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我大夏》:卷三 摄政王·白泽 015 摄政王?白泽(1)

 

------卷三 摄政王·白泽 015 摄政王?白泽(1)------



在他还是皇子的时候,就知道秦鹤壁了。

知道秦鹤壁是这么一个人:他来历不明,却深得皇帝信任,有天朝第一酷吏之称,提人头为灯,映照得前路火红,权柄之重几倾一朝。

秦鹤壁培养了大量暗探大隐于市,专事刺探和暗杀,命名为承影卫。有个王爷在密室纠集亲信起事,说着说着,就失声了,咿咿呀呀了好几句,才惊恐地意识到,自己哑了。

自始至终,亲信们都对王爷恭恭敬敬,保持三步左右的距离。事后,王府上下均找不出他失声的缘由,料定是承影卫所为,胆寒不已。秦鹤壁对此只有一句话:“哑巴是当不了皇帝的。”

这便是秦鹤壁的逻辑。他辅政五年,行事狠绝,数杀大族,但皇帝一向对他推崇有加,官阶一级级封上去,封无可封,索性封为异姓王,御赐封号白泽。

白泽是上古神兽,通万物之情,逢圣君治理天下,才奉书而至。秦鹤壁获封,人人皆称他为白泽王,古城鹤壁和他同名,为尊者讳,被皇帝一纸手谕改称南山。

路之北后来翻阅圣旨,看到父皇对白泽的盛赞:“皎皎白驹,在彼空谷,尔公尔侯,其人如玉。”言辞太优雅慎重,他很难把它和朝廷清流口中“邪肆狂诞”的秦鹤壁视为一人。

“一直都是阎王,从来不当菩萨。”白泽如此自我评价过,那是云初三十六年秋,皇帝御驾亲征,他并辔而行,在血战中为皇帝挡了淬毒的冷箭,羁留在边关驱毒疗伤。

朝中不可久无君主,皇帝返程,不久即殷殷去信,盼望白泽早归沅京。边关月寂星冷,白泽捎回长信,据宫人说,皇帝看完,一个人在御书房坐了许久。

那时路之北才两岁,对白泽殊无记忆。白泽是武将出身,于是在路之北心里,他是个凌厉的影子,身披黄金铠甲,俯视城下的大军,漫不经心地丢出一块象征斩杀的令牌。

路之北没能找到白泽写给皇帝的回信,但内容不难想象,白泽在边关疗伤期间,遇见一位艳媚入骨的胡商之女,不愿再回中原了。皇帝虽然遗憾,但想必也松了口气吧,权重难免遭忌,白泽挂冠而去,对君臣之间,也许都是幸事。

那之后,人们提到白泽,便只和香艳有关了,说他一艘大船纵横四海,美人伺候着抽鸦片,漫无目的地飘到世间的尽头。但也有人说,他和心爱的女郎隐居边城,琴瑟相谐。

路之北不知道父皇到底是怎么看待白泽的,他所给予的恩宠尊荣,究竟有几分真心,几分笼络,但无论如何,他都很渴望有一天能见到白泽,一个矛盾的传奇。

真正见着白泽,路之北十四岁。

是春日傍晚,他赶去向母后请安。转角处,有个白衣男子撑一把墨玉骨伞而行,一阵风吹过,粉白杏花跌落在他的伞面上,他抬伞望过来,微微一笑。

杏花春雨,如烟如酒,那人苍白瘦削,一张清朗容颜,对路之北施了一礼,声音很沉静:“微臣鹤壁,见过陛下。”

少年皇帝路之北第一个念头不是“这就是白泽王啊”,而是先帝在圣旨里引用的词句:“皎皎白驹,其人如玉。”他愣了一下,才干涩地开口:“你……你回来了?”

你回来了,可父皇在七年前就过世了。花影摇动间,白泽一袭素袍,握拳低咳几声,语声里饱含君前失仪的歉然:“这两日偶感小恙,陛下容臣告退,明日再进宫述职。”

他用的是“述职”一词,也就是说,煞星将回归朝堂。路之北微愕,面上却很镇定,挥了挥手,温言道:“去吧。”

敏锐的宫人们迅速地交换了眼色,确定皇帝对白泽低调入京并不知情,这就值得玩味了。白泽暌违沅京多年,拜会的第一人竟不是皇帝,会是谁?

