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的黑马王子》:第四章 断指上的钻戒(四)

 

------第四章 断指上的钻戒(四)------

毕珠到底没有忘记自己落难时所受到的帮助,所以决定还他个恩情,悄悄塞给他一串玉珠子,放了他出宫。雪鸿对她这种做法还算满意,收了玉珠子偷偷回了家去的路。雪母惠清是个身体虚弱的中年女人,常年断不了药,脸色蜡黄,病巍巍的坐在门前缝衣裳。雪鸿远远地看见妈妈,喜不自禁,怕被看出自己在宫里受了诸多苦难,害她担心,便拐到樱花路。樱花路两边有各种各样的店铺,卖什么的都有,雪鸿先去把玉珠子当了钱,然后去裁缝店挑了身色彩鲜亮的衣服,又去糕点房称了一袋年糕。

"妈妈已经苦了那么多日子,我真不孝,现在才回来。"他走下糕点房门前的台阶,用手背蹭了蹭留着血渍的嘴角,颧骨上的伤痕,却是无法掩饰的。即使掠过的是四季里最温柔的风,还是会感到针扎般的疼痛。他知道附近有一条清澈的小河,便去那里洗把脸才好,不洗还好,一洗伤痕倒更明显了,原来皮肤上一直蒙着脏兮兮的灰,灰随水褪去,肌肤更如美玉般清澈。

雪鸿带着兴高采烈地神气,回家拜见了妈妈。青天白日,惠清以为自己做梦呢,不然这不年不节的,儿子怎么没提前打声招呼就回来了?她瞅着膝前那张白白净净的笑脸,把眼睛揉了再揉,怕空欢喜一场,仍不敢相信是雪鸿来了,遂回头朝屋子里喊道:"阿柔,你快过来!你总说我想儿子想疯了,会产生错觉,这次是不是也是错觉?"

阿柔正在屋子里和面,应了声赶了过来,一见雪鸿真真的回来了,又惊又喜,拍着惠清的肩膀笑道:"真的真的!确实是大公子!你早盼晚盼,还真就给你盼回来了。"

母子俩相拥而泣,阿柔在一旁劝说:"回来了是好事,干嘛哭哭啼啼的,再走了可还不得伤心。"

雪鸿拭泪笑道:"妈,阿姨,我这次回来不打算回去了,在宫里当差总看主子脸色,稍一不慎,就等于犯了滔天大罪。我好粗心,不想在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所以妈,我再也不离开您了。"

听这话,惠清急忙上下把他仔细打量了一番,除了脸上点皮外伤,浑身被衣服包裹,倒也看不出,只看他左手使劲往后藏,便知不好,要看他的手。雪鸿不想惹她心疼哭泣,更不想听她追问缘由,奋力掩藏不得,只好迟迟疑疑的拿出来。惠清一看怔了,五根手指参差不齐,伤痕累累,食指还从根没了,立刻热泪翻涌,面红耳赤,急急地问:"怎么回事!你的手好好的怎么了?倒是说话,非急死妈才甘心吗!"

阿柔也道:"这少了手指,可不是小事,就等于一块上好的玉硬是被砸出了裂纹,无论如何,都是影响外观的!"

"你犯了什么错,受到如此严惩?怪不得你才说不想在宫里待了,想是这缘故。鸿儿,妈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不想把遭的罪吐出来,怕妈担心。但现在咱们再不进宫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惠清哭道。

雪鸿眼里也充满了泪水,憋红了脸抽噎着:"我说了你们倒会不信,反正断掉就再长不回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妈,以后儿子就天天在你跟前转悠,哪儿也不去,到时就怕您嫌腻烦呢。"

他越是有意瞒着,惠清就越想知道个清楚,因不停追问,雪鸿知她素来心地善良,说了是因公主自己砍的,她最多恼一阵,对自己骂几句"蠢"罢了,索性说了事情原委。他还面带微笑,说着说着,就哧的笑几声,说小公主的种种可爱,以及天真无邪。断指一事,起因虽然是小公主,在他看来这却是她的一种血性的可爱。他谈笑自如,装作对少了手指全然无所谓的样子,惠清和阿柔和他态度截然相反,对想象中的公主有了个极坏的印象。

公主终究是公主,惠清再恼,也没办法对她怎样。雪鸿不住劝说,叫她不必在意此事,并说:"王后娘娘知道我委屈,特地送给了我几千块银钱,可以在家讨个事儿做。"他想了想,不说毕珠的狠,反说她的好,又笑道,"对了,妈,你可知道现在的王后是谁?"

