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朗斯特罗姆

诗之后特朗斯特罗姆：颤抖着站在它的音乐之网中

他以凝练、简洁的形象，以全新的视角带我们接触现实...

张启正摄

巴拉基列夫降b小调钢琴奏鸣曲(1905)

♫巴拉基列夫的梦(1905)

♭特朗斯特罗姆

万之译

黑色大钢琴，这闪亮的蜘蛛

颤抖着站在它的音乐之网中。

音乐厅里奏出一个国度

那里石头不重于露珠。

但巴拉基列夫在音乐中睡着

做着一个有关沙皇马车的梦。

马车在鹅卵石上向前滚动

笔直闯进乌鸦叫唤的黑暗。

他独自坐在马车里观看

却又在旁边的路上奔跑。

他知道这次旅行已经很漫长

而他的表显示年头而非小时。

在一片田野里躺着那张犁

而那张犁是一只坠地的鸟。

在一片水湾里躺着那艘船

封冻，熄灯，甲板上有人。

马车在冰上滑向那边而车轮

转了又转带着一种丝绸声音。

一艘较小战舰：瑟瓦斯托普尔号。

他上了船。船员们走上前来。

“如果你会演奏你就免得一死。”

他们出示了一件奇怪的乐器。

它像一个圆号，或一个留声机，

或者某个未知机器的一个部件。

恐惧而无助中他已明白：正是

这乐器曾驱动这艘海军舰艇。

他转向最靠近的一个水手，

绝望地做着手势并恳求：

“像我一样划十字，划十字！”

水手哀伤地凝视仿佛一个盲人，

伸出双臂，低垂着头——
他吊着就像被钉在了空中。

鼓在敲打。鼓在敲打。鼓掌！

巴拉基列夫从他的梦中醒来。

掌声的翅膀在大厅里咯咯作响。

他看见大钢琴边的男人站起来。

外面躺着被罢工弄暗的街道。

在黑暗中那些马车迅速滚过。

选自《早晨与入口》

托马斯·特朗斯特罗姆

1931年生于瑞典斯德哥尔摩，1954发表诗集《17首诗》，震惊诗坛。特朗斯特罗姆是为数不多以少为多的诗人，一生总共也就发表两百多首诗歌。2011诺贝尔文学奖以“他以凝练、简洁的形象，以全新的视角带我们接触现实”为由授予八十岁高龄的特翁。2015年3月26日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