一个身居禁宫,位高权重的人……若不是内务大总管张公公,便是郑太后。皇帝路之北长驱直入慈宁殿,太后摈退了宫人:“白泽是哀家召回的。”

路之北点了头,明白太后的想法。太后微有不安:“你不怪哀家?”

路之北苦笑:“母后是为了孤好。”这龙椅他坐了七年,但江山却未必是他母子二人的,七年前,先帝驾崩,皇三子路之北从各个方面都不具备问鼎天下的可能,但太子路之南谋逆事发,畏罪自尽后,先帝至死都不曾再立储君,路之北和另外几个皇子机会均等。

先帝去得急,未立遗诏,临终前仅有内侍张公公陪在御书房。张公公称,先帝留下口谕,传位于皇三子。年仅七岁的路之北被郑贵妃从睡榻匆忙抱起,惺忪懵懂地当上大夏朝第八代帝王。

随之而来的是明争暗斗,各方势力都卷了进来,都坚称先帝真正属意的绝非路之北。张公公和郑太后的娘家不得不联起手来,跟异见者死磕,转眼已七年。这七年险象环生,皇帝疲累不堪,他把皇朝治理得平稳,但明里暗里的指责从未停过。

先帝拟定的继承人到底是谁,成为民众最津津乐道的悬案,逐渐取代了对白泽行踪的猜测。皇帝路之北问:“他怎肯回来?”

太后有点迟疑:“……白泽王下江南,哀家派人把夜雨姑娘从边关请到了京城。”

皇帝当然明白“请”的含义,皱了皱眉。太后拍拍他的手,示意他宽心,白泽的确手段高,心机深,但先帝也说过:“朕最可深信的,是白泽。”他的忠诚既是被验证过的,就算以夜雨要挟他,他再记恨,也要建立在自保的前提下。

所谓自保,是让他和路之北的叔父伯父,以及皇兄皇弟斗一番的同时,顺便收拾以功臣自居,权倾朝野的张公公,为路之北肃清所有障碍。当太后尚是先帝妃子时,和白泽有过数面之缘,她不怀疑他将是乱局中的胜者,而在这过程中,路之北羽翼渐丰,将有绝对的心智扳倒他。

皇帝啼笑皆非:“烹狗藏弓,母后莫非以为白泽不明白?”

太后说:“夜雨在我们手上。”

皇帝笑了:“白泽昔年统领承影卫,母后忘了吗?”

承影卫仅听命于白泽,不在朝廷的收编里,他们想从太后手中夺人,亦非难事,太后急了:“那他为什么要回来?”

“且走且看吧。”

太后为引狼入室而自责,皇帝却不慌不忙,遍地狼烟,他不在乎再多一个。史书记载,本朝的昭睿皇后有语云:“身在禁宫,要有横死的自觉。”他年岁越长,越信奉这句话。

皇帝惟一担忧的是自己的母亲,他不忍心多想,然而的确是这样——一个愚蠢而自以为是的女人。他为太后掖好薄毯,宽慰道:“白泽是一把尖刀,但刀在孤手心。”

太后心事重重地吁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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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摄政王·白泽 016 摄政王?白泽(2)------

白泽住在南边的宅子里,雇了一个姓林的小女孩子照顾夜雨的起居。

一妻一仆,一马一剑,白泽王爷的生活清简得不可思议。送礼的人以探病为由登门造访,他立在屋檐下看雨,淡淡道:“小林,奉茶。”

姓林的女孩子年岁很轻,顶多十二三岁,手脚轻快地端来凤凰单枞,客人们登时就坐立不安了,寒暄了几句就拱手告辞。谁都还记得,宁王爷即是在自家密室,喝了一盏凤凰单枞才变成哑巴的。

张公公为皇帝捶背,话里话外都透着劝诫:“白泽王爷从前如何惩治皇亲国戚的,老奴记忆犹新呐。”

皇帝侧头看他一眼:“他办的俱是贪官污吏,你用不着怕。”

张公公连连称是,皇帝心浮气躁,信步在禁宫里走走,宫女宦官想跟来,都被他挥退了。

不觉来到御书房门口,皇帝小时候,常被先帝唤到身边,考他一个典故半阙词,他若答得流利,先帝就会允许他翻看几卷画本。先帝喜好收集民间画本,王侯将相、能工巧匠、兽妖精怪、花魅仙神的传说,统统都引人入胜,皇帝一页页看得入迷,至今仍认为,坐拥书山,比坐拥江山来得幸福。