"都说是从焰都来的,长的什么样子,我也没看真切,更不晓得其尊名了。"惠清说。

"大公子问这话,难不成还是我们认识的?"阿柔用清水洗去了手上的面絮,回头问。

雪鸿将毕珠的事讲了出来,惠清吃了惊,不曾想当今王后竟是自己救过的,不由得慨叹一番:"怪道人命是天定的,昔日的落魄,却因美貌而成就了一辈子。"

雪鸿冷笑道:"一辈子,那可不一定。"

阿柔做了丰盛的午餐,欢迎大公子归来。惠清总捡最好吃的往雪鸿碗里夹,看他脸上荡漾着笑容,心中越发不安,若有机会见了王室中人,一定给儿子讨回个公道。肉体上的损害,用钱就可以弥补了吗?她想:"毕珠成了王后,事情就不太难办了。她要是见了我,因为年纪相差不大,肯定什么话都好说的。"

雪鸿片刻不离开妈妈,久违的亲情在他感觉如此亲切,就这样直到晚上――雪蕊越发想把金手指王子的故事告诉雪鸿,告诉他自己也即将要送给他一根金手指,说不定他会非常欢喜,便叫斯盈过来。"殿下,什么事这样神神秘秘的?"斯盈笑道,一边从穿堂走来。

"雪鸿,我要见雪鸿,"小公主甜蜜的笑道,"告诉他,我在这里的小玫瑰园里等他。"

斯盈自然还不知雪鸿已经出宫的事,碍于雪思成的嘱咐,她犹疑不去:"殿下,这么晚了,您该睡觉了,怎么还想着他。"

小公主用小手摸摸脸颊,眨了眨星星似的眼睛,说:"没有一点睡意,他好像我世界里的太阳,一想到他,每个角落里的黑夜都会被赶跑。"

"可是殿下,雪鸿也要睡觉的,我总不能进他们的寝室去传他。"斯盈找借口不去。

小公主却道:"别哄我了,今天星期一,雪鸿当值,这会儿正给月亮当星星呢,根本没睡。"

斯盈涨红了脸,低着头吁了口气,嗫嚅着:"枫丹宫离公主殿大约一里路,来来去去得一个多时辰呢。"晓音听说,知道雪蕊又犯痴了,过来劝:"殿下,您每天不都是月儿一升起就入梦了?今天怎么这么大精神,小心明早起来变成熊猫眼,待王上问起来,您没错,倒是我们不好了。"

为诸多无辜的人着想,雪蕊只好暂时忍忍,晓音和斯盈安抚她睡下。

直至天明,外面雾蒙蒙的,掩饰了天光的明亮,晓音和斯盈都还没醒,雪蕊穿着粉红色长袖带花边睡衣,掀开被子下了床,手里还捏着那个扎小辫的布偶,蹑手蹑脚的来到长廊下。她呆站了两分钟,望着远处淹没在雾气中鳞次栉比的尖顶宫殿,那是枫丹宫,这个时辰,雪鸿应该还没有离开。隐隐约约,看见那边的长廊下来回晃动着一个身影,"大鸟!"她弯弯的嘴角浮现一丝惊喜,拔腿就朝楼梯口跑。

惠清黎明前就来到了宫门外,踱来踱去,愁容满面,不知如何才进得了宫,眼看着就要天亮,非得碰碰运气不可了。她走上前与石狮子旁面无表情的拿矛侍卫搭讪:"这位大爷,能不能打开宫门,让我进去。"

那侍卫冷了她一眼:"你是什么人?既说要进宫,可有谁的旨意没有?"

