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二中学生作品选】郑维娟：水月饼

水月饼宁远二中 郑维娟“吱嘎、吱嘎”皎洁的月光下，一个妇女弯着腰吃力地蹬着三轮车上坡。已经入夜了，街上的人都...







水月饼

宁远二中 郑维娟

“吱嘎、吱嘎”皎洁的月光下，一个妇女弯着腰吃力地蹬着三轮车上坡。

已经入夜了，街上的人都像飞倦了的鸟儿，一个个都回家了，河堤的柳树披着一身泛黄的灯光在习习凉风中婆娑起舞，河中央的圆月也被风吹得荡漾起来，就那样圆了又碎了，碎了又圆了…

女人喘息着依然用力蹬着向前，背上已经湿透了，棉白布衣已经被汗渍开了一两朵“梅花”。身后的三轮车装满了今天从城东到城西，从城南到城北收来的废纸、破铜废铁等废品。“吱嘎、吱嘎”宁静的街道上可以清晰地听见三轮车粗重的喘息声。偶尔身旁一辆摩托车呼啸而过留下的那一串浓烟，也在风中慢慢飘散。终于蹬上了坡，女人不禁吐一气停了下来，拿起披在肩上的毛巾在布满汗水的脸上擦了一把，扑面而来一阵惬意的凉风让女人那张枯黄干瘦的脸不禁舒展开来。今晚的月亮特别圆、特别美，散发着淡淡的银白的光。圆月之下的城市，显得和谐安宁，每一扇窗户里都亮着一盏灯，透着一种温馨。万家灯火中，每一家都有属于各自的幸福。这个可怜的女人，自前年丈夫死后就撑起整个“摇摇欲坠”的家。为拉扯大两个年幼的孩子，不得不踩着三轮车每天从城东到城西，从城北到城南收购废品。看着楼房里的点点灯火，女人像意识到什么似的，骑上三轮车加速往家的方向赶去。

顾不得大汗淋漓，顾不得身心疲惫，妇人骑飞快，头顶上的圆月不断地向身后倒退。终于，那座不足7平方米的低矮平房已经出现在她眼前。房子的四周被各式各样的垒得高高的似围墙一样的废品包围着，房子里散发出来的橘黄色的灯光。她的十七岁的女儿抱着四岁的儿子倚在门口睡着了，一定是等妈妈等到累了。儿子歪着脑袋躺在姐姐的怀里，女儿头倚着大门，朝着门口，两手挽着弟弟，门外皎洁的月光洒在俩人略带蜡黄的脸上。女人看着这一对熟睡的儿女，心里不禁涌起一阵酸楚。本想轻声停放好三轮车，不料“吱嗒”一声还是惊醒了熟睡中的儿女。“妈妈，你终于回来了！”女儿揉揉眼睛，扶起弟弟惊喜地向女人说到，眼里充满了喜悦。女人笑笑，上前抱起了儿子，儿子抬头指指月亮，嘟着嘴向女人说到：“妈妈跟我说今天是中秋节，妈妈会买月饼回来的。”“妈妈，月饼呢？”听到独生子这么一说，女人像被什么抽了一下，倏地想起今天是中秋节，难怪今天的月亮那么圆，那么美……女人看着独生子一脸天真而充满期待的脸，看着女儿期望的眼神，女人惭愧极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自从丈夫死后，她独自一个人撑起这个家，每天骑着破三轮车起早贪黑地收捡破烂，心里面早被生计这座大山压得喘不过气儿来了。根本没有时间去想着那些什么节日，好像过节对她来说已经是件很奢侈的事。她愣了愣，不知所措的看着两个孩子，“哦，我知道了，妈妈一定是要知道我今天乖乖的，才会给我吃是吗？”儿子忙从女人身上下来，迅速跑进屋里拿了一本课本出来递给女人，女人接过一看，是儿子写得满满的“山、石、田、土、分”。“这是姐姐今天教我写的。”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笔体幼稚的字，女人心里笑了，但脸上却没能绽放出笑容。“姐姐说，我把字写好了，妈妈就会买月饼给我吃。”独生子目不转睛地望着女人，眼里闪耀着欢乐的光芒。这时女儿搬来一张凳子放在女人的面前，拉过弟弟对女人说道：“妈妈，今天累了，先让妈妈坐一坐吧！”女儿的懂事让女人的心隐隐作痛，她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月亮，是那么白，那么亮，白得扎眼，亮得刺心。自己累死累活的在外面蹬三轮不就是为了给儿女更好的生活吗？可是到头来却发现什么也没给他们，连中秋节的月饼都给不了。女人的喉咙动了动，随即拉过儿女将他们揽在怀里，哽咽地说到：“对不起，孩子，妈妈忘记了今天是中秋节。”

“妈妈，你看天上的月亮多圆啊，你怎么忘了是中秋节呢？”儿子一把挣脱女人的怀抱，指着天上的月亮说，月亮就那么冰冷地望着他们，好像也在指责女人的粗心。女人不说话，叹了一口气看着儿子。

女儿看了看女人，又抬头望了望天上的圆月，拍拍弟弟的肩膀，微笑着安慰他：“妈妈，太忙了，不要怪妈妈。弟弟，乖啊！”说远，走到一脸内疚的女人面前，依然笑着，那笑容似草地上盛开的野菊花。“妈妈，没事的，月饼我有办法！”女人一脸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无比乖巧的女儿。随即，女儿转身弯下腰开心的对弟弟说到：“弟弟，等着，姐姐帮你拿月饼哦！”说完，转身进了厨房。儿子高兴地跑到女人跟前，和女人一起等着姐姐拿月饼来。

女儿出来了，手里捧着盛满水的脸盆，弟弟一见姐姐出来便屁颠屁颠的跑向前去索要月饼，只见女儿笑而不答，站在门口朝脸盆里望了望，便兴奋地对着弟弟叫道：“弟弟，快来看啊，好大的月饼！”女人坐在门槛上看着，心里全明白了，不知是因为欣喜还是什么泪水湿润了眼眶。儿子朝脸盆里望去，天上的圆月映在水里，依然是那般皎洁，那么美丽，置身于水中更是添了几分魅力。又圆又大，光滑细腻好像真的月饼一样。儿子望着水中的“月饼”先是一愣既而是一阵欢跳，叫着“月饼，月饼”。女人用手抹抹眼角的泪滴，笑了，于是牵着儿子的手进了厨房，拿出大大小小的锅、碗、瓢、盆，一一地装满水放在门口。于是就有了大大小小的“月饼”。一家三口在门口看着比着哪一个“月饼”大哪一个“月饼”亮……此时，天上的月亮好像更大更圆了。

那晚，在万家灯火中，那一户人家同样有一份属于他们的幸福，同样过着中秋，十五的月亮将自己圣洁的光洒向千家万户，只有那家不一般……

指导老师：欧阳睿

    关注 竹心柳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