她自己打算了。

从林珣送我的画中,我知道他是极会画的人。要是他为宁妃画像,凭他是皇上身边最红的画师,画什么,皇上也许会知道一些。到时候看到画,再想起宁妃,就不难了。

宁妃坐在那里,眼神看着窗外的白花,“我不能再这样下去。我要改变我自己,嬷嬷,这冷宫我待够了,我也看透了。我不能光等着,瞧我,用了多少年的时间,过了多少年的光阴,却还是这般。唉,再等,我还有几个八年呢?”

有一种坚定,有一种奋起,宁妃的斗志,真的起来了。

我现在才知道上官雩为什么要那样说,他真的是厉害,宁妃不说出来,他也看出来了。

那皇上叫他去干什么呢?谈谈婚事吗?

心里又有些闷着,皇上的意,可是只能顺,不能逆的。

好久没有见梨香了,我现在也好得差不多了,毒疹在身体里面,倒也不会传染,她大概不知道爹爹怎么样。趁现在没有什么事,我向宁妃娘娘请令:“宁妃娘娘,初雪下午到宫外去看看妹妹可以吗?”我轻声地说着。

宁妃看着我笑,“初雪,怎么还把我当外人?去吧。下午我也有些倦了,陈嬷嬷陪着我就好。”

我开心地笑,“谢谢宁妃娘娘。”

“不必急着回来。”她似乎有些别意地说着。

我一怔,很快,轻声地说:“是,娘娘。”

就算我今晚不回来,我也遇不到林珣,不过,他还会来的,我相信。他是一个极好极好的朋友,下次再见他的时候,我一定要告诉他,别为我的事再操心。

带着爹爹的信,我轻快走出冷宫。

爹爹的字极是好看,刚劲有力,独具一格,一笔一画,像是量过一般,粗细匀称,我一直学,可是学不来。我的腕力还不够,我的字,还过于娟秀,称不上好。

此时,梨香一定不在秋菊院。

我直接就去洗衣宫找她,也许还能帮她干点活,让她轻松一下。

冷宫外的空气,似乎好了许多,清新了许多。我深深地吸上一口,觉得神志都舒服多了。

梨香倒是舒服,坐在树荫下休息,也没有人管她。别的宫女,都在一边认真地洗着衣服,没完没了的。大概是因为太子那边的一句话吧,东宫太子不在,梨香也没有什么好做的了,这洗衣宫的嬷嬷,多少会给她一点面子。

太子一句话,可真是会让一个人的生活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梨香。”我轻轻地叫着,朝她挥挥手。

她张开眼,美丽的大眼惊讶地看着我,然后跳了起来,“倪初雪?”

我轻笑,“过来,有些东西给你。”

梨香还是那般的美丽,粗布简衣没有掩藏住她的光华,依旧是光彩夺目,美得让人着迷。走到偏一点的地方去,轻声地说:“梨香,爹爹有消息了。”

她轻嗯一声,倒是不见得有什么兴奋的,“就这些事啊?”

我心里有些哀伤,梨香,还不是一般的淡情,我掏出信,“看看,爹爹写的。爹爹可关心你了,梨香。”

她看了一会,皱着眉,我以为她在难过。

伸手将她散落在脸边的发拢到肩后,拍着她的肩,“梨香,爹爹过得很好,不用太担心了,有上官雩在,爹爹一定会没有事的。”

梨香却直看着我,挥着手里的信,“这是怎么进来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在秦淮的那时候,我就拜托奶娘去找了上官雩。现在爹爹在上官公子府上,倒也可以安心了。”

梨香却笑了,有些酸意,“倪初雪,你可真有这么大的本事啊?连上官雩也听你的。”

我莫名其妙,好端端地给她信看,居然这样笑我。

拧起眉,梨香挥着信,“你倒是不知道宫里不能传这个。”

我叹口气,“梨香,没事。在宁妃娘娘的身边,比在后宫的任何地方还要自由,自在。我已有执笔的权利,一封信倒是无关紧要。”

她咬着唇,“你有执笔的权利?就你,倪初雪?”