"旨意?"惠清皱着眉,陪笑道,"劳烦大爷通报一声,我是王后娘娘的朋友,见她有事。"

听此,侍卫遂问她叫什么名字,惠清答了,侍卫进去把这事告与毕珠的侍女,毕珠还没起床,不敢骚扰,惠清倒是得以进了宫去,几个侍卫领着。她举目四顾,只见假山环绕,流水潺潺,池鱼弄影,清风穿竹,一打听才知道他们带自己去客室等候。走到那大理石砌的台阶下,忽听旁边楼道里喧喧嚷嚷,满口里叫着"公主殿下"之类的字眼,惠清由不得探头去看,宽阔的雕栏玉砌的梯级上簇着一群人,都围着一处慌,没看清那摔倒人的模样,她就被侍卫们叫回,也只好随了他们去客室。

"公主殿下!"孙尚宫将磕了脑门的雪蕊抱在怀里,急的一头汗,转对周围的宫女叫道,"你们干什么用,怎么看公主的?公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拿你们是问。"雪蕊疼的昏昏沉沉,嘴里还嘟哝着:"雪鸿......大鸟......飞来吧,为什么不飞回来......"那些宫女侍从吓得呆立着,不知所措。

惠清听见孙尚宫的话,因认定是公主出事了,极想去看看,但第一次进宫,怕出什么岔子,所以不敢乱走,坐着等候毕珠。

雪蕊被送回宫,晓音斯盈一见这么多人拥着,且雪蕊被两名侍卫小心翼翼的抱着,额头上有一团血,嘴里哼哼唧唧,便知大事不好。一时医生匆匆出入,雪蕊最怕看医生,再加上疼痛,脑子里朦朦胧胧的雪鸿的影像变得更加模糊,禁不止放声大哭起来,斯盈等更慌了起来!

雪思成听说女儿在楼梯上摔倒磕破了头,急忙穿衣起床,毕珠也跟着起来,欲去看看。侍女羞莲把惠清找的事回她,那么久以前听过的个名字,她好容易记起来,吃惊不已:"莫不是雪鸿给她说了,他们这家子莫不是打算缠起我来了?"因不去看雪蕊,雪思成早去了,羞莲领路来到了客室。

"王后娘娘来了。"羞莲轻声说。

惠清一听,本在为小公主的事出神,一下子站起来,看面前一着裙戴冠、眉目精致的女人,朱红的嘴儿趁着瓷白皮肤,愈加红的很。既觉是旧友,也不敢造次,恭着手,略低了头,道:"娘娘。"

毕珠看她还像当年那样衣衫朴实,模样大都没变,只多了些皱纹。遂扬眉笑道:"故友重逢,叫什么娘娘不娘娘的,我当是熟人来了,你却生疏了我。站着干嘛,坐下就是了。"说着,携惠清的手在椅上坐,然后叫羞莲倒茶。

惠清见她并不装腔作势摆大架子,也就随意了,笑道:"多年不见,你越加显得水灵了,不愧是雪国最美丽的女性。"若直截了当的问正事,未免太冷淡,所以她们先喝了杯茶,说了回闲话,毕珠猜着她定是为雪鸿之事而来,于是挑开了话头,惠清也就开门见山了:"昨天,鸿儿刚回了家,说了娘娘给他的恩德,他倒是辞了侍卫的职位,嫌什么在主子面前太拘谨,我真以为他有压力才说这种话的。但绝得不对劲,一检查才发现他的食指没了,他竟说是为了公主自己砍的!娘娘,你听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傻子,我不相信,所以来核实一下。又听新王后就是毕珠你,我进来的路也近了。"

毕珠一本正经的微微笑着,说道:"如今的孩子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尤其是像雪鸿这个年龄的,他也说是自己所为,还讲了公主,你怎么就不信了?"

