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语堂】消失的时间线——与王小波的“对话”
原创林凌责任编辑董小健董丽彤林凌APRIL111997年4月11日，王小波因心脏病突发离世，...
原创 林凌
责任编辑 董小健 董丽彤 林凌
APR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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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4月11日，王小波因心脏病突发离世，年仅45岁。提及王小波，会想到他和李银河之间的爱情故事，他那有点黑黄不太健康的脸色、笑起来洁白的牙齿以及缓缓道出的一字一句。如果读过王小波，就会记得他笔下十分有趣的故事，年少时先是被书中略带黄色的细节吸引，后来感叹为什么会有人有这般难以捉摸的想象力，没有沉重没有压迫，有点清新有点意外。
王小波（1952.5.13 -1997.4.11）
作家 | 代表作: 《黄金时代》 《白银时代》 《青铜时代》
作家 | 代表作: 《黄金时代》 《白银时代》 《青铜时代》
4月11日是王小波逝世19周年纪念，看到了一篇虚拟采访文章，以王小波书中的话作为采访问题的答案，然后惊奇的发现，二十年前的王小波，似乎并没有走远，他的思想，像预言一样，正在一步步紧随、贯穿我们的时代。下面就po一下这篇虚拟访谈，让认识的，不认识他的人，都能初次，或是再次与这位似乎并没有走远的作家，坐下来聊聊天。
对话
C=采访者
W=王小波
C=采访者
W=王小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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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 你好哇，王小波！ 好久不见，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W： 旅行真是乏味的事，如果有个人聊聊就好了。 （ 《 （ 《夜行记》 ）
2C： .您是理科出身，在人大学贸易经济，可最后却成了作家，您为什么这么爱写小说呢？
W： 罗素先生曾说，从一个假的前提出发，什么都能够推论出来，照我看这就是小说的实质。不管怎么说，小说里可以虚构。这就是说，在一本小说里，不管你看到什么千奇百怪的事，都不应该诧异，更不该指责作者违背了真实的原则，因为小说就是假的呀.....凭良心说，我喜欢千奇百怪的结果——我把这叫做浪漫。但这不等于我就没有能力明辨是非了。 （ 《生活和小说》 ）
C： 您还是程序员，自己开发文字编辑程序？ 但一般作家似乎对计算机接触得不多。
W： 别人编的软件我既使不惯，也信不过，就这么点原因。 （ 《苏东坡与东坡肉》 ）
王小波与他的电脑
C： 会不会觉得自己与文科出身作家有些差距？
W： 人活在世上，不必什么都知道，只知道最好的就够了。 （ 《用一生来学习艺术》 ）
5C： 在您的小说中，对女性有着绝对的尊重，她们多是美丽勇敢，更重要的是她们有着和男性同样的地位，您是怎么看待女性？
W： 作为男人，我同意自由女权主义，并且觉得这就够了。从这种认同里，我承认男人和女人很不同，但这种差异并不意味着别的： 既不意味着某种性别的人比另一种性别的人优越，也不意味着某种性别的人比另一种性别的人高明。一个女孩来到人世间，应该像男孩一样，有权利寻求她所要的一切。假如她所得到的正是她所要的，那就是最好的——假如我是她的父亲，我也别无所求了。 （ 《我是哪一种女权主义者》 ）
李银河和王小波
C： 我们都知道您特别爱读书，可您在插队下乡的时候，生活很艰苦，书也没有，您是怎么过的呢？
W： 我到农村去插队时，带了几本书，其中一本是奥维德的 《变形记》 ，我们队里的人把它翻了又翻，看了又看，以致它像一卷海带的样子。后来别队的人把它借走了，以后我又在几个不同的地方见到了它，它的样子越来越糟。我相信这本书最后是被人看没了的。现在我还忘不了那本书的惨状。插队的生活是艰苦的，吃不饱，水土不服，很多人得了病，但是最大的痛苦是没有书看，倘若可看的书很多的话， 《变形记》 也不会这样悲惨地消失了。 （ 《思维的乐趣》 ）
7C： 那您最喜欢的作家是谁？
W： 我一直喜欢卡尔维诺。 （ 《卡尔维诺与未来的一千年》 ）
以下为实用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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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 谈完读书，再来聊聊电影。您对好电影是怎么定义的呢？
W： 莫泊桑曾说，提笔为文，就想到了读者。有些读者说： 请让我笑吧。有些读者说： 请让我哭吧。有些读者说，请让我感动吧......在中国，有些读者会说，请让我们受教育吧。我举这个例子，当然是想用莫泊桑和读者，来比喻影视编导与观众。敏感的读者肯定能发现其中的可笑之处： 作品培养了观众的品味，观众的品味再来影响作者，像这样颠过来、倒过去，肯定是很没劲......作为前辈大师，莫泊桑当然知道这是个陷阱，所以他不往里面跳。他说： 只有少数出类拔萃的读者才会要求： 请凭着你的本心，写出真正好的东西来。他就为这些读者而写。我也想做一个出类拔萃的观众，所以也这样要求： 请凭着你的本心去拍片。 （ 《我对国产片的看法》 ）
9Q： 您比较喜欢哪种类型的电影呢？
W： 我爱看警匪片、科幻片，甚至武打片，就是不爱看爱情片。哪种电影都没有爱情片扯淡——人要像这种电影里那样疯狂，不出一个月准完蛋。 （ 《有关爱情片》 ）
不够妥当的 《庐山恋》