什么意思,真是的,我就不能吗?我点头,“是的。”

在腰间掏了下,拿出玉佩给她看,“或许我会出宫。”我轻轻地笑着。

对这个妹妹,我是没有任何防心的。有什么话,我就说什么话,能说的,我都说。

梨香轻轻地笑,笑得眼都眯了起来,“我倒是从小到大都小看你了,这般地有本事呢。”

我知道她的心思。梨香从小到大,处处都比我风光得多,要风是风,要雨是雨。

如果我走后,她必定会很孤单的,我会尽力让上官雩帮忙,“梨香,我会尽力帮你的。”

她咬着牙很是不屑:“倪初雪,我不要你来帮我,你是来炫耀的吧。进了宫,你是处处遇贵人,而我呢?处处碰壁。倪初雪,你不必如此,虽然我知道,我以前总是出尽风头,你何必这般刺激我呢?”

我摇头轻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梨香,你还是不了解我,从小到大,你就那么不了解我。”

有些悲哀,十多年的相处,换来的是我刺激她。

我从来不去计较,爹爹疼爱谁多一点,不去在乎对我公不公平。

她如此这般说,着实是伤到我了。

宫女的生活,折磨得她戾气更躁,没有了往日的锦衣华服,前呼后拥,也没有了众人的吹捧。梨香真真实实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走茶凉,往日怎么吹捧她、怎么讨好她的人,一个也没有出现在殷府。

她伤得深,才会拿我出气。

我包容地看着她,她转过脸,眼里还有些气息难平。

我轻笑,“梨香,姐姐不会让你一个人太辛苦的,你当我是遇了贵人,走了好运也罢。有很多的事,也不一定就如现在这般好。你可知,我这几天没有回来,因为我差点永远都见不到你了。”我想,告诉她也好,她心里会舒服一些的。

她轻皱着秀眉,瞅一眼洗衣的宫女说:“我们回去说。”

“这里?”我看着这洗衣宫,那么多人在忙,可以现在回去吗?

她不在意地挥挥手,“没事,这几天没什么事做,东宫没有送衣服过来。”

我走到她的身边,“梨香,这样与众不合不好的。”

她有些烦,“别说这些,我不喜欢听,我殷梨香岂能与她们相比。没有志气,就永远只是一个宫女,我不甘心做一个宫女。”她直接地说着,“我也不会像你一样没有出息,只想着出宫,入宫,我就要风风光光的才出去。”

我瞪大了眼,“梨香,你在想什么?”

她神秘地一笑,“你焉能了解我想什么?算了,不说这些。你说,怎么回事?”

“梨香,我得了毒疹。”我淡淡地说着,“你也别怕,已经没有事了,不会传染到人,上官公子让七皇子请进了宫,所以,把我这毒疹压下去了,要过两天才能清完。昨天晚上,丽妃娘娘也来了,让人把脉,要是诊到宁妃的毒疹,我想,我就永远也见不到你了。今儿个,皇上也来了,吓得我也出了一身的冷汗。”

梨香倒是有些了兴趣,“皇上也去了?宁妃倒是厉害啊,冷宫里的人,皇上倒还是记着。”

我摇头,“倒也不是,只是林珣从中提起一些,皇上来了兴趣,就到冷宫去看看了。林珣正巧了,是我们秦淮的,可是一个了不起的画师呢。”

梨香眉眼微挑:“你认识的人,可真不少呢。不过他再好也不过是一个画师。”

“缘分的巧合吧,梨香,别闷着自己,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我想平淡地过完三年,可是,我的感觉就是我不能平静。”我希望和她一般的平静,而她却希望和我一样的福气。

“倪初雪,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她看着我笑。

我轻颦着眉,“梨香,什么事?”梨香可是甚少有求于我。

“等你身体好了,你到洗衣宫,我到冷宫。”

我看着她的眼睛,“你确定你喜欢?而且这些事,也不是我能办得到的。”这任性,用的不是时候。

我不过也是一个宫女啊,这些迁调,我怎么有办法?