惠清难为情道:"他只说是为了不让公主喜欢他,彻底断了她的念想才这么做的。可谁不知道,小公主才刚刚过了九岁生日,且不说她那小小年纪不懂感情事,就算胡闹的喜欢,雪鸿怎可能如此认真,竟断了手指以示决裂?"

毕珠压低声音,笑道:"不管你信不信,咱们雪国的公主真就是个小妖精,也不知从哪里学的,对恋爱之事懂得特别多!"她话里隐指着雪鸿就是教授给雪蕊不良信息的人,甚至想告诉惠清就是因这缘故才赶他出去的。

惠清看她一副认真的样子,怀疑之心动摇,诧异道:"刚才进来的时候,听见小公主摔伤了,没看见她什么模样,倒是一副天仙大美人不成?"

毕珠挥手道:"不过是普通人家的孩儿一个样,只是穿着打扮俏丽些,衬着好看罢了。"

惠清叹了口气:"怎么把我家鸿儿害成这样,虽说只一指,终究算是残疾了。他们两个年龄相差纵然不甚大,但公主到底还是个儿童形象,鸿儿却是个少年,少年跟儿童是不可能对眼的。娘娘,别怪我说话难听,是公主的魔力太超乎想象了。"

毕珠拍拍她的手,道:"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自己的儿子受到这种损害,当妈妈的自然伤心。我能告诉你的是,雪鸿的话是真的,之前这些日子,哎呀总之从我入主宫廷,整天就看见陛下为公主和你儿子的事情烦恼,可见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一听王上整天为此烦恼,惠清更认为雪鸿在宫里常常挨打,便一股气向毕珠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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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断指上的钻戒(五)------

最后,毕珠送给了她许多钱财,并说了许多感谢他们救命之恩的话,想就此斩断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和往来。堂堂王后跟民间罪犯家有联系是叫人引以为耻的,若雪思成知道,难免不会盘问,所以尽快打发了惠清离开,那冷冷的眼神,虚伪的笑容,惠清已看个明白,勉强说了几句恭维话,从后门去了。

雪鸿大清早起来吃饭,只见阿柔一人忙进忙出,因问妈妈哪儿去了,阿柔听到的亦是假话,惠清只告诉她自己去河边走走,殊不知是上宫里去了。听如此说,雪鸿遂放下筷子,站起身来,欲要出去。惠清这就来了,见雪鸿正踏出门槛,装作若无其事,只当散了回步,回来吃饭。

雪鸿离宫一天而已,便日夜想着雪蕊,忽见天空飘起了雪花,便知雪蕊又不好了,心内惴惴不安。看他这形色,惠清劝了他几句,在家安心找个生意做,别去牵挂那些不相干的人。雪鸿纵然是这样想,反正宫里对她好的人多不胜数,自己是可有可无的,这会儿伤心哭了,也不一定为了自己。于是吃罢饭便去街上探查探查市场。"你不是巴望着能像刘老婆子那样,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店铺吗?"雪鸿出去后,阿柔便对惠清说,"如今大公子回来了,你们又有了本钱,何不就趁现在做起来?"

惠清固然这么想,顾虑着雪鸿是男儿身份,不适合也可能不愿意经营裁缝,便道:"他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的意见,顶多说给他听听,随他乐意不乐意,我倒没甚关系。"阿柔摇头笑了,转身去收拾桌子上的残羹,丢给外面的鸟雀儿、猫狗儿吃。

