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明:呼唤战歌般雄阔的达斡尔音乐

 

当面临斡包的时候我们能找到我们人生的坐标,再那来反问自己还有哪些错误,请天宽恕我们,这是一种宗教敬仰。...



遇见达斡尔

克明:

蒙古族词作家、内蒙古音乐文学学会主席、呼伦贝尔市歌《呼伦贝尔大草原》词作者、国家一级作词
“您如何看待达斡尔歌曲?”
克明:

达斡尔歌曲,很多是用来表达男女青年互相的爱意。达斡尔民族的音乐非常古老,但是流传到现今的,大多是情歌。它的战歌、军歌、狩猎之歌,这些比较雄阔的少了。

但是其实达斡尔族历史源远流长。它并非像人们想象的跟随着蒙古族一路走来。实际上在蒙古族之前,就已经是个很伟大的民族,无论是从西还是南都是一种源远流长的伟大民族。

现在达斡尔族音乐,只能模模糊糊地仰望这个背影,消逝在草原深处,或者说祖国大地的森林峡谷深处。契丹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民族,在我们北方建立了一个强大的王朝。那么它后来去哪了呢?它的子孙们去哪了呢?长期以来,考古学家、科学家都在追寻着、试图在描摹出这个背影,其实契丹的后裔就是达斡尔族人

但是由于生产生活很多方面的巨大的改变,达斡尔音乐在九世纪,十世纪、十一世纪那个时候弱化了。达斡尔音乐真正应该雄阔的力量,是雄性的、男性的;是面对困境、面对死亡、面对灾难、面对杀戮时不屈的奋斗。所以我就比较喜欢大步往前走,一路火星、一路征程这种感觉。对于达斡尔族音乐,我除了艳羡之外,更多地希望折射出坚定、坚强、不屈的达斡尔族精神。我希望未来的音乐发展中,一定要让这些精神占据达斡尔民族文化高地。

我面对“达斡尔”这三个字,仅仅是一个非常卑微的一个小孩子。我向达斡尔民族致敬,同时希望达斡尔族兄弟能够在北方辽阔大地上用音乐把我们北方民族的信仰放在心底展示出来。能够让我们感觉到,在这样一片辽阔的国土上,我们有这样一个伟大的民族,我们是坚强的,我们是不屈的,我们屹立在祖国的北方。
“您如何看达斡尔音乐与外界的交流?”
克明:

达斡尔一直走到今天,有长足的进步和发展。以前能保留,原因在于干扰很少。而现在的现代音乐呢,品类比较多,在这个时候,容易完不成一种坚守。有些人感觉达斡尔文化能够保留下来是因为他们所在的地区比较边缘、闭塞,是由于地理原因,这是不对的。达斡尔民族不论走到什么地方,有一个特征——达斡尔人一定要讲达斡尔语的。而达斡尔语和达斡尔音乐是紧密相连的。他们就像表兄妹一样。达斡尔人有股血性,这种坚守是自觉的。我们在几千年之前,就进入文化自信文化自觉的状态,包括对于森林草原的爱护。我们蒙古民族还有达斡尔族世世代代都把土地奉为我们的我们心中的佛。我们要真爱它,我们一颗小草不轻易践踏,我们是多么伟大的一个民族!在内心深处又是多么孱弱多么脆弱。每一颗树等同于一个人的生命,你见过这样的民族吗?带树叶的树你砍了的话按照成吉思汗法典人就被干掉了。你可以砍它,砍完了之后代价就是你的脑袋没了。马脑袋打一鞭子,你人脑袋没了,这就是严格的恪守和尊重。

我们只是大自然的一个小儿子,这些树啊草啊都是我们的叔叔,三姨,二舅 ,不敢碰的 ,充满敬畏。只要看见小小的一棵棹树,我们顶礼膜拜。祭斡包不是乞求儿子能考上大学,能涨工资,我们每个人祭祀斡包的时候就是祈愿草原水草丰美而已。乳畜兴旺,水草丰美。我们对自然,对生命的敬畏,这种东西大于我们每一个个体生命的最高境界。我们就像蚂蚁一样臣服在大地,那谁厉害呢,天,腾格里,长生天,那是伟大的。当面临斡包的时候我们能找到我们人生的坐标,再那来反问自己还有哪些错误,请天宽恕我们,这是一种宗教敬仰。我们一直在践行科学发展观,没有明确提出这个理论之前就已经在做了。前几年提出的可持续发展,如果一直往前追溯,我们民族不一直在这么做吗?

达斡尔民族和达斡尔文化现在还在走,继续往前走,有些东西逐渐地在捡起来,这需要有一个过程,需要我们的共同努力。 



克明老师在接受采访



克明老师在达斡尔音乐研讨会上发言


访谈记者孙伊宁与克明老师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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