“那你画一幅我的画总可以吧,你让林珣帮我画一幅。”她笑着,眼眸深处,别有一些深意,“你画的,我不喜欢。而林珣他好歹也是宫里的画师,我是想看看他画得如何,他又不可能为我这宫女作画,你去说说就没有什么了,别告诉我,这些你也做不到。”

“我试试看,可是,我不能担保。”

“好。真是我的好姐姐,我们回去吧,初雪,你还是早些住回秋菊院来,我一个人,怪寂寞的。”她像是一个天真的妹妹,拉着我的手。

她拨弄着发丝,顺手揪了一朵路边的花戴在发上,“殷梨香真落魄,戴这些花,好看吗?”

“梨香不管戴不戴花,都好看,风华绝代。”

她叹气道:“只可惜,我不过是一个宫女,但我不会甘心的。”

我没有打击她,慢慢这后宫会把她所有的想法都折磨掉。

我不喜欢这样,会活得太累。但是,我毕竟是我,我不是殷梨香,她有她的想法,她不屑我的,我也不能管她的。百样米,千种人啊。怎么可以去干涉每一个人的想法呢?

“七皇子怎么样?”梨香突然问我。

我真没有想到她会问这样的事,七皇子,他给我的感觉就是不屑,还有粗暴。不过,也有着一颗善良而刚直的心,不然,他不会去管宁妃的事。

我想了想,眼前浮现的七皇子,无论那一面,都不是什么好样子,“还好,就是脾气大一些。”

“我过几天也没有什么事,我跟你到冷宫去帮帮忙吧?”她建议。

我笑着摇摇头,“倒是不用,七皇子天天过来,也留了宫女在那里帮忙。”

“反正没事,东宫的人说,太子要三天之后才回来。”

边说边走,才到秋菊院,就看到了林司记。

她朝我轻轻一笑,“初雪,好久没有看到你了,冷宫有什么事吗?”

我和梨香朝她施礼,她看着梨香,梨香也看着她,两个人的眼中,似乎都有些火药味。

“你们姐妹倒是要好。”她轻笑,又看了梨香一眼。

原来,她是想要梨香离开了。可惜的是,梨香也是一个倔丫头。

“这几天宁妃娘娘旧病复发,所以初雪就留在冷宫侍候着宁妃娘娘,过两天宁妃娘娘身子好些了,初雪就能回到秋菊院住。”

林司记放下手上的茶杯,好奇地说:“宁妃这次可真是大好吗?”

我轻笑,“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了。七皇子请了宫外的上官雩公子来为宁妃娘娘治疗,已大有起色。”毒疹的事,必是不能说给她听的。

至于宁妃娘娘的病,又何必我说呢?皇上一去,整个后宫的人,怎么会不知道?

“倒是苦了她了。”她轻笑着说,“坐下吧!”

我有礼地笑,“林姐姐,初雪不坐了,一会还得回冷宫侍候着。”

她眼神闪了闪,“倒不如我多调两个人去帮着你,也不会让你那么辛苦。”

“林姐姐,不用麻烦了,七皇子派了好几个宫女在那边帮忙。”

“哦,七皇子倒是有心,这般关心宁妃娘娘。”

我轻轻地应:“嗯,是的,七皇子天天去看宁妃娘娘。”

她手指轻敲着桌子,嗒嗒的声音自在得很,“倒也是,以前宁妃娘娘可照顾七皇子了。”

我轻笑,“林姐姐,没有什么吩咐,初雪就先回去了。”

“卓儿,你先退下。”她轻声地说着。

然后她看着我,“初雪,你的信,还写吗?”