与其说是去探查市场,不如说是去散散心,在三月里漫天飘雪的日子,注视着一朵朵晶莹的晶体从云端跌落,落到水池里,枝叶上,肩膀上,更落在自己的心上。

雪蕊的头上被绑了一条纱布,休息会儿沉痛感见轻,已无大碍,只是一看钟已经九点三十分有余。想这会儿雪鸿一定睡觉去了,不禁哭丧着脸,刚干了的泪痕重新被液体沾湿。雪思成在旁安慰道:"哭什么,再好的眼睛,流了那么多的泪,也会被腐蚀坏的。雪儿,记得在去年之前,你一直都是快快乐乐,每次见了寡人,吵着要寡人抱,揪寡人的胡子,那时候你笑的多么像一位金枝玉叶,枝上挂着的满是开心活泼;看见你现在忧郁可怜表情,就像落了一层氤氲,被悲伤的气色遮掩;寡人真想时光的轮轴每一秒都在往后退,前方的路面洒满了冷冰冰的雪色,而回顾从前,脚下是茵茵绿草和鲜花,国家是一副康泰,那一切都寄托于雪儿的开朗、无忧无虑;寡人这个父亲做的真是失败,在爱的真诚抚育下,培育出来的怎么只有咸咸的泪珠儿?"

雪蕊怔怔的听着,垂下眼睛,神色忧虑感伤,嗫嚅道:"因为妈妈死了,在疾病的魔爪下丧命的?我看不像,听老宫人说,妈妈是被爸爸气死的!"说着,把那双摄人心魄的眼转向略显惶恐的雪思成,接着说,"怪不得,妈妈一去世,那个坏女人就把您霸占。"

"谁告诉你的!"听着女儿责备的异样的口气,雪思成怒的脸紫红,叫道,"哪些嚼舌根的家伙,寡人一定要割了他的舌头!"众奴仆吓得齐刷刷跪了一地,晓音和斯盈也跪了下去,纷纷道:"陛下息怒!"雪思成脸上燃烧着一团羞愧的怒火,且说女儿的话不错,他在乎的是一个父亲在女儿跟前的尊严。

雪蕊继续心平气和的:"为什么,您可以那么不正当的娶了个坏女人,我就不可以跟雪鸿结婚?况且,我的戒指已经嫁给了他,以物代人,您为什么就不看好我的王子。"

听这话,雪思成更是诧异,毕珠在婚前就坏了他的孩子,毕珠肚子里的胎儿,才是他认定的唯一雪国王子,雪蕊这种说法,在他看来绝对是一种亵渎。尽管他气的发抖,晓音斯盈都向雪蕊使眼色,叫她别再说了,雪蕊心中憋闷,执意说下去。听到最后,雪思成明白了她所说的意思无非就是自己跟毕珠结合使她非常伤心,爸爸可以随意索取爱情,为什么女儿不可以?雪思成自以为给她竖立了个多么糟糕的榜样,又恼怒又叹息:"你跟那个家伙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先是你们的年龄相差太大,再则你们的身份,一个卑贱的平民,一个尊贵的公主,两者简直是天壤之别!你听说过白云嫁给枯草的吗?"

雪蕊反驳道:"无情的爸爸!听一位伯伯说过,世界上说谎最多的就是一个国家最高统率者,首先是他自称仁君,说什么一视同仁,爱民如子,全都是泛泛之说,为了哄骗民心而已。"

雪思成将怒气卡在嗓子眼儿,说:"听你的口气,似乎在指责寡人是世界上最虚伪的人。"

"您自己也承认了。"雪蕊平静的双眸中藏着一股躁动,声音静的像秋季雨后的空气。

雪思成怒冲冲的撂下一句话:"世界上再没有你这样不孝的女儿,寡人的王子一出世,一定要让全国最好的一百个导师教他,保证他日后不会成为不孝的效仿者,寡人才能够放心!"语毕,一肚子气的走了。随身侍奉的亦跟着去,孙尚宫等人起身来到雪蕊床边抚慰。

"尚宫姐姐,你忙去吧,我没事的。"雪蕊摸着晓音的手臂对孙尚宫道。

孙尚宫行个礼便离去了。

尼尼见境况归于安详,过来跳入雪蕊的怀里。晓音等都明白,王上娶新王后的事给雪蕊造成不可抚平的创伤。"刚才,我看见大鸟从雾里飞不见了,连他飞去的方向我都摸不清。"她摩挲着尼尼毛茸茸的脑袋,忧心忡忡的说,"他是不是真的飞走了?连再见都不给我说一声。就像上次,突然的给我一个惊吓,若再有那么一次,我会吃不消的!"话音犹落,一小厮进来报,说前几天拿去铸金的手指好了,雪蕊喜不自胜,赶忙叫拿来看看。

