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巷红灯暖深秋，一座繁城另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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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座城市】一座城，一个人文
冷雨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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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座城市】印巷红灯暖深秋，一座繁城另崇山
文 冰诺
秋弃扇，看看深秋雨后的那一片灿金之地，便知晓这三字的深意。是啊，银杏叶归，回了家。秋色染上了紫鸢的叶角，毫无生命力的凄哀的打着卷儿。
就在这个我往返无数次的城市里，半年前的到来，使我久久不愿回到那个成就了我的大都市。不，或是说我逃离了那个疏离而又客套的城市。一座繁城另崇山，同样的古朴院落，同样的居于恬静，又是同样的——有过曾经笑语。在这个我成长的小院里，亲近又自然。我有着这里所有物什的记忆，一丝一毫，刻骨铭心，就如同老屋房檐上的青瓦一般，即使沾上青苔，荒芜不忆，它却还是兀自梳理着，整整齐齐的呢!
这山脚下的小院，我回来了。幸好!我又回来了，我应该知足的，应该笑的……
红灯笼，便是重阳一日便开遍了巷中。一盏盏精巧鲜艳的红灯笼，似是穿越了小半年的时光般，带着一片悠悠恬适迈入年关，殊不知红灯早挂究是带来了冬的严寒，还是对春的热期。
这时的栾树枝叶繁茂，如在白宣中泼上墨绿，繁点朱红，抹带熟褐，为老巷的年迈赶前勾上画框。
易是个有名望的老石匠，甚至是后辈们仰望的存在，他不会接刻墓碑这样的轻贱活儿，只是立那种青石牌坊，大户的女儿凡是为了保全贞洁死的都会请他来立牌坊，可是这样的活计在建国后便只担得上“罕见”二字，哪怕他技艺再高，德行再好，生活依旧过得清贫。八九十年代，附近山上寺庙的方丈来请他来修葺寺庙，他便应允了下来，就是在这一年我出生了，就是这一年，石匠的身边除了一箱老伙计又多了一个女娃子的陪伴。起初匠人捡到我时，原是以为是来寺里上香的香客弄丢的，便把我交到了方丈的手中。三个月后我还是无人认领，方丈也说我与匠人有着莫大的缘份，匠人笑着又夹杂着几丝悲色的将我从方丈的手上讨了过来。
那几年是匠人最卖力的几年，因为他还要养活丫头。但那时也是匠人落下病根儿的时候。
天边的云压低了许多，天空暗下了几分光亮，似是古楼中的倩影，因着秋风凉意，放下了小轩窗。“金…金秋小楼又红灯，青砖叩…叩首，折下重阳柳，香烟……烟起汗侵衫淋，多白发……”我呜咽的不成调的又念起了匠人过去常唱的闲词儿。
那晚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我，用带着小铜铃的红绳扎着两个羊角辫，俏皮地在规规矩矩的方砖上跳着格子，后来啊，一双宽厚的手就搭在了我的肩头，我转回头看却什么也看不清，只依稀的能看到一双熟悉的眸子，我被他以一种极舒适的姿势揽抱了起来，听见他用着亲昵沉稳的口气对我说:“丫头又重了，连阿爷也快抱不动了，乖，去和阿爷到寺里敬柱香，保佑你来年平平安安……”我沉默着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抬头望着他的眸子，被他抱着，吃力的上山。
那是新年的第一天，寺里来了好多敬香的香客，我看着他虔诚的敬上一炷香，又转回头笑着对我说：“做人就要常知足，丫头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哈哈哈……”
我看着他面孔变得逐渐模糊起来，爽朗的笑声也淹没在嘈杂人群中，一切的斑斓褪去鲜艳，所有的事物变得更加灰寂，再然后一切的美好都成了幻影，梦也结束了。
“丫头，把案上的水烟袋子拿来。”
“哎，丫头你去瞅瞅瓮里还有粮冇?”
“丫头，要好好读书，可是要有出息。”
“丫头，喏，那小灯儿，好看吧?那是灯笼树，呦，呦呦，你看……”
……
呵，这样的生活再也回不去了，这样的话儿往后都听不到了。没了，没了，都没了!
只是丫头还在，匠人已故，匠人说丫头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福气，那匠人又何尝不是丫头此生最大的幸运?呵，干什么要捡个丫头，不去收个小子传手艺呢?
望着着窗外的阴沉，稍有分心，便勾起相思，仰首之间，热泪就滚到了嘴角唇畔，坠若崖岸，极大的苦涩绽开于此，而后又溅落诗笺，皱起心湖涟漪，缓风吹来，又抚平了笔尖寸下的褶皱，寻不得半分痕迹，泪经过媒介般的笔，将零如秋冬交季之时，如豆仿丝的泉绪倾泻于平原阔地的纸间。
悔么?幸好丫头那时能陪在您身边。知足无憾，无憾了!
天边的云又压低了许多，天空暗蓝深邃，似是古楼中的倩影，不仅放下了小轩窗，还解下了两道垂帘。
丫头读了书，丫头有出息了，您不是还想出山再看看海么，丫头还要接您呢，丫头才陪了您几天啊，丫头还没陪够呢，再让丫头去陪着您看看海吧!。我又在咱的院里新植了银杏，您快看看，看看啊!丫头求……求您了!
罢了，罢了，您放心吧，我就在这院里等着您回来，让您时时刻刻都能看着我，丫头不走了，以后都不会走了。今年寺里的头香，丫头还要为您敬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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