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我大夏》:卷二 花农?空灯 011 花农?空灯(6)

 

------卷二 花农?空灯 011 花农?空灯(6)------



柳府的秘辛让小满久久无言,他想过的,凡事皆事出有因,柳老爷晚景凄凉,得不到妻妾子女的真心,必定是曾经狠狠撕裂过他们的心。二少爷讥诮地笑:“她伤了他的心,他逼疯了她。”

柳老爷年轻时是穷小子,庙会上对吴乡绅家的大小姐一见倾心,发狠挣钱,吃尽了苦头,坐拥三间铺面。他托媒人向吴小姐提亲时,却听闻吴家正在为大小姐和陈员外的儿子筹备婚宴。

柳老爷正心灰意冷之际,媒人告知喜讯,吴小姐感念“柳郎情深意重”,力排众议,悔了和陈家的婚约,毅然嫁他为妻。

柳老爷对吴小姐百依百顺,第二年,他们的儿子出生,夫唱妇随,堪称佳话。两年后,柳老爷携妻儿回吴家拜年,酒桌上多喝了几杯,被扶去歇息,半醉半醒时,从下人的闲言碎语里得知,吴小姐当年嫌他三间铺面也洗不脱一身穷酸气,但老爷看准他脑子活,将来能成大器。

“小姐别别扭扭地嫁姑爷,风风光光地回娘家,我看啊,功劳一大半要记在老爷头上,看人准,不服不行!”

过完年,柳老爷娶进第二房,吴家小姐和他闹,他指着门说:“两条路:要么你带儿子改嫁,要么你继续当柳夫人,吃喝不愁。”

吴小姐无奈,眼睁睁地看着柳老爷先后纳了两房小妾,子女生了好几个。不要紧的,再怎样,我是柳夫人,儿子是大少爷,将来是要当家的,吴小姐用父亲的话来安慰自己。但随着二少爷一天天长大,形势不妙了。

二少爷聪慧可爱,甚得柳老爷欢心,远超对长子的喜爱。柳夫人慌了神,她父亲已过世了,兄长想了个主意。

“教书先生是他们的人吧?他引诱三姨娘带二少爷离开柳家……是这样吗?”小满问。

二少爷点头,他的母亲血肉之躯,抵挡不了别有用心的勾引,上了钩。一切皆在柳夫人的控制中,惟一不受控制的是,私奔当夜,二少爷放声啼哭,惊动了柳府上下。

三姨娘和二少爷没走成,但柳夫人依然达到了目的。三姨娘的不贞使柳老爷震怒,二少爷被迁怒,母子俩被发配到偏房,备受冷落。

二少爷十五岁时,母亲过世。他为母亲烧纸钱时,惊遇教书先生也来上坟,一别十年,教书先生内疚地将前尘往事细说分明。

柳老爷的阴狠和他的刻薄寡恩同样出名,教书先生没把握能带着妇孺逃之夭夭,不被柳老爷查到。在最关键的当口,他怯了,用绣花针扎醒了熟睡的二少爷,葬送了三姨娘对未来的希冀。

“我骗了她,没脸再说情情爱爱,但我这一生,惟有她待我真心。”按大夏朝的习俗,人死之后,灵牌要进入宗祠,被后代奉香上供,否则将为游魂,入不了轮回,教书先生说,“我愿以发妻之礼,带她入我故土。”

二少爷答应了。当柳老爷以三姨娘孤魂在外威胁他,他倨傲地走人:“爹爹,您大可算计您的儿女,但我不想算计我的兄弟。”

二少爷不想算计兄弟,亦不觊觎家产,他从给人打零工做起,用了两年时间,在薄刀山南麓拥有了几亩地的玫瑰园,沅京勾栏不少姑娘都在用他提供的胭脂水粉和花茶。

二少爷带小满去看被深雪覆盖的花田,笑问:“一团脂粉气,符合我给人的观感吧?五娘,要不要帮我?”

