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我大夏》:卷五 小王爷·西行 037 小王爷?西行(8)

 

------卷五 小王爷·西行 037 小王爷?西行(8)------



豆包大侠在半炷香之后如约前来,我务求使自己看起来轻衫贵气,以符合大众对俊美皇子的想像,不羁地笑道:“小姐昨夜睡得可还好?”

豆包抖落披风上的寒气,眸色很亮,笑:“有纯钧相伴,自然是不坏的。”

我打个哈哈,刚想调笑两句,她倏然飞掠,落在我身侧,纤指对准我咚咚咚三下,我即刻就动弹不了,可笑地张大嘴巴,一碗药汁又被迫进了肚。

快狠准,这位女豪杰,你点穴的手法,直追我朝第一神医薛太医的风采啊……

吃过蜜枣,她解开我的穴道,回眸瞧我,负手悠闲问:“何公子感觉如何?”

何公子很沉痛:“小姐一双玉手让小生……好生销魂……”

技不如人,我认栽,但言语上讨几分便宜,本王是不会客气的。豆包再装腔作势耍帅斗狠,毕竟也是小姑娘,脸一红,跺脚恼道:“哎,浑蛋!”

小姑娘,浑蛋就跟冤家一样,不可随便喊的,一喊,听的人麻酥酥的啊。







为防止被姚胖子识破,我一大早就向他和他婆娘辞行,谎称要到附近村落转转,可能过几天再回来。姚胖子的婆娘很担忧:“你这身子骨,大冬天的就别乱跑了吧?”

“不碍事,我去去就回。”

若进展顺利,我成功拜得豆包的姑姑门下,再捎信给他们不迟。我把盘缠绑在腰上,赶在豆包之前出了姚家,在她必经的路口猫着,等了没一会儿,她就背着银两踏上了归途。

她每次来都是步行,大本营必在不远处。可我没料到,竟就在镇上,七弯八拐了几条巷子就到,门前挂着红灯笼的绸缎庄,大姑娘小媳妇人来人往。

豆包悠然行路,没发觉我跟在后边,事情也太顺了,我偷笑不已。眼见她跨向绸缎庄,我忙跟上去,说时迟,那时快,一记掌风从耳畔呼啸而过,我后颈一疼,昏了过去。

清醒时已躺在一张松软大床上,我试着动了动,既未被五花八绑,也未被封住穴道,但手脚皆软,使不上气力,只得躺着。门外有女声在对话,问话的女人很威严,语锋冷然:“你可瞧清楚了?”

答话的女人很恭谨:“不会看错的,我随先夫进宫赴过几次宴,和二殿下打过照面。”

二殿下?在说我。这声音听来也不陌生,会是谁?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银票都在,令牌却不见了。

前因后果拼凑成章,也不复杂:暗算我的人搜出了令牌,深觉此人身份非同小可,遂找人来辨认。女声又开口了:“这令牌是御赐之物,二十九年时,先夫赴西南征兵,也得过一块。”

我费力地思索五年前,皇帝老爹派谁去了西南。根据女声提供的信息来分析,这人少说是三品以上的官员……武将……征兵……近几年身故……电光石火,答案呼之欲出:龙虎将军岳荣昌。

岳荣昌手握二十万重兵,是老三举事的心腹爱将,再加上榆王爷的兵力,若非皇帝老爹早有部署,他们逼宫亦非难事。事败后,岳荣昌被处以极刑,岳府成年男丁悉数斩首于市,未满十四的男子和女眷一律流放边荒,贬入奴籍。

这女声当是岳荣昌的夫人林秀娥了,她爹是沅京有名的裁缝,她未出阁前,和我娘赵贵妃要好,一度情同姐妹。那会儿我娘还未进宫,常去林家做衣裳,她入宫为妃后,两人就走动得少了。但林秀娥次次随岳荣昌进宫,都会给我娘送点好料子,客套一二,她见过我也很正常。

但问题是,按本朝律法,她不该在散花镇,而该身在边疆。是被豆包一行偶遇,见之不忍,救了下来吗?这可不妙,私藏犯官家眷是大罪,我得去提醒她。

正念着她呢,她就来了,进门就急问:“姑姑,确定了吗?”