但命运没给他这个机会。当了皇帝,就一日不得闲,他批阅奏章、接见群臣多在太极殿,这里不常来了。

御书房门前合欢都开了,皇帝没有掌灯,推门而入。七年来,他总在想念父皇时,踱过来待一阵,画本却久已不看了,想必落上厚厚的尘灰了吧。

月光如银,室内不算太黑,皇帝走近书桌,忽见暗中有人,孤单地坐在窗边,袍角被风吹得隐隐拂动。

皇帝的心一跳,他以为是父皇魂兮归来,但在下一刻,他便看清了那人的轮廓,是白泽。

已是早春三月,白泽还裹着狐裘披风,萧然地陷在椅子里沉睡,身上有药草香。皇帝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众人盛传的铁腕派,居然是个淡静的人,完全不是皇帝先前料想的,一个威仪堂堂,大马金刀的武官形象。

皇帝俯身,想看得再仔细些,白泽却醒了,刚要下跪行礼,皇帝伸手将他一捞:“孤随便走走,不必拘礼。”

白泽燃亮了怀中火折,点起了长明灯,仍庄重地向皇帝行了礼。

“规矩不可废。”他说。烛火跳动,皇帝蹙眉看他,他面色发青,眉间很见憔悴,说话不时低声咳嗽,显然犹在病中。皇帝很怀疑,偌大禁宫,只得白泽和他还记着今日是先帝的冥寿。

先帝有六位皇子两位皇女,外加八名妃嫔和四个兄弟,统统健在,但这些人还能记得他的祭日就不错了。白泽拍了拍椅背:“这把椅子还在。”

眼前人容色如雪,皇帝脑中鬼使神差跳出一句,雕栏玉砌应犹在。五岁时先生教过的词句,仿佛到这一晚才找着了最适合的注脚。他不由脱口问:“为何会回来?”

这个人素衣白马,带着风尘仆仆重归故园的气息,在旧时和君上议事的桌边,闭目小睡。他的企图心,或者说,他所眷念的,是位极人臣的荣耀,抑或更深远的阴谋?

自七岁登基以来,皇帝不下一次地向太后表示,愿退位让贤,太后垂泪道:“他们是不会让太上皇活下去的。你若不在了,哀家也活不成。”

这几年局面越发凶险,皇帝彻底打消禅让的念头了,但他常常感到累。白泽看他:“既然这封号还在,白泽仍是认主的。”

十三年前,游侠秦鹤壁突发奇想,跑去先帝御驾亲征的军营当个小士卒。他游历江湖,精通多种语言,探听到敌军重要军情,最终凭借百步穿杨的身手,立了大功,先帝龙心大悦,封为轻车都尉。算起来,云初年间,他如日中天时,未及弱冠之年,到了此时,他亦不过三十有二,皇帝却恍然错觉,这人像属于前世他生的记忆,莫名让他很心安:“孤明晚设宴,请带夫人前来。”

白泽一怔,笑道:“夜雨和臣不曾有婚约。”

皇帝不动声色:“孤听闻,她跟你有年头了,该有名分了。”

白泽轻笑:“谢圣上关心,但臣和她不需要这个。”

皇帝负着手,缓缓踱出御书房,在月光下迎着风笑了一笑。他不相信白泽,半个字都不信。你撇清和夜雨的关系,是在护着她,是不是?

家宴上,皇帝见到了夜雨。她和白泽相携而来,那一刹,万籁俱寂。

乌发如云,肌肤胜雪,先帝的后宫无一人能有夜雨的颜色,本朝太祖赞赏宠妃虞绣的一句“艳色天下重”,她也当得起。

但又不是人们以为的那个艳法,而是明月照在白雪上的清艳。皇帝为他们赐座,这女子举止有度,无可挑剔。他想,难怪母后说起夜雨,竟止不住后怕:“若先帝后宫有这等人物,哀家最多当到昭仪。”

皇帝大笑:“艳压后宫,对她来说,未必是夸赞。”

太后很警惕:“她年长你八岁。”

“那不是问题。”皇帝难得和母后开玩笑,“父皇年长你十二岁。”

筵席散后,太后特地对皇帝耳提面命:“有何想法?”