小满横眼扫来:“我已被你掳来,想当五娘也当不成了。”

“你这只猪,我以为守灵的时候你就跑了,哪知还跟上了山,害得我牺牲名节,冒死救你。”

小满挑起眉端:“你有名节可言?”

二少爷问:“比你何如?”

小满笑:“你劫走我,是存心的,你就想让他们丢脸,当我不知道?”

二少爷居然面有惭色:“这事的确是我理亏,一辈子都管你有饭吃,怎么样?”

小满斜他:“一辈子?”

“我的一辈子。”二少爷嬉皮笑脸道,“我要死得早,你就得自力更生了。我做人就是这么诚恳的,不拿花言巧语哄你。”

小满心花怒放:“我运气不坏哎,对你这个家伙,我遇到就是赚到,一开始我可没料到。”

二少爷要管一辈子饭了,煞是惆怅:“一开始我也没料到。”

葬礼上一场闹剧,二少爷顺理成章跟那个家庭再无瓜葛。流言随之飞遍了茶馆酒肆,都传闻柳氏一门两代三个男人,为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反目。有戏班子打算以此为蓝本,排一出《出阁记》,是祸水女子出阁,更是人伦道德出格。

按普遍看法,柳老爷是被气死的。柳家人没能保住苦心营造的好家风,更没拿到柳老爷的那几处家产。柳老爷恨他们每一个人,情愿死后将家产落入不相干的人之手,也要让他们希望落空。小满明白,二少爷也恨他们,为此不惜拿他做戏,增强可疑程度,让他们一想到二少爷凭借那几处家产富贵逍遥,就会心生挫败,不得安生。

夜阑人静,小满和二少爷并排躺在床上,两个人都闷闷的不说话。二少爷手枕在脑后,良久才冒出一句:“你可能不相信,我是真的敬重过父亲。”

雨水落在青瓦上,一声,又是一声。小满说:“我信。”

那时候,午后的阳光如黄金般迷人,柳老爷喝着醇厚的茶,注视着他心爱的二儿子背诵《桃花源记》。空气中弥漫着书香、墨香和三姨娘的发香,朱红色的亭台外,落英缤纷。

多年后,人们所熟知的柳家次子是一个丧尽天良的孽子,一个彻头彻尾的孤儿。







二少爷在薄刀山脚下建了一栋木屋,小满把路远航接来,三人在一起住了三年四个月。

二少爷帮小满弄了几副败嗓子的药,戏子们背地会拿它害同门,很灵验。小满分三次服了,一开口,沙哑得像老谋深算的奸臣,这和他少年人的容貌不符,因此寡言少语,却分外让人信赖。

二少爷奔走街头巷尾,经营花草买卖,小满则在花田劳作,把路远航抱到腿上,一碗白粥你一口我一口地吃完。入夜,两人总是一人抱一坛酒,跃上矮矮的屋顶,微风送来花香。二少爷喝得极快,一坛见底,去抢小满的喝,小满松开手,酒坛坠地,又响又香。二少爷说:“孩子在睡觉,别吵他。”

二少爷让路远航也管他叫爹爹,宋小满很反对:“哎,你以后是要成家的,可不比我。”

“以后?”二少爷笑笑看他,“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柳老爷下葬后,柳家人上天入地寻找二少爷和小满,问到张二婶头上,张二婶倒打一耙:“你们把我表妹撵走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怎么给她父母交待?他们年纪大了,你们管养老吗?”

小满初进柳家门,柳夫人被他气病了,也没明目张胆地整他,亦是顾忌他的泼妇表姐会闹得家宅不宁。张二婶这一闹,柳家相信小满是跟二少爷走了,把沅京的勾栏翻了个遍,堵住了二少爷。二少爷撂下话:“她水性杨花,我看得住她?”

柳家人问不出那几处去向成谜的家产,都很失落。柳夫人日思夜想,苦捱了大半年,郁郁而终。小满说:“典型的占便宜没够,吃亏难受,她本可以过得很好的,心太窄了。”

二少爷问:“她坑了我娘亲,我坑了她,太不择手段了是吧?”