冷酷女声是她所说的姑姑,约莫是点了点头,豆包又急了:“那……姑姑的意思是……”

闷,沉闷,气氛像绷得太紧的弦,一弹就会断。姑姑说:“你不想以皇族之血祭奠你母亲和姐姐吗?我看这一屋子人,都等着呢。”

林秀娥一下子就哭出声了:“我的婉儿才十一岁啊……”

窗外很亮白,哦,下雪了。我挣扎着起身,想问个明明白白,门吱嘎一响,进来一个少年,穿很朴素的衣袍,头发扎起,斯斯文文。但他走路很轻,举止也沉稳,该是练家子,将食盒放到床边小凳上,沉声道:“吃点儿东西吧。”

我抬头看他,他从头到脚都透出沉静,十六七岁吧,眉目很清秀,头发梳得很齐整,像翰林院里的侍读学士,清清静静的读书人。我朝他笑笑,却软绵绵的坐不起来,他扶我一把,我道谢,他唇边的笑很微薄:“豆包说你连日来都睡不好,屋里用了沉香安神,这一觉睡得还安适?”

安适是安适,但被人盘算着杀来祭天……我苦笑着问:“你们是何人?要对我怎样?”

心滴溜溜地悬着,他避而不答:“你先吃东西,姑姑会来找你。”







饭菜挺丰盛,我吃不下。若林秀娥想杀我悼念亡夫和亲人,我认了,但姑姑那句“你不想以皇族之血祭奠你母亲和姐姐吗”,却是问豆包的,莫非她的亲人也犯了事?

这绸缎庄隐在闹市,敛财无数,目的何在?

灯花噼剥地响,窗纸隐见夜色,门被推开,我见着了传说中的姑姑。豆包和那素袍少年跟在她身后,我望过去,她忧切地目注着我,却一言不发。

姑姑身穿宝蓝锦衣,华光灿烂,不像江湖人士,倒像官府小姐,气度很好,面容也秀丽,只是眉宇沧桑,也历经了一些风霜吧?她在床边坐下,蹙眉道:“云来说你不吃东西……殿下是想和我等谈条件?”

素袍少年名唤云来,好名儿。他垂着手站在窗边,很安静,我收回目光,低笑道:“人为刀俎,本王哪能妄想谈条件?”

没想到散花镇会是葬身地,但死得不明不白,我不太情愿,总得问个水落石出吧:“杀我,是为了给岳荣昌一脉报仇?”

妇人摇头,珠翠轻晃,缓缓撩起衣袖,呈给我看:“殿下可认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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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小王爷·西行 038 小王爷?西行(9)------

玉腕洁白,却攀爬着一块狰狞丑陋的刺青,我霎时明了她的身份,她和林秀娥一样,也是犯臣的血亲,身上被刺下了奴隶的印记。她拉过豆包,她的手腕也有一处疤痕,据宫人说,是用烧红的烙铁盖上去的,岁数太小的孩童可能承受不住,在流放途中,因伤口溃烂化脓,又得不到救治,死状甚惨。

妇人停顿了一下,淡淡道:“我在塞外捡到她的时候,她才三岁多,发热脱水,连药汁都喂不进去。”

那天,豆包说她最远到过塞外……我不敢看她,不能想象幼年的她是如何颠沛流离受尽耻辱,心弦猛然被绷疼,我攥住拳头,把脸侧向一边。

妇人又说:“云来被母亲扮成女儿,侥幸逃过一劫,我从教坊司弄出了他和他妹妹。”

洁净的男孩子,洁白的女孩子,从养尊处优到污浊下贱,只消皇族一句话。男人们一念之差造的孽,却让无辜的他们来偿还。怪不得姚胖子说,辞官也不惋惜,入仕数年,看多了抄家灭族,生死浮沉,转瞬即逝,眷念太深是不智的。

被人当众揭开伤疤,豆包和云来都白着脸,我听不下去了,闭上眼,哑声道:“能给我纸笔吗,我修书一封,恳请我父皇下诏,今后免除对无辜家眷的罚责。”

妇人笑了,但笑得极冷,像罩着寒霜:“殿下是想让我皇大施仁政了?但殿下身份贵重,又如何会懂得,耻辱不是一纸诏书就能消除得了呢?”

