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文学小说深圳

刘颋:任何一部儿童文学作品都可能影响孩子的成长

以下是来自“深圳儿童文学研讨会”的系列文章之一。2016年5月28日上午9:30分，在深圳中心书城的多功能厅...

以下是来自“深圳儿童文学研讨会”的系列文章之一。

2016年5月28日上午9:30分，在深圳中心书城的多功能厅，国内大咖云集深圳，和本土作家共同探讨深圳儿童文学的发展。

深圳市学生文联作为承办单位，深圳市中天景程阅读推广中心作为协办单位一起参与组织了该次研讨会。

与会人员阵容豪华：海飞（国际儿童读物联盟中国分会前主席、著名出版家、著名儿童文学评论家）、王林（人民教育出版社报刊社副社长、著名儿童文学评论家）、冯臻（《儿童文学》主编）、刘颋（《文艺报》文学评论部主任、中国作家网主编）、纳杨（中国作协创研部综合二处副处长）、陈诗哥（深圳儿童文学作家）、袁博（深圳儿童文学作家、深圳市中天景程阅读推广中心形象代言人）、李国伟（广东省作协副主席）、李华（深圳市文联创研部主任、深圳市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周思明（深圳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等。

任何一部儿童文学作品都可能影响孩子的成长

文/刘颋

《文艺报》文学评论部主任、中国作家网主编

我刚刚出去看到一群可爱的小朋友，我有一句话想对在座的说，想想外面的孩子，你们的任何一个作品可能就会影响他们的成长，你们的文字会塑造他们的未来，所以任重道远。第二句话，我曾经在这做过深圳的晚八点，那一次我讲的是关于我们的传统形式主义的问题，但是当时给我互动提问最多的是大概11岁的小姑娘，所以我觉得深圳后生可谓。

我拿了很多书过来，四个作家，每个我都看了，我就简单把我的一些阅读感受跟大家交流一下，如果有不太清晰的，我们可以接下来再好好交流。

一个是关于《超级六班》，我的一点感受就是这是一本有爱的书写，我很难看到在我们这么多的校园小说里面，用爱来书写的文字，这和作者的工作经历有关系，作者是以温暖怀抱书中的每一个人物，所以书中每一个孩子都非常神气，所以阅读这本小说是很愉快的事情。这个小说里面可以提炼出三个关键词，一个是爱一个是理解，一个就是神气，这是我的阅读感受。刚刚纳扬也说，校园小说不能满足只是对校园学习的描写，校园小说对校园生活的描写，应该立足于走向社会、走向人物的生命成长为目标，这样校园小说才打通它的意义和价值的空间，这是简单说一下《超级六班》。

然后是《偷剧本的学徒》，首先想说红色题材不好写，很容易模式化概念化，而且在这样的战争大背景下，这样的题材下，孩子所能起到的作用是很有限。就我们学员说，说我们的孩子除了送送鸡毛信，站岗还能干什么？所以从这个角度说，郝周结构了一个非常好的框架，选取了非常好的角度，他以戏班的学徒，把偷剧本，就黄梅戏和抗日结合起来，这一点应该说是他的贡献，也是对这个题材的丰富。因为偷剧本其实也是等同于送鸡毛信；但是它因为在这样的一个结构里面，这个孩子的参与感，在场感，非常地强，所以作品显得真实生动，而且有很强的情感心理的逻辑基础，可以说这是对对抗战题材儿童小说的丰富和发展。

当然从这个小说来说，写出这样的作品，仍然要避免概念化和先入为主。比如说汉奸就一定是大黄牙，一定是那个脸上要长痦子，痦子上还要长黑毛。在这样的题材里面对于作家很大的考验是你需要确立你的小说的语言的个人风格。尤其是关于对话的提炼，因为这是一个历史感非常强的，而且是那个时代感非常强的创作。聂华苓曾经说过一句话，他说他虽然在美国写作，但是他通常都是用中文写作，然后再让人翻译成英语。他说，考验一个作家尤其是考验是你的对话，你如果不是使用你的母语来写对话，你的人物是没有办法说出怎么属于他自己的语言。所以，这样的题材锻炼的是人物的对话和你语言的个人风格，这是一点简单的感受。

