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 印象南欧

米兰、弗洛伦萨、罗马、雅典；中世纪、共和、帝国、文艺复兴……每一座城市都奠定着西方文明的基础，串起了整个欧洲的历史起伏。...





在出发去米兰前，老师让同学们查阅南欧此行有关的资料。相关资料自然是历史的和当代的。我从来是一个对历史理解仅停留于死记硬背的人——无法感同身受，也无法真正深刻体会历史转折的重大意义。无奈此行到访的城市都有深厚的历史底蕴，米兰、弗洛伦萨、罗马、雅典，每一个都奠定着西方文明的基础。

从古典时代到中世纪，到共和，到帝国，到文艺复兴，这一串城市串起了整个欧洲的历史起伏。带着看似苍白的文字资料，我和另外29位老师同学们一同踏上了南欧的行程。我那时还不知道，这片奇妙的土地就要改变我对“历史文化”的成见。见到这些城市时，一处处景物带着强烈的历史情感与文字描述的历史契合，在震撼之余将我脑海里的记忆转化为心灵的领悟。

▎米兰 · 设计与基督教

米兰是时尚设计之都。这不仅体现在暑期学校以设计为主题的课程设置上，更体现在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埃马努埃莱二世的繁华与拿破仑大道的奢侈自不必说，街头乐队的美感和斯卡拉歌剧院的艺术氛围也不用再提。如果从细节观察这个城市，我们能看到酒店大厅里散放的书全是建筑和设计相关的、城市直饮水的接水点都在保留城市历史特色的同时加入了新的功能性设计、大教堂和商圈的空间设计都与米开朗基罗的延伸性理念一脉相承、从垃圾桶到教学楼处处可见蒙德里安的三原色搭配……

时尚带来的是这个城市的繁荣，而这座城市蕴含的基督教历史则决定了整个西方社会的信仰方向。君士坦丁梦见皈依基督教就能带来顺利，一梦成真。君士坦丁大捷的第二年，他颁布了《米兰敕令》，仅仅是简洁有力的几句话就带来了千年的风云变幻。在看到米兰大教堂内景的那一刻，我才终于明白，那种宏伟地攫住了无数神学家、信教者、领导者的力量，那言语中透露出的信仰与思考。“米兰上上下下一片祥和，我们正孜孜探求实现公众的利益与和平之路，在众多能够为大多数人民造福的道路之中，我们认为首先应该调整关于对神崇拜的关系，这样就赋予了基督信徒及其他信徒信仰自由的权利。”米兰大教堂的铜门上刻着君士坦丁辉煌的故事，刻着拉丁文的《米兰敕令》，刻着无数基督徒的自由与血泪。

米兰不是基督教的摇篮，也不是基督教的康庄大道。但他是基督教开始步入历史舞台，开始崭露头角的地方。这与这座城市质朴、纯正的风格不无关系。君士坦丁让人数寥寥的基督教一跃成为欧洲宗教的主角之一。步入哥特式教堂的那一刻，我有一种不可避免的、强烈的哭泣的欲望。是一种仿佛惶恐又仿佛崇敬的震撼。▎弗洛伦萨 · 文艺复兴

在米兰的暑期学校里上过一堂文艺复兴主题的课。印象最深的建筑自然是圣母百花大教堂和美帝奇家族。在圣母百花教堂的建筑故事里，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活力与生机可见一斑。教堂的铜门在招募雕刻师时，采用了比赛的制度。共和国用以撒献祭的故事为主题悬赏胜者。吉贝尔蒂和布鲁内列斯基成为了最主要的竞争对手。布鲁内列斯基雕刻缺乏紧凑，而吉贝尔蒂胜在构图与创意，一举获胜。尽管分出来胜负，这两个名字却都青史留名，也都在大教堂留下了各自的印记。因为布鲁内列斯基失败后放弃了雕刻，却没有放弃艺术。他开始潜心研究建筑，终于发现了众人无法破解的教堂圆顶的建筑方法。当然，著名的透视法也是布鲁内列斯基的发明。两扇大门和圆顶都承载着两位艺术家的心血与才华。圣母百花教堂承载着文艺复兴时期的灵感和艺术发展。

