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专栏 艺术是流动的

 

“艺术是今天,还是今天,明天。”...



作者:Milos,法语文学博士

这个世界是流动的,在这个流动世界的每一天都是一次新生。而艺术,孕育着这一次次的新生。流动,便和时间相关。时间的概念是什么?时间是一个创造物,它没有概念,它所有的只是人们的观点。时间从来都不是在一个平滑的面上流动的,时间是一个褶皱。在这个褶皱上,没有中心,没有轮廓,所以从A点到B点的距离和从A点到C点的距离永远是相同的,而这些相等的距离外面就是人们的观点。艺术正是处在由观点构成的漩涡中,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它是流动的。即,对于2016年的我们来说,伦勃朗那幅1669年的自画像和梵高1888年在阿尔的《黄房子》是相等的距离。索绪尔说,观点创造着物。

婚姻还是处女膜?1865年到1875年,马拉美用了十年的时间孕育《牧神午后》,林泽的仙女如初生般圣洁,牧神的引诱将她们带入凡间,带入了这个流动的世界。

哪有什么潺潺水声?唯有我的芦笛
把和弦洒向树丛;那仅有的风
1894年,德彪西的《牧神午后:序幕》用长笛开篇,诡秘,从象征到印象,引出了牧神“有罪的骄傲”。文学触碰到艺术,就像是一次婚姻,而这样的相遇是从马奈开始的:1876年马奈为《牧神午后》做了一组插画,1893年高更的雕塑,1912年尼金斯基的芭蕾舞剧。《牧神午后》成为漩涡的中心,艺术流动在一个褶皱的面上,不会回来,每一次相遇都是重新开始。
一千零一夜(?),尼金斯基


马友友的大提琴,帕尔曼的小提琴,在柏林,是贝多芬的《合唱幻想曲》,在电影里,是谭盾的“武侠三部曲”。西方和东方没有界限。程抱一说,万有之东,西方对于东方来说就是全部,反之亦然。帕尔曼用调低了的小提琴同样可以演绎蒙古长调。

德勒兹讲黑泽明,他问自己,为什么一个日本人对莎士比亚和陀思妥耶夫斯基这么感兴趣?想法不是总体的,而是具体的。黑泽明看到了他在电影上的某些想法和陀思妥耶夫斯基在文学上的某些想法有共同的可行之处,想法的自我创造是从“必需”开始的,黑泽明从《白痴》里陀式的“必需”看到了自我的“必需”,黑泽明关于电影的想法由此转化成了一种电影观念:《七武士》中的“什么是武士?”,《生之欲》中的“什么是人生?”。黑泽明的电影世界是圆形的,就像武士保卫的村落一样,从一个入口到另一个入口,连续不断。
《白痴》(1951),原节子饰妙子(娜斯塔西娅.菲利波芙娜)。不得不说,黑泽明并没有驾驭陀氏小说的能力。

婚姻也罢,圆形也罢,人的身体总是在艺术中的。威廉姆·金森(Wilhelm Jensen)在《格拉迪瓦(La Gradiva)》(1903年)中描述了一位考古学家对浮雕《格拉迪瓦》中女人身体的痴迷,1907年弗洛伊德用一本精神分析的专著研究了主人公的疯狂,梦中的身体成为精神分析的“身体”(物)。1970年西苏(Hélène Cixous)在《第三个身体(Le troisième corps)》中借用格拉迪瓦的身体诉说她的欲望。其实,不仅仅是肉身,艺术本身就是“身体”,它在流动的世界中被赋予了主观性,始终在现代性的路上行走。

艺术是流动的。安托南·阿尔托(Antonin Artaud)是这样说艺术的:“艺术是今天,还是今天,明天。”(L’art, c’est l’aujourd’hui encore aujourd’hui demain.)

Andrey Rublev(19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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