皇帝失笑:“就算要得到她,也得等白泽和别人斗得两败俱伤时,朕不傻。”

太后放心了些,教导皇帝要在白泽和其余人等互相牵制之际,趁机壮大实力。皇帝整了整龙袍,回太极殿细致地绘了一枝空谷梨花,氤氲在微雨苍茫中,触手可及,却永远差之毫厘。

美人连名字都取得妙,牵起相思意。夜——雨——皇帝盯着浓墨写就的两个无限旖旎的字,把夜坐到极深。

家宴后,整个朝廷都炸开了锅,皇帝和太后亲自为白泽接风,列席的皆是皇族,规格空前隆重,用意不言而喻。次日的早朝,皇帝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含笑对白泽道:“皇考怎生待你,朕亦怎生待你。”

换言之,三省六部收归于白泽王,并许他直陈奏章的权利。这让百官沸反盈天,皇帝一张嘴,头上就多了个狠角色,要命啊。

老臣们都记得云初年间,白泽处事何等阴冷,皇帝当初年幼,但日后不会不知。既知,就不怕养虎为患吗?一时间,众人纷纷跳脚,痛心疾首于幼主误国,全然忘了,他们的皇帝年已十四。

皇帝上朝退朝,跟从前殊无两样,只不过单独召见白泽的时间多了些。白泽事务繁忙,皇帝派人将他从前在禁宫住的怡和殿收拾一新,跟先帝一样,把他留在身边。白泽记挂家眷,便安排了四名侍卫保障夜雨和小林的安全,安心以禁宫为家。

黄昏时分,皇帝总会去找白泽喝茶,一贯是凤凰单枞,起先是先帝爱喝的,渐渐在沅京官场上蔚然成风。白泽为皇帝斟茶,自己却在饮酒,银红色的酒盛在幽绿的高脚杯里,有个漂亮的名儿叫迷津。

皇帝压住白泽的手:“你在生病。”

“就当驱寒了,这种天气,臣再捧手炉,只怕更拿他们不好办了。”

他是指络绎不绝的朝臣,打着关怀白泽王爷之名,珍稀药材补品不断送去,烦得小林想在府上养老虎。皇帝笑:“苛政猛于虎也,他们连你都敢招惹,会怕老虎?”

白泽像没听见皇帝的话,微仰着头,看天上的圆月。风吹起他的宽袍大袖,明明是坐在春夜的庭院,却更像置身白云之巅,遥看人间,说不出的深凉。

皇帝探究地望他,蓦然想到那个关于尖刀的比喻,直把对饮的人看成了一把峭拔的刀,想想看,一把在咳嗽,常喝茶,会骑马,能打架的刀……画面一幕幕掠过,皇帝翻转着手掌,不可遏制地笑了起来。

白泽回过神,默默地倒了一杯酒,推到他手边。皇帝简直太烦躁了,瞪起眼:“你为何不问我在想什么?”

皇帝罕见地恢复了少年人的本性,白泽好笑道:“不问,是臣的本分,但陛下既开口了,臣遵命,敢问陛下想起了何人何事?”

白泽太一本正经,皇帝那点意兴顷刻就消失了:“别人都嫌我是皇帝,当着面客客气气的,你比他们品阶都高,是和我最接近的,若连你都和我客气,我还能找着谁陪我说话?”

“远则怒,近则狎,陛下选哪种呢?”白泽闲淡地问。

皇帝猝不及防地被激怒了,霍然站起,拂袖离去:“朕的长辈太多了,不想再来一个。”

那孩子在嫌我对他太严厉,不肯顺着他的话说。白泽笑笑,随随便便地拿起一只茶杯,再随随便便地往墙壁一砸,清脆的一响,四分五裂的残渣。

这四只茶杯,是走南闯北,千辛万苦才凑成一组的,每一只都有十年以上的经历,白泽咳得急了些,眉宇有一瞬空茫,忽低低地笑了一下。未完待续......欲知下回,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xiaoyida_com ,回复 xse59415 获取完整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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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内容节选自:轻小说小说 《威武我大夏》

作者:纯白
最后更新于:2016年09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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