我的心拢紧了,怎么会现在问我还写不写信呢?上一次,我已经说过,我不写了。

当然,她说出来是有她的意思的,或许是好意,或许是我不知道的意思。

我摇头,“谢谢林姐姐,初雪已经断了这个念头。”

“林姐姐可真是关心我们姐妹。”梨香挑眉地笑着,“我姐姐真是的,竟然这样要求,太不识道理了。姐姐,你不是要回冷宫吗?怎么还不去?”她催促着我。

谁道梨香不聪明来着?就这些,她就知道了林司记的心。

我轻轻一施礼,“林姐姐,初雪告退了。”

她没有说什么,还是面带着笑容,“初雪,梨香,玉贞公主三天之后回来,我也抽调不出太多的人手,你们姐妹就去帮帮忙。”

既然是命令,当然得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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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认清本分------

第二十三章 认清本分

我特别喜欢看夕阳,那种光芒万丈的雄浑气势,让人震撼。

这后宫像一幅宁静的画一般,美得静静的。花草都安详地沐浴在阳光下,那样自在,风一吹,轻轻地舒展着枝叶,像是在跳舞,像是在轻语。

我像是走进画中的人,我轻轻地,怕是惊动了这宁静的画。

贪婪的目光看着它们,没有半分的掩蔽,静静地,舒服地,就在那里惬意地轻摆着花枝。

我深深地吸一口气,与花草为伍,真舒服。

永远不必去猜它们有没有心机,有没有目的,只要感受着它们的美就可以了。

如此的舒服,我仰着头,深吸着这花香,伸出双手,透散一怀的浊气。

一声冷哼,从一侧传来。

我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竟然是七皇子,他眼里的不屑可是深极了。

我赶紧施礼,“奴婢叩见七皇子,七皇子吉祥。”

他冷然地走过,“尽些本分,安分点。”

如此淡淡的一句,让我收敛我所有惬意,低眉敛首,不再说话。

他从我的身边走过,丢下一句话:“认清自己的身份。”

我没吭声,心里有些叹气。

夕阳拉得老长,秋意,已经很浓了,风不再是轻轻的,而是带着一些秋寒,不客气地袭来。

我吐了一口气,将风吹散的发,别在耳际,往冷宫而去。

静静的树林里,不再有红嫔的哭叫声。

说不出的愁绪拢上心头,红嫔就这样,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她永远也没有机会了,这高墙,不再是她触摸得到的地方。

也许不应该愁的,不应该伤的,红嫔,解脱了,永远,她不必再哭,不必再折磨着自己。

我为她高兴吧,可是我笑不出来。

有些怀念,有些伤感,我走过那片树林。幽幽静静的,只有鸟和风的声音了。

侍候宁妃用过膳,我也草草地用了一些,就回那小房里了。

两盒笔,静静地放在灯下。我手指摸索了下,终是打开了上官雩送的那一盒。慢慢地研起墨,他还真是细心,端起上层的笔,下一层就是几个小格,可以放几种深浅不同的色彩,他把我画画的东西,都看进去了。

画花卉,对我来说是难度最大的了,可是,我又最是喜欢。

很美,让人看了心都舒服。

要想画好花,必须用不同的眼光看待它们,它们是有生命的,有灵魂的。往往一朵花,就是一个赞叹。不过,画天珠却又要更难,天珠一串一串,而我只有黑墨,如果可以,倒是可以拧些不同色的花,可以调成不同的色,但宫里没有人用过,我怎敢就先用了?出头的事,可不是那么好做的。虽然我们都知道,这样画出来很漂亮,生动了不少,鲜活了不少。要是不为人接受,那就惨了。