不够妥当的 《庐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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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 评价了这么多文艺的事，您是如何评价自己的呢？
W： 我常听人说： 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有趣的事情。人对现实世界有这种评价、这种感慨，恐怕不能说是错误的。问题就在于应该做点什么。这句感慨是个四通八达的路口，所有的人都到达过这个地方，然后在此分手。有些人去开创有趣的事业，有些人去开创无趣的事业。前者以为，既然有趣的事不多，我们才要做有趣的事。后者经过这一番感慨，就自以为知道了天命，此后板起脸来对别人进行说教。我以为自己是前一种人。 （ 《有关“给点气氛”）
11C： 做了一辈子有趣的事，您有没有什么特别后悔去做的事？
W： 这世界上有些事就是为了让你干了以后后悔而设，所以你不管干了什么事，都不要后悔。 （ 《未来世界》 ）
12C： 您真是乐观，现在您已年过花甲，有没有什么事是40年前年轻时未曾想到呢？
W： 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槌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逝，最后变得像挨了槌的牛一样。可是我过二十一岁生日时没有预见到这一点。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捶不了我。 （ 《黄金时代》 ）
王小波在英国莎士比亚故居前的留影
王小波在英国莎士比亚故居前的留影
其实，王小波还是一位职业思想工作者 （ 《我怎样做青年的思想工作》 中自封） 。接下来就与王小波探讨一下我们生活中常会遇到的困扰，听听王小波的解释，或许你会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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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 突然感到人生迷茫，不知道要怎么办？
W： 人在年轻时，最头疼的一件事就是决定自己这一生要做什么。在这方面，我倒没有什么具体的建议： 干什么都可以，但最好不要写小说，这是和我抢饭碗。当然，假如你执意要写，我也没理由反对。总而言之，干什么都是好的，但要干出样子来，这才是人的价值和尊严所在。 （ 《工作与人生》 ）
14C： 有社交恐惧症，如何破？
W： 在我周围，像我这种性格的人特多——在公众场合什么都不说，到了私下里却妙语连珠，换言之，对信得过的人什么都说，对信不过的人什么都不说。沉默是一种生活方式
15C： 喜欢一个女孩，如何对她表白？
W： 你真可爱，让人爱得要命。你一来，我就决心正经地、不是马虎地生活下去，哪怕要费心费力呢，哪怕我去牺牲呢。 （ 《诗人之爱》 ）
16C： 每天在朋友圈秀恩爱秀日常，发九宫格照片的人到底是什么心理？
W： 在我看来，春天里一颗小草的生长，它没有什么目的。风起时一匹公马发情，它也没有什么目的。草长马发情，绝非表演给什么人看的，这就是存在本身。
我要抱着草长马发情的伟大真诚去做一切事，而不是在人前羞羞答答的表演。在我看来，人都是为了要表演，失去了自己的存在。 （ 《三十而立》 ）
C： 前几天，由于我一直在看 《太阳的后裔》 ，忘记和男友的约会，他竟然对我大发雷霆，难道喜欢宋仲基有错吗？
W： 生为冰山，就该淡淡的爱海流、爱风，并且在偶然接触时，全心全意地爱另一座冰山。 （ 《似水柔情》 ）
C： 为什么将近30岁就要被催婚？ 好烦！
W： 我相信这不是我一个人的经历： 傍晚时分，你坐在屋檐下，看着天慢慢地黑下去，心里寂寞而凄凉，感到自己的生命被剥夺了。当时我是个年轻人，但我害怕这样生活下去，衰老下去。在我看来，这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事。 （ 《思维的乐趣》 ）
19C： 每天都有一大堆麻烦事，要怎么解决呢？
W： 我时常回到童年，用一片童心来思考问题，很多烦恼的问题就变得易解。 （ 《我的精神家园》 ）
20C： 到底要不要选一份自己特别喜欢的工作？
W： 我从小就想写小说，最后在将近四十岁时，终于开始写作——我做这件事，纯粹是因为，这是我爱的事业。有一种说法是这样的： 人在年轻时，心气总是很高的，最后总要向现实投降。但我总觉得，我这一生决不会向虚无投降。我会一直战斗到死。 （ 《有与无》 ）
王小波在美国
王小波在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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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 对这一代年轻人还有什么要提醒的吗？
W： 如果我会发光，就不必害怕黑暗。如果我自己是那么美好，那么一切恐惧就可以烟消云散。 （ 《我在荒岛上迎接黎明》 ）
C： 好了，今天聊了这么多，最后再请王小波送大家一个祝福吧！
W： 祝你今天愉快，你明天的愉快留着我明天再祝。 （ 《诗人之爱》 ）
当我们走过山川，走过河流，走过心潮澎湃的青春年少，走向双鬓染满尘埃，总会想起他——浪漫骑士，行吟诗人，自由思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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