金手指被放在一个长方形精致的水晶盒里,金光闪闪,在白雪一样美丽纯洁的水晶的陪衬下,大放异彩。她喜悦的满口叫着"金手指王子"之类的话,并叫晓音立刻去唤雪鸿来,叫他看看自己把他的手指装饰的多么漂亮,晓音无奈只好去了,想大不了嘱咐嘱咐雪鸿,叫他来了注意跟公主之间的距离,不得越轨。"他是个不错的男孩子,通情达理,一定会听我的。"这样想着,无限快活。

"啊?金手指王子,你不再属于卑贱行列,虽然我一直把你尊为上宾,但人言可畏,每每听见他们拿我的身份跟你做比较,你就变得分文不值。"雪蕊捧着水晶盒在铺着厚地毯的地面旋转脚尖,跃着轻快的舞步,哼着和谐的调子,吐字清晰,"人心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可以给鄙陋的面孔戴上贵美的面具,也可以给纯良的心地种上罪恶的种子――从现在开始,你就是金手指王子,并非分文不值;即使你的心是远比铸在手指上的金箔更具有非凡价值的,但只有存在于表面的金贵才能够改善人们肤浅的目光――"

斯盈扬起嘴角笑道:"雪鸿被殿下戴了这样一顶高帽,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呢!"

"但愿快乐的表情永远停住在他的脸上,悲伤离得远远地,不会再做出像切掉手指这样的傻事。"

晓音蹑手蹑脚的来到歇班侍卫的休息室前,晓音怯羞羞的扣了叩门,只听里面扬起懒懒的哈欠声,她愈加不好意思进门造访了,心脏跳动的频率莫名加快,她转过身,一只手捂着胸口,正自难为情,忽然听一声音问:"谁在外面?"猛一转头,见旁边窗户里探出一个男子赤裸裸的上半身,两只倦涩的眼正盯着晓音看,晓音更涨红了脸,回过脸去,倒抽了口冷气。只听那男子说:"咦,你不是公主殿下的陪侍吗?我见过你呢,依稀记得你的名字,叫做肖琴!"

晓音一听,不禁觉得好笑,想回身看又种种羞怯,想正事要紧,因说:"我只问你一句,雪鸿怎样了?躺下了?"

那男子年岁跟雪鸿不相差,平时跟雪鸿玩的近,但从昨天早上就没见雪鸿的影子,一打听才知道离宫了,便据实相告。晓音听了惊讶不已,不由得转过身子,只见那男子拿衣裳披了上身,一头墨染短发起至耳鬓,前额倒略被覆盖着,长得眉清目秀,宽宽的嘴唇,一笑露出一排贝齿。晓音虽吃惊于他的相貌,固未表现,只道:"什么缘故呢?好端端的就被赶了出去,公主殿下竟一点不知道。"

他见晓音生的模样俊俏,柳眉凤目,琼鼻樱唇,透着一股羞怯,两腮升腾着灿若云霞的飞红,不禁产生爱慕之情,因笑道:"哪里是好端端的,他跟公主殿下闹的越来越不像,陛下早看不下去了,如今王后娘娘来,更容不得他造次。说他屈,也有可憎之处,说他可憎,他一向不承认有那回事,每回我们质问他,他就脸红脖子粗的驳斥,待到睡觉时,就蒙着头自个儿啜泣,看着倒挺无辜的了。"他叹了口气,回了一下头又转回,说,"不多扯了,把他们吵醒又没好气儿的。对了肖琴,我们说过这回话,就当作认识了,我叫齐亚林,以后闲了好再叙。"说着,齐亚林笑嘻嘻的缩回脑袋,晓音却越发怔了,想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好像在向自己表示什么,再想想他的前番话,猛地一慌神,忙不迭的跑了走。路上,她不得不思量该怎么给雪蕊说,如果直截了当的,难免惹了她,那局面不是自己吃得消的;"该怎样呢?"不禁放慢了脚步,咬牙琢磨,迎头正遇见王上的侍官,晓音问了"侍官大人好。"侍官大有三四十岁的样子,一向是个非常正派的人,如今看见晓音,不由得一呆,桃花入眼,怎不呆呢?晓音倒没觉得,径直走了。