我静静地想着,想着天珠的美,还有它紫色的光泽,柔和的光彩,嫩绿色又带着毛毛的叶儿。

球形的体积塑造,不太好把握,不能千篇一律,那样,显得无趣、生冷。

而泼墨法,也不能用,所幸这笔什么样的都有,“平、圆、留、重、变”这五种画法,我都熟用,所以画起来,竟然如神助,慢慢地,有了个大概。

黑的光彩,用得好极了,主次分明,其实,别小看了这墨的用法,不同的调配,可以产生不同的色彩,深浅不一。

我是学画之人,我看过的画,不下千幅,各有着不同的画法、不同的下笔法,各自的风采,也不相同,我没有什么派,我只画我喜欢的。

带着些喜意,想象着美丽的天珠,想着那意境,那光线,那颜色,慢慢地画了起来,极尽我的技能和画法,我想,把最好的天珠画给他。

连蹲得腰酸了也不自知,等我重重地吐了一口气才发现,脚已经麻了。

窗外已经有些很淡的轻白之色了,竟然用了整整一晚的时间来画。

就着那清冷的烛火,我眯着眼看天珠,连我都赞叹了,有些不敢相信这是我画的,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美啊,有些画法,还是那天我看到林珣画树叶偷学而来的。

他用的是点叶法,没想到,这样用上去,有一种缥缈的意境,甚是美。

天珠疏密有致,错落得非常的好,远近的用色,也非常的到位。呵呵,我想,我必是乐晕了头,有时总是会这样让自己高兴一下。想到上官雩会高兴,我也心轻飘飘起来了。

收起了笔墨,画放在窗台上晒着,一会干了再收起来。

趁着天色还早,赶紧小睡一会,眼睛困涩得很。

明天要是上官雩看到,一定会高兴吧。对,他一定会很高兴的。我欣赏的东西,和他也差不多,这是不是因为心有灵犀啊?吐吐舌,不好意思多想。

湛蓝的天空如一方无瑕的暖玉,莹润澄澈,微微的阳光透过枝丫洒得我满身都是暖暖的。我挑着水桶到河中去挑水。

我腰才刚好,倒也不敢挑得太多了,要是再痛起来,上官雩可是会骂人的。

他一点也不客气,非要骂得我求饶不可。

一路上走走停停的,等我到了小院里,已是日头高高了。

一抬头就看见了七皇子,他正拿着我的画在看着。

我吓了一跳,赶紧放了水桶就跪下去,“奴婢叩见七皇子千岁。”

我昨晚的画放在窗边让墨干,出来做事忘了收起来,让他给看见了。

他看我一眼,有些冷意,“做你的事去。”

他没有要将画放回去的意思,可是,我又不敢直接说。

小心地将水提到水缸边,倒了下去,才要抹抹汗,就听见敲门的声音。

“初雪。”一声女声传来,让我的心都急跳起来。

是梨香,她怎么来了?

如今七皇子在这里,如何是好?他不出声,我怎么敢去开门呢?

那两个宫女也看着他的脸色,就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初雪。”叫得更大声了些。

我看看七皇子,他没说话。我微一低头,“奴婢去看看。”

小心地打开门,梨香就站在那里,今儿个的她比往常都要美,黛眉如月,杏眸灼华,俏鼻朱唇,贝齿香舌,青丝柔顺,细腰纤韧,身形如玉柳卓然,风姿如高岭幽兰。

她轻轻一笑,“初雪,我来看看你。”

梨香很快就看到了站在台阶上看画的七皇子,笑着跪了下去,“奴婢殷梨香见过七皇子,七皇子千岁。”清如珠玉的声音,透过风,传到每一个人的耳里。

叩完头,梨香抬起了头,盈盈的明媚大眼直看着七皇子。

七皇子唇角勾起一抹笑,冷道:“你这宫女,怎么到这冷宫来了?”