小满摇摇头:“若我有办法手刃路恒昀,绝不放过。”

便都想起了丁老将军,若非那可耻的叛徒,他怎会功败垂成。恨,真恨。二少爷一时无以为对,小满猛喝了几口酒:“今天在市集和你大哥迎头碰到了,他没认出我,看了两眼,走过去了。”

二少爷许许怅然,忽道:“也许认出来了,但相认又能如何?”

小满单手抚着下巴,些微出神:“每次见了,他看我的神情总显得很痛苦,我没搞明白他想说什么。”

二少爷闻声,眉间含着忧色,凝神瞧小满,却不言不语。小满被他瞧得一凛,敲他的胸膛:“喂!”

二少爷忽倦极一笑:“五娘……”

这声“五娘”十足是大少爷的口吻,小满扑哧笑了:“好啊,你在学你大哥。”二少爷霎了霎眼,问,“他是不是这样看你?”

“对。”

“那就是了,他也这么看我。他想不出怎么对付你我,肯定会忧心忡忡,十分烦恼。看在你眼里了,就当成痛苦了。话说回来,力敌很悬,智取不易,他当然痛苦。”

小满不信他:“瞎说!我不相信那样高洁的画作,出自一个小人之手。”

二少爷大笑:“你是说,松鹤图吗?”

小满呼地喝道:“乱笑什么?”

“是不是还搭配着松树?”二少爷端详着小满,笑眉一展,“鹤好卖钱,松鹤延年嘛。你问问柳夫人,她儿子八岁至今画的松鹤图上哪儿去了?平时的消遣,也要全部换成钱,这可是吴家小姐柳夫人的家训。再加上我大哥自幼就被当成柳家的少主人培养,早不知不觉活成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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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花农?空灯 012 花农?空灯(7)------

大少爷对柳老爷晨昏定省,是出于真心,或是想用温情打动父亲,从而套出那无迹可寻的家产,已无从得知。二少爷轻巧地把玩小满鬓边的发丝,笑容很幸灾乐祸:“我无法确定大哥是拉拢你,还是情不自禁,但他已和钱小姐完婚了,再情非得已,苦衷一箩筐,你也没想头了。就算你肯从五娘变成二房,他说不定还惊讶你是男人。要知道,不是人人都像我这么海纳百川的,他循规蹈矩惯了,不会为你离经叛道。”

小满紧抿着唇,久久不说话。他还记着,守灵的夜晚,天光最阴晦时分,大少爷在众人的眼皮下,不动声色地牵住他的手。然而,温情时刻,一去不返,他和他终成陌路。

片刻静默后,二少爷叹:“我对我大哥是不是挖苦得太过分了?我大概是不希望你喜欢他……因为他不会为你改变,我对你挺善良吧?”

“你对五娘是挺孝顺的。”小满正色,屈起一指,在二少爷眉心点了一点,清清楚楚道,“叶海冲这里有颗小痣,你大哥也有。我明知他不是叶海冲,但总忍不住看他。”

二少爷郑重其事地点头:“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嘛,同为浪子,我很懂你。”

小满笑着拍他一下:“他们年岁相仿,我总想,叶海冲和你大哥一般高了吧,但一定没你大哥文气吧?”