以士人之女、名门之后而沦为下贱,下场比穷苦人家的子女更悲惨,我懂。霓裳向我哭诉过,她的姐妹得罪了纨绔子弟,被扔到教坊司,几天就被凌辱至死,这血泪苦痛,我有耳闻,而今日,我目睹。

耳闻目睹了,就无法再袖手旁观了。哪怕将死在此间,我也想劝皇帝老爹,能不能尽可能的,让他的子民都不丧失尊严的活着?清贫无妨,却能像姚胖子的婆娘晾在阳光下的衣衫,旧也旧得很整洁,散发着清香。

“殿下这算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妇人掸了掸衣袖,像掸去了一只讨厌的苍蝇,很愉快的笑容,“殿下跟过来,是想摸我们的底,查查我们是否也想揭竿起义罢?呵呵,殿下是贵人,未经人间悲苦,想得太高远了,三皇子都做不到的事,我们是不想的,只想能多救些可怜人。”

我叹息,的确是我想太多,他们想谋求的,是一份踏实而微末的生活,而绝不是那些云间天上,宏大高蹈的东西。正想说话,喉咙却一痒,扶着床,剧烈地咳,豆包抿口不言,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直视着我,流露出焦灼,我便好受了些。

妇人居高临下地看我,转身离去:“老实说,这不法勾当是干了不少,银两也攒了些,但救助家眷不亚于虎口夺食,打点和安置,花销不小呢。绸缎庄到了我手上,还盼着能再壮大些,哪有余裕再为别的事分心?”

妇人走在前头,云来帮她拉开门,随后牵起豆包的手。她安然让他牵着,侧过脸,很轻很轻地笑了。

此情此景,我尽收眼底,咳得不能止。







最悲哀莫过于,你遇上了心爱,却发现,有人早已是她的心爱。

她看他的眼神,明白无误的,是爱恋。他们有相似的遭遇,又有晨昏共度的深情,多顺理成章。况且,他素淡温和,和她一动一静,最是相宜。

我的意中人,她已有心上人。

求生意志随时光的流逝已逐寸逐寸淡薄了,再一思及豆包,心志大灰,只盼他们能早点儿动手,能允我写遗言即可。

我想念我爹娘,想念我王府的人,想念霓裳,还有姚胖子夫妇和陈二球,甚至包括我哥摇光,虽然我们一向相处平平。早知死亡来得仓促,相对的每一刹那都不应当浪掷,我很痛悔,但命运已不给我转圜的余地。

雪下得盛,映照得光线亮白,我喝了水,昏沉沉的,睡不着。豆包和妇人在外厅似有争执:“姑姑,他人很好的,这几次的物品都是他帮着看的,陈老板也没压价。”

妇人默然,豆包又说:“姑姑,你说女人不该是政治的牺牲品,我们是被迁怒了。如果要了他的命,不也在迁怒吗?下圣旨的不是他。”

妇人问:“你忘得了你的亲人吗,他们忘得了吗?”

豆包的声音很低,也很模糊:“忘不了,但爹爹确实侵犯了皇家的利益……我也依稀记着我娘和姐姐的相貌,但祖师奶奶说,仇恨不是我们活着的动力,幸福才是。”

妇人冷笑:“被打入贱籍,连嫁个正当人都难,有何幸福可言?”

豆包语塞,良久后——当我以为她们已离开时,云来接口了:“若幸福是妄念,至少还可追求平静。”

这绸缎庄最早是逃出生天的贱籍女子开设的吗,她救护了一个个同命相怜的人,给他们栖身之地,在温饱之余,以铤而走险的手段一步步将其壮大,并一代代传承……若换了我,逮着了一个自投罗网的皇族,大约也不想放过,这一百多年的血海深仇总归要找个出口啊。

血祭亡灵,身心解脱。

厅外扑通一声,像是有人跪下,接着又是一声,云来说:“姑姑,太多人都咽不下一口气,但让自己过得好了,就不在意了。”

“姑姑……”豆包哭了,暗哑而哀伤,“您收回成命啊,姑姑……”

妇人的声音陡然严厉,拂袖而去:“那你们就跪着吧!”

我乏力极了,爬不起来,索性滚下床,挪到窗边,往外一望,她和他齐齐跪在雪地里,为我哀恳求告。

风雪好大,她的斗篷歪在一旁,落满了雪,他掌了一盏灯,笔挺地跪在她旁边。我跌坐在墙边,眼泪无声淌落,很想很想对她说,你快起来,你不要哭,路朗和得红颜若此,已能含笑九泉,你不要哭。

这短短一生,有幸相识,我的少年,我无憾了。你快起来,往后的岁月里,不要为任何人侵蚀了容颜,磨损了风骨,我会心疼,我会哭。

你快起来,你们快起来,你不要哭啊姑娘。

漫野飞雪,灯火在眼中迷离而过,黑了下去,像永恒地黑了下去。真抱歉啊,连相依为命,都不是我和你。未完待续......欲知下回,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xiaoyida_com ,回复 xse59415 获取完整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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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内容节选自:轻小说小说 《威武我大夏》

作者:纯白
最后更新于:2016年09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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