我有些着急,朝梨香眨眨眼。

梨香却轻笑着说:“奴婢的姐姐在这冷宫之中当差,几天没有回秋菊院,正好奴婢没有什么事,就过来看看了。”

七皇子收起画,冷得让人心寒的眼光打量着她,“掌嘴。”

这命令,让我们都一怔,还不知七皇子是何意。

他又冷道:“连宫规也不知,一个宫女,不是冷宫所管,随意进出冷宫,该当何罪?自个儿掌嘴。”

掌嘴,两个字,是落地有声。

不容得有半分的犹豫,梨香咬着唇,然后伸出白嫩的双手,一巴掌一巴掌地打在自个儿的脸上,那清脆的声音,让我心痛。我似乎看到了爹爹责怪的样子,看我这做姐姐的,竟然让妹妹挨打。

梨香的眼里,没有一滴的泪水,她紧紧地咬着唇,不让自己叫出声。

我心疼她,她每一巴掌,像是打在我身上一样。

我跪了下去,“奴婢还请七皇子饶过梨香,都是奴婢的错,请七皇子惩罚奴婢。”

跪在地上,没敢正视他。

只听见“刷”的一声响,我抬起头,看到他手里的画,一分为二。

那声音,像是一把刀子一样,从我的心里,也慢慢地划了过去。痛得我无法呼吸。

那是我熬了差不多一夜画出来的天珠,那是我兴奋得想要送给上官雩的东西。

我知道七皇子对我没有好感,但是撕了我的画,真的让我心里好痛,好痛。

沉沉的闷,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压得我几乎窒息。

那画,丢在地上,像是我的心也狠狠地摔在地上一般,我的心血啊。

什么也没有感觉一样,泪,就涌上了眼眶,耳边还听到梨香的巴掌声。

七皇子如鹰一般锋利的眼眸阴冷地看着我,要把我看穿,要把我看得鲜血淋漓,“做宫女,认清自己的本分没有?”

不就是要惩罚我吗?七皇子真的伤到我了。我最在乎的妹妹,我最在乎的画。

他好狠,所做的,所说的,像把刀一样地划过我的心口。

我深深地将那伤痛的气吞了下去,“奴婢知道。”

“认清就好。起来。”他冷然地说着。

没有叫梨香停下,我不起来。

他从那画上踏过来,像是踏在我的心尖上,我听到了,画痛的声音。泪水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滑落了下来。

“停手,滚回去,也认清自个儿的本分,别自以为有几分姿色,如此招摇。乌鸦的毛,如何渲染,总是摆脱不了它的黑色,在宫里,自有宫规,焉是你随便可以行走的?”

梨香停下,叩首,“奴婢谢过七皇子教导。”

我回过头去看她,她依然是那般的倔犟,依然不哭,脸红红的,唇间那血珠儿,溢了出来。

她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小小的身子,背挺得那样的直。

七皇子就要这般羞辱我们姐妹吗?我心痛地看着画,撕画的那瞬间,觉得自己的心也给撕碎了。他如此的无情,如此的残忍,就是要我看清楚我的本分。

他看了一眼无情地说:“这东西拿去烧了。”一个宫女拿着画,就到一边去。

我听到了天珠的叹息之声。当它消失的时候,我听到了它消失的声音,连残碎的画,他也不留给我。

算了,画撕了烧了就算了,这不过是身外之物,我并不是永远就不能画了。

虽然我可能会多一分心痛,少一分昨晚的兴奋心情去画,有些意境少了,就是少一种风格。

但又能如何呢?毁了的,我永远也找不回来。

化为灰,成为烟,袅袅地朝我一别,四散开来。

我打了水入屋,宁妃看到我,轻轻地说:“初雪,不要太介意。”

我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我朝她一笑,有些割舍,“娘娘,没有什么介意的呢。再画,就有了。”

我能不介意吗?我为上官雩作的第一幅天珠。他是七皇子,我能介意吗?难道我跟他拼了,难道我拉着他的衣服要他赔吗?