叶海冲还像小时候那样虎头虎脑,遇事就瞪圆眼睛吗?小满不胜唏嘘,二少爷下意识地用指腹划过眉毛纹路,停在被小满点过的地方:“我会留意的。”

长沟流月,岁月无声,宋小满依旧没找着叶海冲,但日子照常过着。二少爷的生意做大了些,小满也帮着送送货,一来二去的,宗人府丞家的三小姐看上他了,羞答答地作诗相赠,小满歉意奉还:“小可自亡妻去世,心如死灰,愧对小姐错爱。”

千金不信,小满抱出路远航,千金泪流满面,坚称不介意当续弦,路远航说:“姨姨没我爹好看,字也没我娘写得好。”

路远航的生母岑贵妃写一笔秀丽小楷,小满在禁宫时,就照着她抄写的诗歌临摹,学得有六七分相似,已颇能唬人。路远航随他姓了宋,小满在纸上写出他的名字,特地说:“航儿记好了,你娘亲是这么写字的。”

千金以为这话是小满教的,痛哭离去。小满罚路远航在丁老将军的灵位前反省,路远航苦着脸,勾住二少爷的脖子讨饶,二少爷说:“要像丁老将军那样,懂得尊重女人,即使她老得足有七十岁。”

丁老将军在老家听闻恒昀篡了位,怒发冲冠,他两个儿子都战死沙场,膝下无人,遂问老妻:“我去得,去不得?”

老妻反问:“不去,你忍得,忍不得?”

丁老将军心中早有主张,他个人生死置之度外,但不忍连累老妻,见老妻也和自己一样,作好了有去无回的打算,杂念就都抛开了。老妻说:“活到六十三,还是六十五,有区别吗?去吧,地下见。”

不贪生,不怕死。丁老将军舍生取义,老妻以一把短刀殉了节。路远航问:“老将军没想过能活着回去,但没有那个叛徒就好了,他弑君功成,更会是英雄吧?”

小满说:“不,不以成败论英雄。”

路远航似懂非懂,小满隐瞒了他的身世。他手无寸铁,路远航举目无亲,想为父皇母妃复仇,实属无稽之谈,不如让他永不知情。世道再乱,也容得了一对平平凡凡的父与子吧。







每一年丁老将军和皇后的祭日,路远航都记着恭恭敬敬地上香,小满叮嘱他:“他们是很重要的人。”

路远航五岁的时候,宋小满成为他第三个上香之人。每到这一天,二少爷都闭门谢客,长久地坐在黑暗里。路远航默默地靠在他门上无声痛哭,在那个飘雪的冬日,他被小满抱上膝头,喝到了人生第一口酒,他以为好日子在前头。

小满怕冷,秋风渐凉时,他就不大出门,镇日在窗下饮酒,教路远航念半阙辛弃疾或苏东坡的诗词,为二少爷烫一壶酒,烧两道菜,他们一贯吃得简单。路远航很乖,每天不到亥时就睡下了,那晚却在一个个噩梦中打滚,吓醒后趿着鞋子就去找小满,一头扎进他胸前。

小满和二少爷都没睡,在灯下相对浅斟慢饮。小满见路远航醒了,一手揽着他,一手端起酒杯,极慢极慢地喝着酒,偶尔平静地朝二少爷举一举杯。

二少爷骂:“骗子。”喝一口酒,又骂,“骗子。”

小满罕见地不回嘴,任他骂。路远航为养父打抱不平,骂义父:“你骂人!”

小满制止他:“让他骂,骂人最大的乐趣是指着鼻子骂,他往后没这机会。”

路远航问:“爹爹,你骗义父什么了?”

小满喝着酒,低咳起来,二少爷说:“我跟你爹爹说,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你俩饿着,你爹爹同意了,说他要对我好点,让我活得久点。骗子!”

路远航听不懂,他认为养父对义父很好,三餐饭,四季衣都细心准备,还操心他的生意,送货收账样样都来,义父分明在无理取闹吧?义父一定是喝醉了,一定是。他对养父说话向来是带着笑的。

屋里生了火盆,小满咳着咳着,连嘴唇都殊无血色,对二少爷笑笑:“真冷啊……我以为毒酒是最快的,但还是觉得冷……可见还是怕死吧?”

路远航一听“死”字,似有所感,急了:“爹爹,你怎么了?爹爹!”

二少爷弯腰再加几块炭火,好让盆火烧得更旺些。他没以前爱开玩笑,对小满规规矩矩的,像倦鸟知返,时常在家待着,懒懒散散地靠在躺椅里,看看路远航,又看看宋小满,脸上常见莫可名状的笑容。路远航问他:“义父,你在想什么?”