然后与关于《青苔街往事》，这个小说我是昨天晚上才看，我想到我们曾经一个文学门类伤痕文学，其实这是关于自身成长，关于青春的成长伤痕的文学。这一类的写作应该在儿童小说的创作中，其实是占有比较大的比重的一部分，这样的作品好写，但是难以写好，难精，应该说我们关于这一块的研究和对它的价值细分，好像还不太够，期待王博士和冯臻能给我们提供好一点的研究文章。因为少年的成长是从一个自然的人走向社会的人，这样他必然面临社会的规则对他自然属性的各种束缚、约束、碰撞，在这种碰撞中必然带来精神上的、心理上尤其是精神上的伤痕，这个生命个体如何走出他的伤痕，如何走向他的未来，其实是这样的作品应该呈现给读者的。这也是这样的作品最大的价值和意义。

我想说的是《青苔街往事》，语言有着青梅的质地，酸涩之后有甘凉，它是一种有一点类似于自述成长式的协作，细腻生动，情感真挚感人，但是这样的题材的写作，情感往往容易被放大，影响作品的整体性和流畅性，对这样的作品本身可能需要更多的雕琢，更多的细节的拿捏。

最后说一下袁博的动物小说，袁博一下给我了四本。袁博给他自己的小说命名叫做自然史的写作，我更想说，袁博通过他的写作确立动物社会学的描述体系，他试图要建立一种动物社会学的写作方式，他是在某一种动物个性化的成长历程中，呈现整体这个种类的属性。比如说失去母亲的小马，这是火烈马，失去父亲的鸵鸟，这是鸵鸟家族，先后失去母亲和母亲的小霸王龙，这是霸王龙兄弟。然后是生来就见不到母亲和父亲的小白狮，是小白狮和它的养母。都是从一个比较特别的个体，先后失去了抚养关系的一个小生命个体的成长，他最后成长为马王、鸵鸟王、霸王龙，还有就是那只白狮，他在这样的成长过程中，他们的种群关系，他们之间的王和从属的关系，它的社会等级的建立，也是说这个社会等级如何面对挑战，挑战又如何促使这个种群不断地发展壮大？

我觉得袁博在这些方面他用他的专业知识，应该说是非常好为我们建构出来他的动物社会学，这是贡献。但是我想说一下，就是对他的建议，长篇小说我们说它可能有情节，有主题、主旨，有人物，有形象的刻划。但是我想说长篇其实是对一种关系和结构的呈现。在你的作品当中，你的知识点非常丰富，你的情感非常饱满，甚至是饱涨，其实我们稍微学会做减法，就是从你创作的数量来说，因为你今年25岁，你已经出了很多的书，我觉得在数量上我们可以稍微地做一点减法，然后在质量上我们再做一点加法。这个是从这个角度说。

从你的作品结构说，刚才已经说了，就是这样没有养护关系的小生命个体的成长经历，成了你的结构文本的模式，你如何突破结构模式可能是你下一步的挑战。

因为你太年轻，所以我是希望你一定现在要警惕避免自己的套路陷阱，这个可能不是你自己挖，可能是出版社给你挖，比如说“动物小说王子”。我还想说一点就是，你现在其实应该有足够的能力和力量给我们勾划再生的艰难与青春活力、阳光、希望怎么能共同存在在你的作品中，我希望看到的是这样的作品。当然就是说，从我看到的四个作品来说，我能够看出在你的创作成长记录当中三个脚印。

第一个脚印应该说是属于少年的冷酷，比如说火烈马，我有个领导曾经说过一个故事，他一天接到诈骗电话，说你儿子被我们绑架了，你要拿出多少钱；他其实是已经知道，因为他当时儿子就在他身边，他还跟对方说，他儿子一把抢过他的电话说，你杀了他吧。他跟我们说，我虽然知道那是诈骗电话，但是我绝对说不出这个话，我说这个就是一个年轻孩子和当了父亲有情感束缚的父亲的区别。我在你的火烈马里面也是看到那个少年在父亲旁边说你杀了他，其实这个他指的就是那个孩子。我看到的就是青春一种张扬。

在这之后我看到的是对残酷客观的记录，比如说在鸵鸟家族，在霸王龙兄弟里面，我可以看到。再进一步是狮子的心，相对来说，这几个作品里面我个人喜欢的是狮子的心，这个中间我看到了你用悲悯之心注入的理解和同情，我希望看到更多，就是如何把生的艰难与青春活力、阳光、希望共同地放在你的作品当中，让它呈现出一个整体的，真正给我们呈现一个比较完整的动物社会的伦理体系。我就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