他是七皇子,别说是我的画,就是要了我的命,我也没有办法。

他心之冷酷,心之坚硬,倒是比太子还要厉害上三分。

静静地,侍候着宁妃梳洗,她靠在窗台上看那飞散的白花,叹了一口气,“多快啊,八年过去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初雪,出去了以后,我不会亏待你的。”

我轻轻地笑,“谢谢宁妃娘娘了。”

以后的事真是难说,上官雩会想办法让我出宫的。

无论我是不是太怜惜宁妃,我都不想在宫里待下,这不是一个好地方。

我再喜欢她,我也有我的生活,我才不会想着一辈子都要侍候着人。我也曾是千金小姐,能做到这般平和的心态,我暗里,受了多少的苦。

人都是自私的吧,人都是各自有想法,我还做不到忠心只为一主,因为,我骨子里,就不自认为奴婢。总是自笑,自得地安慰着,慢慢地走过来。

谁不想自由?谁不想自在?我是如此地渴盼,什么也阻止不了我。

飞花,落叶飞花,过了秋,也就没有花了。

“娘娘,林司记让我过些天到宫里帮忙,说是玉贞公主回来了,皇上会摆宴席。宫里可能人手有些紧张。”

宁妃娘娘想了想,笑说,“你去吧,这里也没有什么事。玉贞公主长大了,是该为她婚配了,那天定会有很多显贵之人。初雪,你届时就跟林珣说一说。”

我知道她是指哪一件事,宴会,宁妃娘娘眼里有着一种光华在闪动,她如此地渴盼。她能想到林珣会出席。她曾托我跟林珣说要他画,我和他之间,其实也并不是很熟,普通得就见过几次。

总是这般有求于他,我想想,都不知道要如何开这个口。

上官雩兴冲冲地来了,看到我在宁妃的小屋,也进来,行完礼之后,坐在桌边。

一会,连着七皇子也进来。

我奉上茶,上官雩朝我一笑,我却不敢去看他的眼。

一脚不经意地踢踢他,让他收敛点,不然,七皇子不知要怎么惩罚我呢。

七皇子冷冷地看我一眼,我便退到宁妃的身边。

“我翻了大半天的,终于找到了那些药草,今天就可以将疹毒逼出体内。只是……”他轻皱着眉看着宁妃,“娘娘的身体,还太虚,还得好好调养些天。”

宁妃一笑,“有劳了。现在的感觉,和以前相差甚大,我便知道,什么才是活过来。”

他将带来的药草让宫女去熬水,我协助他为宁妃娘娘施针,看到她苍白着一张脸,紧紧地咬着牙,我就觉得痛到骨子里去了。

等为陈嬷嬷施针之后,一前一后,就入了我的小房。

青荷依旧芬芳,叶如碧花含香。

“你有心事?”上官雩挑着眉问。

竟然让他看出来,在上官雩面前要想伪装,真不是一件易事。

“还好。”我朝他一笑。

“你昨晚没睡吗?”他皱紧眉头看我。

我吐口气,“怎么当大夫的都那么观其色,知其事啊?”

“想要骗我,你还嫩得很。乖点吧,不让你痛得哇哇叫。”他带着一些宠爱,打趣着说。

我躺下,他下针,又得从后脑处开始,我将发拨到一边,有些怕地说:“不要太痛的好不好?我怕痛。”

他凑在我的耳边,轻声地说着:“昨天晚上做贼去了?精神这般差。”

“唉,不是,你就别问了,我睡不着。大夫都管那么宽的吗?比秦淮的水还要宽。”

一针刺痛让我差点尖叫起来,“上官,你是不是报复?”

“这就告诉你,大夫是最不能得罪的。”他手轻轻地揉着我的脖子,带来一些麻痒,也减少了一些疼痛,让我全部的感觉,都轻浮起来了。

“上官,昨天没有什么事吧?”我轻声地问着。

“没什么事,无非是谈谈以前。”他轻描淡写地说着,又下了一针。

我胡乱地问,胡乱地找话,就是不敢问出,那以后呢?