雪蕊正自顾着高兴,晓音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扑过去,但见没有雪鸿的影子,晓音神色也颇为为难,问她"雪鸿怎么没有来?"她又支支吾吾的,斯盈便有所意会,肯定是办的不顺,遂笑道:"殿下正好兴致,别被不如意的事情给搅了。"

"对对,雪鸿在睡觉,我叩了好几下门,把他们那一屋子的人都噪醒了,倒只有他睡得安安稳稳的,奴婢就索性回来了,没有打扰。"晓音扯谎道,"殿下,您不会为这事生气的?毕竟,这都是为了雪鸿的睡眠着想!"

雪蕊红着脸,斯盈也附和着晓音好言好语的说尽,并突发奇想的说:"殿下已经有一段时间都没有去御花园了,要不现在去看看,好玩的可多着呢!"

晓音笑道:"说的是,前几天,王上从焰都进来一批新鲜玩意儿,是焰都特有的,现今都摆置在御花园里。"

提起焰都,雪蕊拧了拧眉毛,没好气的说:"只要是从焰都来的,不论是人,是东西也好,我才不稀罕!"

她们俩方觉得说错了话,她正痛恨那个从焰都来的毕珠,自然厌屋及乌。遂提议去音乐室,听听音乐或也有助于伤口的恢复,雪蕊不反对,恋恋不舍的放下"金手指,"随她们去了音乐室。

医生正给毕珠进行按期检查,然后说胎儿状况良好,雪思成急切的想确定一下究竟孩子是男是女,医生说现在还无法断定,他只好作罢。

毕珠自信的笑道:"放心吧陛下,臣妾的肚子臣妾知道,一定会给陛下生个王子的。"

"天神菩萨保佑,愿王后的预言没有错。"雪思成道。

"陛下不知,小时候算命的就给臣妾说过,臣妾是富贵命,不愁儿孙。现在,臣妾的富贵已然实现了,不愁儿孙,定也是真的!况且,这才第一胎,陛下怕什么?"毕珠娇嗔道。

雪思成呵呵笑道:"寡人猜猜罢了,哪有什么好怕的!王后年轻美丽,寡人纵然会如愿以偿的。"

"这就对啦,不给陛下生个儿子,臣妾会过意不去呢!"她的一颦一笑都竭尽妩媚妖娆,雪思成看的神魂颠倒,遂捧着她的纤手笑说:"自从美人儿进了宫,寡人总会感到头晕目眩,冥冥之中,美人儿的身上似乎有条无形的线,时刻拴系在寡人的指尖。"

毕珠掩唇笑道:"那陛下让臣妾拴着就是了,这样臣妾就能感觉到,陛下不在臣妾目光范围内时的一举一动,跟谁在一起的,陛下可没得撒谎了。"

雪思成全都依她,发誓再不与别的女人接近,哪怕多看一眼都是罪过,还说都没给过前王后这样的承诺,毕珠笑道:"我这是后来居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雪思成道她就是那"天外的天,人外的人。"

毕珠享尽其温存殷勤,能博得君王的全部抚爱,身为女人的虚荣心此刻被灌溉的满满的,就在美满幸福已极的情况下,她仍渴望造物主不断把自己的幸福进行完善,这样才能够时刻闻到幸福的甜蜜,不会感觉到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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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内容节选自:热血都市小说 《小公主的黑马王子》

作者:绿野仙踪
小说现有字数:16万字
最后更新于:2016年08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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