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留痕

 

作者于梅,笔名绿茶,标准的胶南媳妇。喜欢读书、户外、摄影。...

文/于梅
每当想起童年的时光,一幕幕清晰的画面,就显现在眼前,恍如昨日。

最难学的活计:生炉子

上世纪七十年代,我生活在邹平西南部的一个小山村,寒冬取暖,是村民面对的最大难题。父亲在国企上班,每年我们都能买煤取暖。先把煤块粉碎,加上水和生土,用铁锨用力搅拌成均匀泥状,然后,一部分打成煤饼,放在院子里不碍事的地方晒干,一部分运到屋里的火炉边上,以备不时之用。炉子每天晚上要封,每天早上起来要捅。有时候闷灭了或者烧乏了,早上起来就要生炉子,那可是技术活。那时候打火机是奢侈品,基本见不到。几分钱一盒的火柴,也极少舍得用,村民们习惯用打火石打火,打出火星,引燃火绒,再用嘴吹亮火绒点燃碎柴火,等到火势大起来时,再放小树枝,然后加煤块,煤块引着了,加小块的煤饼。有时还得用蒲扇猛扇炉子下面的通风口。每次生炉子,满屋子烟气弥漫,让你不辨东西,呛得人眼泪鼻涕直流。
      最怵头的事:打井水


小时候村子里有好几眼水井。我们家住在村东南角,距离家较近的有两眼水井,但都是懒水,洗衣服喂猪还行,要喝水做饭就必须到村中央的水湾边或者村西边的学校去汲取,那里的井水是甜水。由于井里水位低,每次打水都要把水桶用辘轳上的钢丝绳慢慢下放到井底,再用力来回晃井绳,让水灌满桶,然后用力往上摇辘轳把,一圈一圈地把盛满水的水桶从十几米深的井底摇上来。一年四季,只有冬季最危险,因为用不规则石块砌成的井沿边上满是滑溜溜的冰水,一不留神就会滑到,弄不好就会滑到漆黑的井里去,所以每次打水都提心吊胆。打上了井水,还得用扁担往家里挑。一、二年级的时候,都是和姐姐往家抬,三年级后,自己就开始学着大人的样子往家里挑。当时个子矮,挑不起来,就学着把扁担两边的铁链子一个在扁担上左绕,一个右绕,这样挑起水桶来两边吃劲,扁担就不会在肩膀上往一边压着了。从甜水井到家有近1000余米,每次都要在路上歇上好几次,每次都要用手使劲往上托着扁担,才能趔趔趄趄地晃到家。开始是半桶半桶地挑,以后肩膀压出茧子来了,就和大人一样挑整桶的水。早上起来做饭,水缸里的水结成了厚厚的冰,得用擀面杖或者石块用力砸。刚刚砸开的冰口子,不一会儿就会再结冰。每天凿冰每天结冰,水缸里的冰茬茬,围着水缸四周一圈圈一层层一片片,犬牙交错,闪着寒光,一不留神就会扎破手。
     最惊险的游戏:走墙跟脚


小时候父母在城里。我和姐姐跟着爷爷奶奶在老家。爷爷一天到晚给村里看果园。除了做饭,奶奶一天到晚在姑姑家,我和姐姐属于没人管的流浪儿。姐姐虽大我几岁,但是胆子小,放学就知道回家写作业或者干活。我则要绕到村子的水湾边上,玩上一会儿再回家。水湾不大,南北长五十余米,东西宽十来米。水湾西边依着高墙,东边靠着大路,北边是村中央的空地,也算是村广场吧,水湾南边是个慢坡,坡上有两棵高大粗壮的柳树,遮天蔽日的,经常听到上面“梆梆”的声晌,那是啄木鸟在捉虫子。再向南就是村民的后屋墙了。水湾的东、北两边由方方正正的大青石块堆砌而成,石头上满满雕刻着各式样大字、小字和花草图案,当时觉得好玩,以后知道那是“破四旧”时从四处搜罗来的墓碑、石碑。那时候没有玩具,女孩子凑成堆不是踢毽子就是抓石子、跳方、跳皮筋。这些对于我没有吸引力。我喜欢像男孩子那样,爬村南面的小山,秋天山上有摘不尽的野果子、挖不完的野菜,运气好的话还能捡到蛇退下的皮,那可是值钱的东西。我也喜欢像男孩子那样,每天放学后,走水湾西边高墙的墙跟脚。说是走,其实是一点一点挪,跟走钢丝绳有点类似。每次走,上面两只手要用力紧紧抠着窄窄的墙缝,下面两只脚要小心翼翼地侧着踩着不足十厘米的墙跟脚,身子必须紧紧贴着墙面,慢慢地从水湾最北边蹭到最南边,或者从最南边蹭到最北边。每次蹭着走过水湾的时候都怕得要命,生怕一不留神失足落水,墙脚下可是几米见深的水湾啊。即使在冬天,墙跟脚距离冰面也有一米多高。但是,虽然每次都怕的要命,但是几乎每天却都要走一趟,好像不走一趟,这一天就像少了什么似的。现在回想起来,对当时自己的行径感到非常地不理解和后怕。
     最紧张的农活:放牛


那时节农村的孩子,除了寒暑假还有个秋假,为的是秋收秋种秋忙季节,大人们黑天白日地忙不过来了,上学的孩子们放假,搭上把手就能干很多活,帮很大的忙。放牛就是其中一项。村里有集体牛圈,老少不等的有几十头牛,夏秋季节一般在山坡上放养。一人一头,放牛的都是村里的老弱病残幼。早上爷爷交代了几句,说下午别忘了,该轮着咱家放牛了。中午迷迷糊糊睡觉起来,突然一下子想到了放牛的事,爬起来就往牛圈跑。偌大的牛圈还有一条半大小黄牛,正着急地拽着绳子哞哞地叫唤呢。第一次放牛,很紧张,我大着胆子走上去,刚把绳子解开,小黄牛“嗖”地一下就窜出去老远,吓了我一大跳。我也顾不上正下着濛濛细雨,路上湿滑得很,一路连跑带滑的就跟着牛跑。还担心找不到牛群呢,感情识路的不只有老马,小牛也识路,在山坡上的青草地里,终于赶上了牛群。
最难受的事:冻伤


现在想起来,小时候的冬天似乎特别的冷。大雪封门,可不是危言耸听。早上醒来,看到满屋子亮堂堂的,就知道下雪了。有调皮的雪花会钻过门缝,跑到屋子里来。有时候雪下得大、下得久了,大雪封门可不是危言耸听。早上开门,屋门口的雪会高得漫过膝盖。这时候,我们就穿上爷爷赶集时买的用草编的靴子,既防雪防滑又轻便,我和姐姐一人一双穿着去上学或出去踏雪玩。小孩子一玩起来就忘了姓啥,每年冬天,小脸蛋总是冻得红红的,手、脚、耳朵、腮经常冻出冻疮,冷的时候不觉,一暖和就刺痒难受。晚上,爷爷就用淘换来的茄子秸熬水为我们烫洗,奶奶则用淘换来的大红公鸡血为我们涂抹,但是年年捯饬年年冻伤。



作者简介:于梅,笔名绿茶,标准的胶南媳妇。喜欢读书、户外、摄影。


投稿:jiazaihuangdao@163.com

编辑:shitoulpr001(若兰)

校稿:Z1535654123(杨柳依依)

声明:文中插图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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