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随笔】马蹄催趁月明归 杨东广（总第86期）

激情是多年未曾见过的热量。转眼间人到中年，心中还依稀记得年轻的时光，可是时间却分明地提醒着我已年逾不惑。这如夕阳中的炊烟不知不觉间悄悄地弥漫了四近的空间，看如今年轻人憧憬和激动，看别人的冲动和莽撞，微笑之后余下的是无尽的叹惋。激情已逝，生命不再辉煌。



辉煌是多年未曾见过的壮美。十五岁的时候绞尽脑汁拼凑了一首长诗，只为在结句中纵声高呼：十五岁，我们正年轻。是的，十五岁正是年轻的时候，只是那个时候我自以为成长得如中流砥柱，所谓年轻，其实是不再幼稚。岁月匆匆，一别经年，再回首时恍如隔世。那个曾经满怀壮志的光辉岁月可否重现于梦中的朦胧？



朦胧是多年未曾见过的妩媚。如薄雾里凝眸初绽的鲜花，余晖中远眺山脚的人家，依依的炊烟才是远胜青天白日的胜景。不再读心灵鸡汤，不再看扉页文章，不再谈风花雪月，不再游漫漫长夜。一切闲如一切未闲，一切用如一切无用，与其说大巧不工倒不如说是辗转多年耗尽激情的空乏和贫穷。



贫穷是多年未曾见过的悲伤。儿时的一根香蕉是梦中最美味的甜点，儿时的一支棒冰是回味在齿颊的芳香。风中飞扬着沙尘的土路从脚下一直延伸到远方，屁股后面颠簸的破旧书包从哥哥的哥哥的背后一直到我的肩上。城市渐渐包围了村庄，繁华悄悄地覆盖了荒凉，只是水泥和钢筋的灰色楼层远远地隔开人们的视觉听觉嗅觉触觉乃至感觉直觉。立于城市的任何一个角落，都不再是我的故乡。



故乡是多年未曾见过的风景。冬天落下轻轻的松松的软软的厚厚的雪片，我裹着厚厚的棉衣偷偷地出来，借着雪的反光在雪原中走下一串清晰的脚印。清冽的冬夜的空气微微刺痛我的鼻腔，无边际的银色的洁净从眼中蔓延到心灵，如果能让我回去，我更渴望拥有一匹老马，带着我，就着如同月色的反光，走回那片地方。清冷中，不急不徐而又一直走下去的是特特的马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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