他想说,就说吧,总是要瞒我,我也不会知道的。

好半天,才施完针,我轻吐了一口气,疲惫地笑了笑,“不必再怕疹毒了,可真是吓死我了。”

“要是真起些疹子,就越来越丑了。”他柔和又宠溺地笑,“药可要记得喝,我在里面加了些甘草,不至于很苦。”

“上官,你总爱说我丑,我哪里丑了?我不过是不漂亮而已。”

他突然间就明白了些什么,故作深沉地笑,“女为悦己者容,可你也得常要人提醒啊,都说你漂亮,你会飘飘然,我不打醒你的梦,你焉记得你姓什么?”

“哪有,呜,好痛。”

他心情很好,“再叫,多扎你几针。”

他真坏,坏得让我的好脾气都为他磨掉。

一会儿,泡了个舒服的药浴,连神采都焕然一新了。

才端起午膳,就有人来传旨,让上官雩到皇宫去用膳。

好一个新科驸马爷啊,还没有到那地步,就让皇上如此地看重了,他还真了不起。

我轻笑,心里有些酸酸的。

当天晚上,我就回了秋菊院里睡,宫里的宫规不可废,我还只是一个宫女,不能总是这般破规。

第二天一大早走进冷宫,竟然又看到了上官雩。

我擦擦眼看他,“你怎么那么早啊?”

“跟早朝的人进来,等你一些时候了。”他轻说着,牵起了我的手。

冷宫中,静静的林子,冷沁的空气,他的手很温暖。

他牵起的时候,有一种让我颤抖的气息,我微微地想要抽出手,他却不允许。

心里有些怪怪的,又有些甜蜜。

“我娘明天晚上就会回来。”他突然悄悄地在我的耳边说着。

差点吓得我心跳出来,点点头,“嗯。”

他走得很慢,走得很近,近到我能闻到他身上的清淡的药香味。

我脸有些烧起来,猛地抽出自个儿的手,“上官,我要走快些去忙了,我得去打水。”

他从背后拉住了我的衣裙,“你急什么呢?宁妃可没有那么早起身,倪初雪,我有些话要跟你说呢。”

我停下,他走近,手指将我脸上的发,轻柔地拢到耳后。那股子温柔劲,让我轻飞起来。

他托住我的脸,仔细地看着,低沉地说:“怎么不敢看我呢?你怕什么?”

这般地认真,让我更怕啊,偶尔的打闹,我可以自在地和他一起。

“倪初雪。”他轻声地说着,“出宫之后,你就跟着我吧!”

这算不算是一种求亲呢?我咬着牙看他,“上官,我只是一个宫女。”

“宫女如何?我喜欢便成。”他轻声地说。

喜欢,这是喜欢,心都跃起来了。

我看着他的脸,轻吐着气,有些事,终是我忍不住的,“上官,你为什么现在跟我说呢?为什么那么急呢?你在逃避一些什么?现在,不要跟我说喜欢,我不想,到时会……”说不出口,说出来,会伤他的心,也会伤我的心。连他也急起来了,不是一件好事。

他怔住,我轻笑,将发拢好,“上官,我去打水,这里空气倒是好,你慢慢看。”

“初雪。”他轻轻地叫着,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

我回头朝他一笑,“上官,不必急。”

喜欢,还是第一次有人跟我说喜欢,却是,有些沉重。雀跃来得快,沉重也压得快。

我自知,我的身份,我的地位,会让上官家蒙羞的。

现在谈这些,真的还早。

而上官,那么急,是不是皇上那边,有什么压力?

他终是没有说皇上宣他有什么事,我也没有问。这两天,他极是烦躁,欲语又止。

我一笑而过,想再画一幅天珠给他,可是一提笔,就去想那被撕破的画,心一阵痛,记忆中美丽的天珠黑成一片,让我无从下笔。我才知道,那画,是那么的重要,我还惦念着,我以为我忘记了,可是,我总会记起。

这两天,上官雩天天都会被召到皇宫里去。未完待续......欲知下回,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xiaoyida_com ,回复 xse63920 获取完整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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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内容节选自:古代言情小说 《宫女》

作者:倾城之恋
最后更新于:2016年09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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