看到大门的那一刻，我深信这就是米开朗基罗称赞的“天堂之门”。灵动的人物刻画和细腻的描摹是文艺复兴独有的风情。我突然明白为什么这个时期让无数的艺术家涌现、让无数后世的追随者趋之若鹜。这个城市作为文艺复兴的摇篮是当之无愧的。在他的街头巷尾中、日落晚霞里、山头夜色深处，我都看见烂漫的、自由的因子。同行的一位男同学在看了山上夜景后说一定要带女朋友来，我们开始说笑，他却很正经地说：“站在那里看夜景的时候，我觉得真的什么语言都不需要了。”回酒店的路上看到老桥旁的灯光倒影，就像梵高的画一样，让人恍惚忘记种种现实。我突然想到，也许正是弗洛伦萨这种不需要语言的力量，才能孕育那么丰富的艺术因子。

▎罗马 · 共和&帝国&拉丁语

对于强大、战争、帝国等关键词有关的历史从来不熟悉。但我知道，在念出罗马两个字时，理应有一种肃然起敬的态度。罗马是欧洲的中心，这话从不为过。 我背不出长长的兴衰历史，只知道罗马从共和国到帝国留下了太多的故事。

初到罗马，最想做的事说不出几件，但一定包括了和下水道盖子合张影！这是因为上面刻着古罗马的过往：“SPQR”。SPQR的全写是拉丁文：SENATUS POPULUSQUE ROMANUS，翻译成英语的意思是”senators and people of Rome”（罗马元老院与人民）。其含义不说，拉丁文这一语言的使用就足以让我们意识到他曾是文明的中心。拉丁语属于印欧语系意大利语族,最早在拉提姆地区（意大利的拉齐奥区）和罗马帝国使用。虽然拉丁语通常被认为是一种死语言，但现在有少数基督宗教神职人员及学者可以流利使用拉丁语。它原本是意大利中部拉提姆地区的方言，后来则因为发源于此地的罗马帝国势力扩张，拉丁语开始广泛流传于帝国境内，并被定为官方语言。千年后的今天，我们仍然在罗马的街头巷尾见到这一古老的语言，在各个历史建筑上感受这一语言的力量。这早已不是权力的宣示，却始终是鲜活的历史。

▎雅典·戏剧与日落

背不出历史的我最期待的国家自然是希腊：这里的历史贯穿在诗歌、戏剧中哲思中，和文学、哲学融为一体。在希腊，最期待的城市自然是雅典：这里上演过最早的悲剧戏剧，留下了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许多人的脚步。

阿伽门农的权力中心在迈锡尼，他的一生传奇也在迈锡尼。但今天我们了解他，更多的却是通过埃斯库罗斯的悲剧《阿伽门农》，这部曾经在狄奥尼索斯剧院上演并为他获得戏剧节奖杯的悲剧，让人在肃穆中直面了生死的无常。

在希腊我有两个愿望：一个是看狄奥尼索斯剧院。因为之前班级作业里曾布置过表演过《阿伽门农》，所以我特别希望能了解古希腊戏剧诞生、发展的有关历史。
另一个是看日落，这个愿望来自《爱在午夜降临时》这部电影对希腊日落的演绎：言语间太阳就能从地平线消失不见。

戏剧的历史在卫城顶由导游Maria讲述出来，她是一个认真、专业又风趣的好导游！她指着一片废墟中的剧院和剧院旁的柱子告诉我们戏剧节的比赛如何上演、剧中的人物如何表现、强大的家族如何资助戏剧节的进行、赢得奖杯的人如何在一旁仍然耸立的柱子上千古留名……历史在这些风景中活了起来，想象中的文人们仿佛就在眼前。每一眼都是历史在上演，每一步都是过去在心跳。

戏剧很美，日落也很美。离开前的最后一天在酒店屋顶看到了日落，心愿终于圆满。和两位小伙伴一起聊天，想象着远处不知在哪个方向的爱琴海的样子。太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移到山口，一点点落下山去，留下漫天晚霞。雅典城就这样入夜了，在夜色中聆听着我们的告别。

四个城市用细节、建筑、人物、景物让我感受到历史的真实、文化的厚重。这就算不虚此行了吧。

本文作者 | 程元晨
图片来源 | 程元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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