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敏//不妨做回“神经病”

 

我和朋友对坐在赛格的陕菜馆,人虽不少,倒也幽静。两人、四菜,全是可口的素餐。...









我和朋友对坐在赛格的陕菜馆,人虽不少,倒也幽静。

两人、四菜,全是可口的素餐。

我们“讨论”的范围很宽泛,很辽远,之所以给讨论用了引号,是因为大部分时候,我其实只是个安静的听客。

不是我不爱说话,而是好多问题,我实在无话可说。比如匈奴族的历史,比如民族性格的形成和蜕变,在他,已经探讨思索了几十年,在我,却是大片大片的死角和空白。

算是两个文学爱好者,我们的话题,却很少涉及文学。

我苦于读书太少,苦于我的文字无论如何不能华丽丽起来,他微微一笑,说:你是学哲学的,怎会被这样的问题所困扰?

哲学,在好多人、尤其是文人的心里,地位如此之高,这常常让我,恨不能重返校园做个回笼。

然而当年的我们,可不是这样的啊;当年的我们,因为自己没被置入哲学的坑里而无比自豪,甚至,我们看向哲学专业同学的眼光里,时不时地会溢满同情。

可怜啊,学啥不好,给弄了个最最无用的哲学,等到毕业分配,谁要?

朋友的本业是工程技术,所以他关注的,多是最前沿的科技成果。我对着商场美丽的瀑布惊叹,他却淡淡地说:这个很简单,像我这样的人就会弄。

再返身说文学中的唯美,他颇不以为然。

时代都到什么时代了,科技好多都走在世界最前沿了,而我们的好多文人,思维滞后,依然沉浸在故纸堆里自得其乐,意义何在呢?

朋友不是没有学问的人,但他说他从不在他的文里掉书袋,什么年代说什么年代的话,掉来掉去像是搞穿越。

我们在聊天。准确来讲是他在给我灌输他对社会、人生以及文学的视角,我觉得有趣、新鲜,然而时不时地,思绪也会飘摇。



我想起我所钟爱的作家之一王小波来了,想起了他的《我看国学》。当时的社会,国学正热,然而王小波,却大大咧咧着似乎并不认同。

王小波是理科生,这点来说,有些类似坐在我对面的朋友。所以他的文章和思维,常常会给我意料之外的喜悦。

小波说他读研的时候,他的老师认为他国学底子太差,于是他也就发奋,从《四书》到二程、朱子乱看了一通,下面我摘录他读完一些经典后的真实感觉:

说到《论语》和孔子,他这样讲:“总的来说,我喜欢他,要是生在春秋,一定上他那里念书,因为那儿有一种“匹克威克俱乐部”的气氛。至于他的见解,也就一般,没有什么特别让人佩服的地方。”

“对于幼稚的人也许必不可少,但对有文化的成年人就是一种负担。不过,我上孔老夫子的学,就是奔那种气氛而去,不想在那里长什么学问。”

说到《孟子》,他说:“他的思想,我一点都不赞成。他基本的方法是推己及人,有时候及不了人,就说人家是禽兽、小人;这股凶巴巴恶狠狠的劲头实在不讨人喜欢。至于说到修辞,我承认他是一把好手,别的方面就没什么。我一点都不喜欢他,如果生在春秋,见了面也不和他握手。”

说到西方科技,他如是说:“我承认我很佩服法拉第,因为给我两个线圈一根铁棍子,让我去发现电磁感应,我是发现不出来的。牛顿、莱布尼兹,特别是爱因斯坦,你都不能不佩服,因为人家想出的东西完全在你的能力之外。这些人有一种惊世骇俗的思索能力,为孔孟所无。”

通读孔孟程朱后,他讲:“孔孟程朱我都读过了。虽然没有很钻进去,但我也怕钻进去就爬不出来。如果说,这就是中华文化遗产的主要部分,那我就要说,这点东西太少了。拢共就是人际关系里那么一点事,再加上后来的阴阳五行。这么多读书人研究了两千年,实在太过分。”

他又说:“我们知道,旧时的读书人都能把四书五经背的烂熟,随便点出两个字就能知道它在书中什么地方。这种钻研精神虽然可佩,这种做法却十足是神经病。显然,会背诵爱因斯坦原著,成不了物理学家;因为真正的学问不在字句上,而在于思想。”

我一向讨厌掉书袋,然而这篇文章里,我却肆无忌惮的大抄王小波文章的很多段落,这在王小波看来,可能有些神经病,而这样的神经病文章,如果拿去做论文,显然无法通过。

还好,毕竟我不是在写论文,所以也就不必忌讳文章会因为摘抄比例过大而无法绕过评审组。





作者简介     舒敏,1992年毕业于西北大学哲学系。现供职于陕西师范大学出版总社。有作品散见于各大报刊,有散文入选《2014陕西文学年选·散文卷》。出版有个人散文集《梦里乡愁》。





责任编辑  张  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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