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剑书生译泰戈尔《飞鸟集》手记之97，附11个译本之比较
仗剑书生译泰戈尔《飞鸟集》已进入出版程序，全插图彩印版接受预定，定价拟为49元，盈利拟捐给我的母校南开大学，一部分拟注入叶嘉莹先生的基金，如叶先生不嫌弃的话，一部分拟以查良铮先生（诗人穆旦）之名设立翻译类奖学金，以感谢二位对我文学上的启发。...
97
I think of other ages that floated upon the stream of life and love and death and are forgotten, and I feel the freedom of passing away.
译本1
译本2想到漂浮在生与爱与死之川流上的别的时代，想到它们之被遗忘，我感到了逝去的自由。
译本3我想起了浮泛在生与爱与死的川流上的许多别的时代，以及这些时代之被遗忘，我便感觉到离开尘世的自由了。
译本4我想起了曾经漂浮在生与爱与死的川流上的，
现在已经被遗忘的其他时代，
便感觉到离开尘世的自由。
译本5我想起那些时代，漂浮在生、死与爱的长河上，
想到这一切终被遗忘，便感到遗世而去的释然。
那些岁月浮泛在生死痴爱的溪流上，早已忘掉；现在想起来，就感到离开尘世的自由了。
译本6
我想起了那些漂泊在爱和生死的浮流之上的岁月，它们已被忘却，我感到了离开尘世的自由。
译本7
我想起了漂浮着生、爱与死的年代，它们已经被遗忘了，那种自由自在的感觉便油然而生。
译本8
我想起了那些漂流在生、爱和死的溪流上的其他时代，它们已被遗忘，我感到了离开尘世的自由。
译本9
我想起了那些漂流在生、爱与死之溪流上的其他时代，它们已被遗忘，我感到了离开尘世的自由。
译本10
译本11我想起那些漂浮在生命、爱情、死亡的忘川上别的时代，于是我便感觉到了离世归天的自由。
以上11种译本的译者分别是：1张炽恒 2郑振铎 3龚勋 4仗剑书生黄华勇 5王广州 6吕一奇 7贾文婷 8徐翰林 9程郁 10伊沙 11冯唐那些时代
那些被忘记的时代
那些在生与爱与死的长河上漂流的时代
想着想着
我不怕死了
译本4为我所译：
这首诗前半句的场景，和中国很多怀古的诗词相近。或触景生情，或掩卷沉思，想起那些历史长河中的时代，发生在那些时代中的故事，充满着兴亡、爱恨、生死，或辉煌一时，或惨烈无比，但这一切，终究烟消云散，湮没在尘埃里。想到这些，觉得在历史的长河中，我们是多么渺小，再没有什么事是放不下的，可以直面死亡了，便有了一种如释负重之感。
我想起那些时代，漂浮在生、死与爱的长河上，
想到这一切终被遗忘，便感到遗世而去的释然。
略举几例中国古诗：
李白《登金陵凤凰台》：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
杜甫《登兖州城楼》：孤嶂秦碑在，荒城鲁殿馀。从来多古意，临眺独踌躇。
辛弃疾《摸鱼儿·更能消几番风雨》：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君莫舞。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闲愁最苦。休去倚危楼，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
这些诗词，大多是借历史的酒杯，浇胸中的块垒，多郁郁不平之气，要看透是不容易的。泰戈尔也不是一步就到了这种境界。如何面对死亡，本就是人生的终极命题之一，任何人都绕不过，看得开是明智豁达，看不开是情理之中。《飞鸟集》里有多首诗关于死亡，使用death20次，dead4次，die3次，如第324首：
324
这首诗跟第97首，有一点矛盾，这个问题，本来就是不是容易的。Release me from my unfulfilled past clinging to me from behind making death difficult.
不圆满的过往，从身后缠住我，使我难以安然赴死，放开我吧。
freedom没有译作自由，而是译作释然。主要出于以下考虑，释然有几种意思：一是消融瓦解。刘禹锡《何卜赋》：“於是蹈道之心一，而俟时之志坚。内视群疑，犹冰释然。”二是消除疑虑貌。刘义庆《世说新语·言语》：“由是释然，复无疑虑。”沈括《梦溪笔谈·神奇》：“释然放怀，无复蔕芥。”三是顿悟之状。《新唐书·杜正伦传》：“朕及即位，处置有失，必待諫乃释然悟。” 金王若虚 《道学发源后序》：“明乎天理人欲之辨，始於至粗，极于至精，皆前人之所未见，然后天下释然，知所适从。”四是喜悦貌。《庄子·齐物论》：“南面而不释然，其故何也？” 成玄英疏：“释然，怡悦貌也。” 宋司马光《论财利疏》：“一朝京师得雨，远方未遍，则君臣释然相庆，不復以民食为念。”译作释然，兼有消除疑虑、顿悟、欣喜之感，表现那种大彻大悟之后的轻松状态。
冯唐的译文直接将最后半句译作“我不怕死了”，意思大概如此，但如此译法，不敢苟同，即便原文有这层意思，但既然作者没有用直白的表达，就应该越界，何况这样翻译并无美感可言。诗是言有尽而意无穷，如同下围棋，讲究余味，走死了，就索然无味。
仗剑书生译泰戈尔《飞鸟集》已进入出版程序，全插图彩印版接受预定，定价拟为49元，盈利拟捐给我的母校南开大学，一部分拟注入叶嘉莹先生的基金，如叶先生不嫌弃的话，一部分拟以查良铮先生（诗人穆旦）之名设立翻译类奖学金，以感谢两位在文学方面对我的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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