二少爷仍看着宋小满:“在想……把生活弄得好一些,自己也要更好一些。”

宋小满凝眸看他,目光很迟滞,只将路远航抱一抱,说话声音很沙,尾音是南方人柔软的调子:“好到天上去那样吧?已经是了。”

这晚他喃喃道:“如今我倒惟愿你跟以前一样,醇酒妇人,花前月下的。”用筷子头蘸了二少爷的酒,让路远航舔一舔,“好喝吗?”

酒真难喝,但养父那么若有所待的样子,路远航咂咂嘴:“好喝!”

小满抓着路远航的手拿过二少爷的酒,声音暗哑:“来一杯看看?以后就该是你陪你义父喝酒了呢。”

路远航被辣得直抹眼泪,小满混混沌沌地哄:“航儿听话,难喝就不喝了,不喝了。”

路远航逞能,去拿小满的杯子,小满将二少爷的酒推过去:“咦,真能喝?”

二少爷直起身一望,突然说:“哎,别动。”

男子的气息欺身而近,直扑到脸上,小满恍恍惚惚,几乎要闭上眼睛。二少爷半倾身体,扶正他的肩,眯着眼看他,静了一静:“像,真像。”

路远航担忧地看着面色煞白的小满,扭脸问二少爷:“像什么?”

小满穿着三年前逃出禁宫的那身孝服,一身洁白地盘腿陷在椅子里,路远航被他揽在臂弯,二少爷说:“送子观音啊。”

小满又是一杯酒入喉,意识飘忽得几近睁不开眼,但居然还懂得笑:“没错,其实我叫宋小蛮。”

宋小蛮入宫,报名字时,皇后听岔了,巧笑嫣然:“是生于初夏吗?小小的满足就好了,好名儿。”

宋小蛮出生后,村人都啧啧称奇,男生女相呢!这种面相命格要么极贵,要么极贱,老宋冥思苦想了半年,给儿子取名为宋小蛮,宋词里的最美的词牌名之一,《菩萨蛮》。端庄的、娇蛮的、男生女相的观音菩萨,有他护佑,宋家小子的路会走得顺畅点吧。

若名字蕴含天机,为何太子路顺祺的路不顺祺?皇子路远航历经生死,也只从禁宫到了京郊,不曾扬帆远航。但他的人生还长,有无限的可能。宋小蛮忽敛了眉,左手抓住桌沿,用力之下指节发白,显是疼痛非常。

二少爷抓紧宋小蛮的右手,好冷,像冰棱,他不由再紧了紧。宋小蛮侧着头看他,眼色温存,渐渐散开:“往后,你……”顿一顿,勉强压住喘息,二少爷仍将他的手攥着,默然移开目光,转向灯火,迷迷糊糊地像看见一群白衣服的小人儿在月光下跳着舞,亦真似幻的,都像初识的宋小蛮,白净的娇憨面孔,松松发髻,神态里满不在乎的劲儿。

那时并不知道会有怎样一个往后,现在知道了,往后也知道了。

宋小蛮低咳了几声,左手抵在心窝,忽抬手掩到唇边,一口黑血猝然渗出指间。路远航惊叫失声,慌忙去扶,宋小蛮双目团起水雾,身子晃了两晃,从木椅跌落,杯盏撞落一地。

宋小蛮十六岁的时候住在禁宫,对死亡有着过于美妙的想象,渴望有朝一日,猝死在阳光下的鲜花庭院。五年后,他死于自己高价搞到的毒酒。事与愿违,这让他失望。好在毒性发作得极快,没什么时间失望。

大雪纷飞。未完待续......欲知下回,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xiaoyida_com ,回复 xse59415 获取完整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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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内容节选自:轻小说小说 《威武我大夏》

作者:纯白
最后更新于:2016年09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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