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商报》副刊（荐读）：举头三尺有鲜果

杨不易本名杨方毅，四川广安人，现居成都。文学作品以小说、随笔、评论为主。在《山东文学》、《福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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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不易  本名杨方毅，四川广安人，现居成都。文学作品以小说、随笔、评论为主。在《山东文学》、《福建文学》、《四川文学》、《青年作家》、《佛山文艺》、《草原》等刊物发表多篇中短篇小说、评论，有小说被《中篇小说选刊》、《长江文艺•好小说》转载。出版有中短篇小说集《伪单身时期》，随笔集《火枪与玫瑰》。

所谓瓜田李下，走在果树下面时仰起头来，是不大礼貌的。但我们不管这些。果树就在社区小路旁，甚至大街边上，不抬头瞻仰一下，对得谁啊？

没得桃花可看了，就只好期待摘果子。春节过后，楼下最先开的，是三株樱桃花，小小的粉白花朵，密密如云。那时节，便不合雅致地想：“有樱桃可吃了。”但也知道，多半是吃不上的。去年也是一直盼着，有天早上出门，发现一颗都不剩下了。很遗憾。

连着几夜风雨，门口的两株日本樱花跌落一地。今年春天的花事，就算真的了了。旁边的三株樱桃树上，花儿早早就谢了，冒出来的小颗粒慢慢由青转黄，眼看着就要红了。春来第一果，绝对名不虚传。樱桃由青而黄而红，最不具风采的，是黄时。青时稚嫩，如少年风致。红时成熟，如少妇风采迷人。只有黄时，让人着急又着恼，既不可爱又不诱人。

要吃着那累累的果实，并不容易。就算早出晚归都看上一眼，也不定能碰上哪颗就红了。或者早上见着快红了，傍晚时分已经被人摘掉了。心间便生几分气恼和遗憾，索性站在树下张望，在密密的果实间寻找，看有没有已经红透的。这样的巧合一般很少罢，常常是所有的樱桃都不见了，仍然没能吃上一颗。除了来往的邻居们，抱着一颗尝鲜的童心，每日里关注着，还有鸟雀们，它们绕树百匝而不去，时不时扑上去啄上几嘴。忽一日路过，照例抬头，发现一颗樱桃都没了，才知道又错过了。只好等明年。



在这花果山下的古驿小镇，这样的事经常发生。晨跑的芦溪边上，也种了各色花草，和可以赏花可以摘果的树木。最让人心喜的，莫过于溪左一片梨树。总有二三十株吧？树都不高，但开花很盛。花开时一片雪白，已经让人心醉不忍跑开了。过了几时，竟都挂上果了，小葫芦般，越长越大，远远地都能看见。溪边已经辟为休闲地带，离农家尚远，显然不是农民们种下的。想必园艺工人受了这花果山的熏陶，把果木拿来当作观赏木种下，也算别出心裁。

这个发现实在让我惊喜。于是跟住在溪对面的刀哥打电话“报喜”，说赶紧的啊，你家楼下有一排梨树，果子快成熟了。过了两天，刀哥打来电话：“你说的梨子在哪里啊？我找遍了也没见着。”他还真去找了。我还恨他眼睛不够亮，那么多好果子居然看不见。下午散步走过去，发现真的没了，只剩下一排凄凉的树。不知道是谁，先下手为强了。

至于前往菜市途中，那街边的一株李树，众目睽睽之下，就更别提了。那树大概有我老家院坝前的老李树那么高大，散开的树枝，像一把巨伞，树干上长着代表风霜的节巴。我不大去买菜，所以没注意它什么时候开花，只是有一个周末去菜市，竟然发现树上挂满了李子。这李子显然属于传统的本地李子，而非那种改良过的大如核桃却味道寡淡的良种李子，最是好味。说起来难免口舌生津。但李子这东西，如果没熟透，就很涩，根本没法下口。因此盘算着下个周末，应该熟透了，怎么着也得摘一个尝尝鲜。是的，小街上时不时有农民提着盛满李子的篮子在叫卖，可亲自在街边摘下来的，又是另一种意思吧？

自然，到了第二个周末，去菜市时假装不经意地从树下走过，不避瓜田李下地一抬头，发现可爱的李子们早就没了踪影。所谓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呐。

满山都是果子，我们自然要抽时间上山去，给农民付了钱，然后亲自采摘。可对身边偶尔冒出来的果树，还是充满童心地张望，希望跳起来摘一个放进嘴里。据说成都市区有些街道上，也有些果木，一到采摘季节，报章上就大声疾呼：“别去摘果子啊，给我们留一道风景。”哈，有果子不让人盼着摘，那算什么风景？因此，这些樱桃啊梨儿啊，我没能摘着，也觉得好。这样的日子，才能有所不同。

组稿、版式：侯栀  子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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